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保温杯里泡枸杞》洛水伴伊人

13、朋友，食我一碗大鸡汤吗

　　在和马场先生留下联系的电话号码，并且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我搭乘电车从博多回到了横滨。
　　简单地和侨梅说明几句情况，让她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发展，专心打工、完成学业，做好目前该做的事情就行。
　　只要她现在生活过的不错，那么我相信，她的哥哥无论是生是死都会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的。
　　嘛，反正……他们相认重逢的路上所遇见的其他一些根本就没必要存在的障碍物，自然有我负责解决。
　　我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昂起了骄傲的小脑袋。

　　“唔，虽然我不想打击千洛你的自信心……不过，你确定这不是进一步把事态扩大再弄得更加混乱吗？”
　　费奥多尔坐在书桌前的一把旋转椅上，看着眼前闪过一行行数据代码的电脑屏幕，随即慢悠悠地端起摆在台面上的咖啡杯，低头朝着滚烫的水面缓缓吹了口冷气，又耐心地听着自家青梅特意打电话过来向他炫耀的伟大作死事迹。
　　“才不是那样呢！我有好好计算过的！”
　　我极度不满地向对方进行了抗议，不肯接受这种诋毁。
　　“而且如果不把事情闹大一点，恐怕我得等到明年才有可能把侨梅的哥哥找回来了……那样也太麻烦了吧？”
　　“我倒也不是在指责千洛你的做法。”
　　费奥多尔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十指灵活地重新在键盘上敲击修改防火墙程序，同时还要陪着他的小姑娘聊天。
　　“相反，我很赞同你做出的所有选择，哪怕不是自己经过谨慎思考而决定的，呵……这个寻人的方法尽管效率挺高并且成果不错，但是后续处理可是前所未有的麻烦。”
　　——中间的这个“呵”字，真是完美地道尽了一切。
　　脑内突然回想起以前作死时被竹马当场逮住，可他不仅没怪罪还微笑着纵容我的行为，且手把手教我改进过程的场面，害我下意识地抖了三抖，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下身子。
　　仿佛一只被人类残忍扼住了命运后颈的相当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小猫咪。
　　“对不起，费佳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不过你知道你错在哪了？”
　　闻言，我顿时就犹豫了，都不晓得自己具体是哪里犯了错误，可若说不出个理所然来，今天这关怕是过不去。
　　“……呃，因为我表现得太莽撞了？”
　　于是费奥多尔面色平静地将正确答案告诉了我。
　　“因为你此次不但表现得太鲁莽，还在雇佣的侦探面前泄露了自己的真面目，把计划全盘托出，完全没有考虑过后续可能会产生的新问题，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他忽然对我展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神却有些冷淡。
　　“你是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而在以身犯险。”
　　我：“……不是，费佳哥，请问你这是吃醋了吗？”
　　——前边教训了那么多，后面的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怎么会呢？千洛你想得太多了。”
　　然后费奥多尔便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踢了回来。
　　“虽说我不止一次地提醒你不要轻信外边的陌生人，但是那位马场先生其实是伊枫介绍给你的吧？”
　　我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了。
　　“对啊，所以呢？难道费佳哥你有别的推荐人选？”
　　“我原本确实是想帮你找个可靠的助理的……”
　　黑发的白衣少年不由得眯起了眼，轻声呢喃了一句。
　　“被他看穿了啊……”
　　……既然他被抢先了一步，那么太宰治本来安排好给千洛的人手也没法插进去，这样的话谁都没有机会。
　　“总而言之，如果千洛你还需要帮忙，我可以给你重新拟订一份计划，无论是政府或是黑手党都可以……”
　　“——？！谢谢费佳哥的好意！但是现在不用了！”
　　我瞬间被吓得连声拒绝，开玩笑，让这位大佬掺合进去可就不止这点程度了，整个博多陷入瘫痪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小事一件而已，杀鸡焉用牛刀嘛，对吧？”
　　我讨好似的朝他搓了搓小手赔笑道。
　　“……”
　　他不禁轻笑一声，瞧着千洛这个样子颇觉有趣。

　　感觉聊得差不多了，我放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因为之前和朋友约好见面，便打算挂掉电话说再见了。
　　“费佳哥，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我待会还要出去找小伙伴玩呢，而且你现在应该也有些工作要完成。”
　　想起竹马有熬夜喝咖啡，不注意身体保暖，总是盯着电脑屏幕不眨眼的坏习惯，我连忙开口又提醒了他几句。
　　“对啦对啦，费佳哥，你记得咖啡不要经常喝，暖手宝也要揣在怀里，偶尔望望窗外的风景让眼睛休息休息，别老盯着屏幕看行吗？你都不觉得眼酸的嘛？”
　　“我以前上学有教过你怎么做眼保健操的吧？你瞧你，身体那么脆弱，风一吹就被刮倒了，所以要坚持每天早晨出门锻炼呀，不要求你做什么，但起码也要跑个两圈吧？”
　　完全遗忘了原先安排好的计划，我持续不断地在他耳边耐心地唠叨来唠叨去的，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虽然你手底下的人忠诚听话是好事，可涉及到你自己的健康问题也这么死板就不行了啊，要懂得变通呀。”
　　……
　　费奥多尔继续敲打着键盘调整他的程序，一边尝试入侵别国网络进行攻击，一边听着自家小姑娘略带抱怨性质的关心劝告，偶尔还会挑几句答应也无妨的提议出来回复。
　　“我有外出散步欣赏景色。”
　　“有注意保护眼睛。”
　　“你寄给我的中药有按时服用，有调养身体。”
　　“我会考虑晨练的。”
　　“好，我重新训练他们的反应力和灵活度。”
　　……

　　最后的最后。
　　“费佳哥，你一个人在外打拼的要注意安全呀。”
　　“千洛，你不要随便相信外面的陌生人。”
　　互相留给对方的告别，彼此都带有浅淡的暖意。
　　“我等你回来哦。”
　　“我很快就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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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衣柜的柜门，随便从里头挑了件防晒的长外套穿上，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举手拨了拨额头的刘海，简单梳理了一下发型，感觉没问题以后就转过了身走去大厅，将沙发上的背包拎起单手甩在了背后，准备下楼骑着单车去和朋友见面。

　　也许是因为今天要和自己最重要的女孩约会，所以太宰就脱下了常年惯穿的那件黑西装与厚重的黑大衣，摘掉了那条象征着首领地位的暗红色围巾。
　　他认真地挑选着衣柜里挂有的各色休闲服，还询问了芥川银的意见，结果终于决定了一件米黄色的开襟羊毛衫以及深色的牛仔裤，这样打扮起来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他这个年纪最应该有的青春活力，多多少少遮掩了往日那股死气沉沉的阴暗，精神的面貌看上去宛如一位真正的18岁少年。
　　拒绝了秘书想要陪同守护的请求，他独自一人静悄悄地从港口Mafia大楼里溜了出去，并没有惊动其余正在努力加班的部下，他们甚至不知道首领刚才经过了他们身旁。
　　怀抱着极为罕见的忐忑之情，他惴惴不安地等在约定的小公园，尽管面上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可他时不时低头整理着装的表现却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情感。
　　以至于我提前五分钟到达目的地时，便望见了对方背着双手安安静静地靠在一根柱子上听话地没到处乱走的画面。
　　他垂下了眼帘默默注视着地板上的石砖花纹，仿佛是在数它有几片花瓣似的，纤长漂亮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温顺得宛如一只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不仅乖巧又懂事，而且软绵绵的，掐一掐说不定还会流出甜美的汁液来。
　　被这幅可爱的画面所击中，我心里就开始莫名地觉得有哪里痒痒的，像有几根羽毛轻轻地搔挠过跳动的心脏。
　　……糟糕，太宰今天这身装扮也太好看了吧？
　　我顿时在不远处刹住了车，放下一条腿踩着地面以支撑身体的平衡，然后借助粗壮的树干勉强藏起身影，偷偷欣赏着前方的美景美色，完全不想那么快地跟人家打招呼。
　　……太宰真不愧是横滨最靓的仔，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我对此表示非常的满意，诚心诚意地赞叹了一声，并且暗地里还为他的眼光偷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相比之下出门只简单洗把脸的我真是粗糙过头了。

　　像是注意到远处有人在观察自己，太宰似有所感地抬起了脸顺着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没想到却碰巧撞上了我想要躲开探寻而准备收回的目光，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瞬。
　　“千洛……”
　　于是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就好像漆黑的夜幕中洒满了无限星辰那般闪闪发光……拨开暗色的乌云，隐隐透露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生气，犹如春风拂过而在努力生长钻破土层的嫩绿枝芽，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你终于来了……”
　　我顿时面露纠结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话听上去那么奇怪？搞得我跟个想要抛弃女朋友的垃圾渣男一样。
　　……等一下，难不成，是因为我比他晚到的原因？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立马翻身干脆爽快地下了自行车，随后松松握住它的车把，慢悠悠地推着单车一步步地走向太宰身边。
　　“当然没有，我也才刚到不久。”
　　太宰静静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在我停下脚步的时候稍稍低下脑袋浅浅地对我笑了一下，眼神温和且柔软。
　　“我很高兴，你愿意答应我约会的请求，千洛。”
　　“什么呀，这么客气干嘛？”我笑着对他摆了摆手，“本来之前就约好要去你家品尝大厨手艺的吧？”
　　“大厨的手艺……没有那么夸张。”
　　他微微抿起了嘴，眼底透着些许笑意，明明对于我的夸奖很是受用，甚至感觉有点小开心，可依旧保持着自身的风度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矜持地向我轻轻点了点头。
　　“只希望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好啊。”
　　我笑嘻嘻地答应了他。

　　然而这一次，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太宰后面确实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相反，还大大地超越了我的期望值，甚至，超越了佛道两家的那条生死界限。
　　竟是让我直接看到了天堂与地狱的轮回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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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这也不算是初次拜访异性朋友的住所，费佳哥在外租借的房屋我大部分都跑去看过，玩得挺疯。
　　但是老实说，除开特殊行动的必要，他来中国一般都是跟我们居住在一起，就在小时候属于他的那间隔壁卧室里。
　　而且有时候我会感觉太宰和费佳哥很相像……
　　因为他们的住处……怎么说呢？十分的空荡冷清吧？
　　当然我不是说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而是那种……毫无人烟味的冷漠，就和酒店旅馆的所有房间一样没有生气。
　　感觉他们只要拎起箱子，就可以随随便便地离开这里了。
　　丝毫没有留恋。
　　我会觉得很难过，因此每次我都绝对要求费佳哥在临走前告诉我一声，让我能去送送他，给他一个离别的拥抱。
　　然后对他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所以，我也希望能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在你身边。”
　　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知了身旁的小伙伴，我坐在冰凉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扬起了脑袋，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地盯着面前突然沉默下来的少年。
　　“费佳哥也好，太宰君也好，你们毫无疑问地都值得别人的付出……当然，如果你们能少惹点麻烦就更ok了。”
　　——你们知道你们不搞事的样子最靓仔吗？
　　尽管还不是很清楚太宰君真正的为人性格如何，但是能跟费佳哥相似的家伙，肯定也是一团黑泥。
　　我坚信。

　　“……是吗？”
　　太宰默默地垂下了眼帘，注视着自己搭在大腿上的双手，再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指腹上覆盖有的一层薄茧。
　　脑内忽然想到了许多东西，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少女的，朋友的……最后又重归于那个计划。
　　他们本不该相遇的，却因为一次意外而有了交轨，应当放弃往来的，可他每次瞧见手机，又下意识地拨通了号码。
　　少年与少女之间的联系，其实空白得近乎于无。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个家伙呢。”
　　太宰轻声呢喃了一句，恍恍惚惚的表情，在不知名的道路口迷失徘徊，找不到离开的方向，奇怪地让人心疼。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
　　我诚恳地向他道歉。
　　“……为什么呢？千洛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
　　他缓缓地收回了游走的思绪，还微笑着安慰我。
　　“你非常关心你的朋友，这不是很好吗？”
　　“难道太宰你不是我的朋友吗？”我反问。
　　太宰愣了一下。
　　……千洛对他的称呼改变了？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而已。”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重新抬起头面色平静地告诉他。
　　“是我对你太傲慢了。”
　　“……恩？”
　　他有些不能理解。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
　　我再一次地低下头向他道歉。
　　“理所当然地把你代入费佳哥的角度，但实际上你们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无论是遭遇还是环境都不一样。”
　　“……”
　　太宰沉默了。
　　“那么，作为赔礼，请你答应我的请求吧。”
　　然后我轻松地朝他眨了眨眼，在少年不知所谓的迷茫目光下，笑吟吟地向他探出了一只手并对他摊开了掌心。
　　我说——

　　“请允许我每天向你道早安与晚安。”
　　“请允许我周末和你的约会。”
　　“请允许我在离别时给予你一个拥抱。”
　　“请允许……”

　　我轻笑着主动伸手牵过了他垂落在身侧的修长手掌。
　　“请允许我能够像现在这样，触碰你的掌心。”
　　“……”
　　太宰怔怔地愣在了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手心有温暖的触感逐渐升腾蔓延，甚至沿着一条条细小的血管，跟随鲜红的血液齐齐涌上了心脏的位置，又继续流淌于体内循环反复，一点一点地冲刷着堵在血管里的碎石硬块，包裹着坚冰缓慢而耐心地将它融化。
　　于是他那四处游离，漂泊不定的灵魂才得以寻见岛上的灯塔，在明光的指引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躯壳。
　　“……好呀。”
　　他轻轻地应了我一声。
　　轻得就像是吹落枯叶的那一阵微风。
　　“我允许。”
　　太宰静静地望着我，目光专注得几近于固执。
　　嘴角噙着一抹细微的笑意，宛如清晨围绕在山间的那缕云烟一般飘渺虚无。
　　“请你不要背弃承诺，千洛。”
　　他紧紧地握住了我伸向他的手，仿佛抓住了垂落于黑渊上空的一根救命稻草，又为此而深深恐惧着。
　　分明是在微笑，却表现得更像一位即将面临死亡的囚犯，几乎悲伤得快落下了痛苦与绝望的眼泪。
　　“请不要……抛弃和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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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走于竹马和天降之间的神奇少女！
千洛：？？？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大家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
太宰（乖巧）：洗洗就可以嫁过去了呢
陀总：不是和你说了不要相信外面的陌生人吗？呵，女人
hhhhh
在这里祝愿大家除夕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也祝愿武汉的各位朋友平安顺利，相信我们大家会度过此次难关的！到时候我还愿意去武汉玩耍！那是一座很棒的城市！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