《Chiang Saen》无业千山

14、2-6

　　最近白目洲动荡不安，虽然未波及到张磊，但是他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
　　这一日从清早开始，细细的小雨便飘个不停，整个军库都像覆盖了一层白纱，能见度不超过五米。即使是这样，有人还是毫不在乎驾驶风险的，一路疾驰来到军库。
　　越野车车门一开，塔纳干净利索地跳下来，还是老样子，背心工装裤军靴。张磊相隔不远却也看不真切，只得微微凑近了几步，他隐约觉得，塔纳今天的表情不对。
　　可是塔纳似乎察觉到张磊之意，还是老样子，一口白牙的用地道的中文与他问好，把枪丢给他让他帮忙检查膛线，然后自在的晃进地下军库检查。
　　到底还是有哪不正常？
　　当然，晃完地下军库之后，塔纳又十分自如的晃到张磊的竹楼里去了。按照以往的历史经验教训来说，接下来的剧情十之八九少儿不宜了。可是，不知为何，张磊始终担忧着这一点“不正常”。而塔纳似乎察觉到，对方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意思，所以也很自然的准备离去，只是差一步出门的时候突然被张磊叫住。
　　“恩？”男人自然的回头，脊背脖颈和下颌骨勾画出了一个很酷的轮廓。
　　“...”张磊刚想张口问，却又犹豫的将问话吞了回去。
　　“难道是想让我多看你一眼吗？”塔纳调笑着说着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打趣。
　　“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送给养，发生了什么事？”张磊明知道塔纳那双黑眼睛后面流动的血液和脑浆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可信度，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即使这种行为在他自己看来也蠢得要命。
　　“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塔纳稍稍严肃，眼神中竟然有那么些许的真挚。
　　“...”被这样一问，张磊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说，塔纳根本就没可能说真话。
　　“抱歉，我也不擅长说假话。”说完，径自离去了。
　　如果张磊能拥有上帝视角，那么他将会知道，塔纳那时的回答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对于这件事的背后，塔纳知道的也有一点点，而且，他也并不知道事情后来的发展走向，所以，确实无法作答。

　　于是，回过神来的张磊去找了另外几名绳索，除了一个叫皮拉的绳索其余都在。而当他去地下军库一个个的询问守卫的地鼠们的时候，才得到一个模糊的线索，皮拉刚刚陪同检查过地下军库后，就带着一些地鼠往南去了。
　　从这儿，往南。
　　当时资料上一个很显眼的名字浮现在张磊脑海中，“它五瓜”-那段位于白目洲西南边的两山之间的隘口。
　　它无瓜的那边，是泰国。张磊感觉太阳穴一跳，可是直觉告诉他，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办法。塔纳没有让自己带着地鼠们去它五瓜，一方面，说明对自己的可信度还是保有怀疑；另一方面，也说明，它五瓜将发生的，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驻守换防而已。因为，直觉告诉他，塔纳绝不可信，但是塔纳不会害他。
　　所以，等着，皮拉他们，中午没回来，日落也没回来，待到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皮拉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矮个子男人，喜欢留着两撮八字胡，身体瘦小枪法却很准，平时也爱跟地鼠们一起赌赌骨球什么的。可是他回来的时候，眼神却变得闪躲，这是张磊的个人感觉。
　　皮拉吩咐着那些跟他回来的地鼠们，先去吃了饭领了给养，歇一下再继续轮岗执勤，之后便安静的朝自己的竹楼走去。张磊在旁看着，果断得跟在皮拉后面，待到竹楼里才开口问道：
　　“老兄，你带着地鼠们去它五瓜了？”
　　“恩。”
　　“做什么？”
　　“换防。”
　　“可你带回来的地鼠明显比带走的少了很多。”军库的地鼠其实没有确切的数目，张磊看着这群东南亚人又都长得一个样儿，所以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诈他一下。
　　“这事儿不要问。”
　　“他们来了多少人？”
　　“趁着夜色摸进来的，不知道。”皮拉疲惫的摇摇头。
　　“那地鼠们丢了多少？”
　　“几十个吧。”
　　看到皮拉确实疲惫的要命，张磊也清楚没什么再打探的必要了，于是很有眼色的退出竹楼并帮他带上了门。
　　皮拉会被临时叫去它五瓜，说明 ，白目洲在泰方行动之前，就已经收到线报了。而看皮拉的样子，十之八九来得不是几个人，虽然他们没有放走一个活口，但是自己损伤的也不轻。皮拉说几十个，那么真实数目恐怕要上百名地鼠了。而皮拉三缄其口应该是塔纳叮嘱过的，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个对方势力中的奸细。
　　那么问题就来了：泰方这股势力足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武装，是来自政府、军方还是来自他股势力？他们派这么多人来白目洲干什么？如果真的要潜入，为什么不选择由东潜入，河流与隘口比起来，哪个隐蔽性和成功性更大一目了然。
　　但是张磊可以确定的是，除了中国政府，想要除掉或者暗算白目洲的，还有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