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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水户。」
「开始吧。」
「喂,斑!」
柱间扯住了斑结印的双手。
一改一贯的嬉皮笑脸,不笑的时候才终于有了点合格的大人样子。
明明有那麽多话想说,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弯起嘴角。
担忧与不捨融化成了水,柱间眼底微微透着温柔的湿意。
「......见到樱小姐,待我向她问好。」
斑一愣,随即也笑了。
「我知道了。」
子-癸-丑......斑手上结印的速度快的连肉眼也无法跟上。
密闭的空间裡没有风,四周的空气却以斑为圆心开始涌动。
斑的头髮被吹鼓起来,被遮住的右脸露出。在短时间發动大量的查克拉,汗水几乎是立刻迸發而出,将整个后背的衣料都浸湿。
最后一个印结下:「解!」空间愕然被撑开一道狭长而巨大的裂缝,从裡头卷出狂躁而尖锐的气流。
扉间在裂缝开启的瞬间便拖着柱间退到更远处,距离斑最近的水户则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以免被吹入其中。
斑闷哼一声,脚步有些虚浮。结下最后的结印后,明显感觉到身体似乎与眼前的深渊连通了管道,体内的查克拉不受控制的往体外流出。
(集中精神!!!)
闭上眼睛所看见的并非黑暗。
经由数位化的宽广空间裡以经纬两轴线划分出无数细小的格子,寻找着将要通往的落点并进行标记。
一切都在一秒内完成。
斑睁开眼睛,在预备踏入隙缝的前一刻吼道:「水户!」
水户立即行动,發动了设在斑脚下的封印术。
黑色符文从双脚涌入斑的体内,形成锁链般的烙痕,与此同时斑胸前的蓝色结晶發出大盛的白光,几乎将整个空间的色彩都掠夺。
尖锐的刺痛袭击全身,斑来不及仔细感受便失去意识。
狂风将与忍术结下契约的□□捲入裂隙。最后的画面,是斑宛如陷入永久冬眠的、安然睡去的脸。
身体如同飘荡的风筝坠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裂缝迅速关闭。
气流缓慢的趋于平静,只馀下凌乱的四周能证明刚才發生的一切。
「这是成功了吗?」
水户平稳气息,略显疲惫的点头。
所设下的封印术能维持十天左右。
在这段期间内,斑的□□会进入假死状态。
若一切按照预期,斑受到强化的身躯足以负荷穿梭时造成的损害,并维持基本的机能运作。待至十日后封印自动解开,斑的灵魂也将回归□□。
「......接下来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
不断的往下沉沦着。
即便努力想睁开眼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沉重的眼皮也会在片刻后复盖眼球。
静静等待更深的睡眠,又或者只是在一片静谧之中逐渐失去自我。
彷彿回归到那出生前待在母胎的时刻,被温暖的羊水包裹全身。
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深海之中,落在眼皮上。
明明只是那麽微弱的一束光,却让人有着想要哭泣的冲动。
这裡怎麽会有光呢。
就算是光,想必也是挣扎着穿梭无数光年才可能触碰到此处。
「快起来。」
有道声音在说着。
「——有人在等着你。」
......
久违的甦醒,花费了漫长的时间恢復身体机能的运作。
肺部盈满空气带来细微的胀痛感,她试着放鬆身体回到正常呼吸的节奏。
沿着那唤醒自己的、光的来源看去。阻隔空间的障子并没有完全拉上,一道光便沿着之间的缝隙透了进来,使没有开灯的房间得以在眼前呈现模煳但尚且能分辨大略的轮廓。
浅色的天花板、堆放衣物的壁橱、身下有些粗糙的榻榻米,这些传达着熟悉感的一景一物让人稍为安心了一些。
拉开障子望向庭院,入眼的是一片烂漫春景。
沿着长廊走着,在空无一人的宅邸内畅通无阻,四周安静的可怕。
随着清醒的时间拉长,渐渐的恢復了关于此处更多的记忆。
她曾经在这个起居室度过许多个悠哉的午后,也曾靠在转角的廊柱旁阅读书籍。
那时候身边有谁?
太阳穴传来刺痛感,伸手用手指压着。
(…想不起来。)
起居室裡巨大的挂轴上是黑白的水墨画,红白色的团扇标誌被錶框起来就放在水墨画的隔壁。
少女驻足在那裡看了许久。
「喂。」
她回过头,确认了一下玄关处的少年叫的是她。
那人自顾自脱下宽大的袍子,赤足走在木质的地面上没有發出任何的声响。
接着用袍子一下子裹住她。
这时她才發觉自己的身体正冷的打颤。
「别又着凉了!笨蛋。」
「你……」
一下子拥挤上来的问题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什麽。
大概是皱成一块的表情太明显,那人叹了一口气。
触碰额头的掌心相对于她偏低的体温是滚热的。
「你该不会是睡觉睡傻了吧?春野樱。」
随着少年的触碰,空白一片的脑海裡忽然多了一些清晰的片段。
「斑!」
「哇啊!不要突然扑上来!」
「这是没办法的吧。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樱用力的抱着斑,「你可是差点——」
雪花般的记忆片段持续涌现,清晰却破碎。尝试将其拼凑却始终无法做到。
樱这次的停顿有些长,斑等了一会都没有听见下文。
「担心我干嘛,我不就是去个超市买了一下水果吗。」
斑吃力的想把挂在身上的樱弄开,过程中手裡的塑胶袋倾向一边,圆滚的西红柿滚的满地都是。
肩头的湿意让他的动作一顿。
「喂、喂!等等、」
「抱歉,忽然之间就……但好奇怪,完全停不下来。」
比起惊慌失措到连塑胶袋都丢到了地上的斑,樱一边用手抹开眼泪,用發红而茫然的眼睛盯着他,「现在要怎麽办?」
斑眉毛一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哭着的人却反而过来问别人该怎麽停止哭泣。
自暴自弃的低吼一声,斑弯下身捡起地上的西红柿。
「我怎麽知道……快点来帮忙啦!」
粗鲁的揉了一把樱的头髮,却反而放轻了声音。
「眼泪等到待会切洋葱的时候再流吧。」
樱把西红柿与鸡蛋塞进冰箱后,斑正在热锅。
「欸~意外。斑会做饭?」
歪着头打量锅子裡呲呲作响的蛋黄,一颗高丽菜被塞进怀裡。
「来帮忙。」又附加一句:「没做事没饭吃。」
「真是严格。」
虽然嘴上这样抱怨还是默默拨开叶子洗菜。
「在这裏生活的只有我们吗?」
「怎麽了?」
「只有两个人坐在这麽大的和室裡吃饭很寂寞啊。」
包括这间宅邸的其他空间都设计的相当大,有些就算容纳了数十人以上也没问题。
怎麽看都不是一间适合两人居住的房屋。
求助于记忆也只是得到暧昧的答案。
樱想不起太完整的片段,虽然感到疑惑,但对于与斑生活在这裡的记忆却是真实的。
「很寂寞吗?只有我的话。」
「确实有一点。不过…」
和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很轻鬆就能笑出来。
(所以啊、所以。)
「大部分都是很幸福的吧。」
「嘁。笑得好蠢。」
樱不为所动,只是继续盯着几乎把脸埋进碗裡的斑:「耳朵很红哦。」
「少囉嗦。」
「啊!我的萝蔔糕!」
樱还没来得及伸出筷子,被斑夹走的萝蔔糕一下子塞进了她的嘴。
「有你就够了。」
「唔?」
「……我说,这裏有你一个就够吵了!」
斑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保持清醒似乎变成了一件难事。
樱懒散的打出哈欠,披着斑的袍子缩在沙發上打着盹。午后的阳光斜斜笼罩着散在肩上的头髮,浅色的髮丝彷彿变得透明。
「樱。」
眼前的斑有些模煳,明明想要看清,嗜睡的慾望却让自己闭上了眼睛。
流连在鬓髮的手令人發痒,但有更强烈的渴望让她停住躲开的动作。
与眼泪一样莫名的怅然浮现心头,不知所以又无法逃避,樱对自己感到了陌生。
牆上的时钟指向六时。
如同戏剧拉下布幕,缺少黄昏的转场,白昼在弹指间变为子夜。
屋裡的灯火熄灭了,得以让外头的夜晚延伸到室内。
樱的意识不受控制的滚入熟悉的深海中。温暖的羊水渐渐包裹住身体,这一次在往下沉沦的过程中似乎听见了斑的低语。
「睡吧……明天见。」
斑将沙發上的樱抱起,往另一侧的卧房走去。
樱的卧室还有一层裡间,拉开障子便可看见完全不同的空间。没有太多多馀的摆设,中央摆了一池泛着萤光色的容器。
将熟睡的少女放入其中,静静看着裡头的液体完全包复这具身躯。胸前的蓝色结晶微微亮着光,又有一些的光晕从中窜出围绕在樱的身边,最后融入体内。
「用千手细胞创造的人体需要花上长时间的匹配。」带土靠在一边的牆角,「你还打算要继续这样多久?」
数年前斑开始寻找适合容纳樱的身体。以自己身体上的千手细胞进行人体再造,虽然能做到百分之百还原樱的容貌,但由于吻合度低,直到现在樱仍不能保持长时间的清醒,记忆也无法完全恢復。
「谁让你随便进来的。」
带土退了几步,隔间的门被斑关上。
「只是来和你说一下,五大国同盟打过来了,这次的目标是九尾。」即使被面具遮掩,也能想像与轻快语气搭配的是怎样的表情,「他们似乎找到了与白绝大军抗衡的办法。大意的话会输哦。」
「不过一群蝼蚁。」
「蝼蚁积少成多也是很惊人的。」
斑不说话,一个瞬身来到宅邸之外。宇智波族地沉睡于深夜之中,寂静的如同空城。
当初依照记忆中的样子将整个族地再现,走在这条道路上时总是有一种一切不曾改变的错觉。
道路的尽头便是族地的入口。在往远走一些才得以看见这地的全貌:荒芜的土地寸草不生,地表处处是尾兽肆虐后、尚未恢復的疮痍。
将城围绕的高耸城牆几乎直入天际,而上方的天空则因为结界的庇护呈现深紫色。此处既没有植被生长,也没有任何活物的踪迹,四周的空气裡更多的是几乎凝固成实体的死气。
约在三年前,四次忍战由尾兽的争夺正式展开。
两方分别为以斑为首的势力及五大国联合的同盟。如今双方已经抗衡数年之久,五大国同盟發动数次征战,仍未能成功击溃斑。
宇智波族地被建立在城都中央,十隻尾兽则分别在城的不同角落管制着。
「在樱状况稳定前,月之眼计画不会施行。」
「你真的打算让春野樱恢復所有记忆?」
带土在身后不慢不紧的跟上斑。
「当然。」
「那——为什麽你总是用年轻的模样面对她?」
不只是使用变身术,包括挪出空间重建族地的样貌也是。
明明能用更强硬的方式让春野樱想起一切,斑所做的行为却都像是与这个目的背道而驰。
(也许斑根本不希望樱能想起所有。)
「你只是在给春野编织一场不用醒来的梦。嘛,不过也确实是你的作风。」
从根本来说,月之眼计画是以让所有人陷入沉睡的方式创造出永恆的和平。
斑创造了过去的宇智波宅邸,以过去的回忆囚困住春野樱的灵魂与□□,藉此达成所有不幸都终结的世界——至少在春野的世界裡是如此。
「算了。反正你们的事情我懒得插手……但我还是得提醒你,要是计画再拖延下去变数会更多。」
带土说道。
进行月之眼计画需要借用十尾的力量。斑会彻底成为十尾的容器,并对着数目众多的人类展开范围极大的血继限界-写轮眼幻术。
时间拖得越久,越是让五大国联盟能进行更充裕的准备。
若丢失其中一只尾兽都将使计画告吹。
「你不必急躁。月之眼计画会成功,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到。」
斑没有反驳带土。
「……很快你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而这个时代,也将迎来完美的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