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威风》媚媚猫（青函）

32、第 32 章

　　片刻之间就传来陆法和的惨叫，上头二人忍不住一起扑过来，喝道：“做什么，住手！”，“放开大当家！”

　　“你们这是要命令我啊！”陈威嘿嘿一笑，“黑风寨好样的，胆子真不小！”

　　“不！大爷，这个手势的意思只是，大当家要我们不要管他，自行逃走！”胡生又叫了起来。

　　“当真？”陈威自己重新比划了一下那个手势，觉得还真有点像是快跑的模样。这些土匪没多少花样，通常做事比较简单直接，他犹疑片刻，问陆法和，“要逃走早怎么不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是平江帮的对头来了！”胡生又忍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我和大当家悄悄来城里，本就是因接了平江帮的帖子，来和过江龙商量章程的。在谁的地盘都不能放心，便把地方定在城中，原想着官府的眼皮子底下谁也不敢妄动，是个说话之处！

　　说好了一边只来三个人，大伙好生坐着商量事儿，谁知事谈完了想走的时候，便看到大爷进了来，拍着桌子要我等上酒……咳咳，我们在这里一耽搁就是三四天，没、没能及时回去山寨，想必是便叫那过江龙起了歪心思，得空叫来了人手，这帮孙子招来几十个人奔着这儿来，都带着家伙，想必是下定决心把我们留在这儿了！”

　　时间不多，他简单解释一番，陈威也是混过绿林的，很快也就听明白了。这就是很普通的一次抢地盘的火并，排牙山靠着大江，和新近崛起的平江帮多有冲突，几番争斗下来彼此都没讨到好处，这帮土匪也学着两国相交的模样，来了一次和谈。不知哪个动脑筋提议把谈话的地点选在城中，离双方势力范围距离都差不多，以便两者都能放心。具体谈了什么陈威也不感兴趣，那过江龙逮住黑风寨的大当家，不管是直接一刀砍了还是留着和山寨谈条件，想必之前商量出的章程都可以改改，在城中叫来几十个带着家伙的人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平江帮显然是打算速战速决，直接了当。

　　“大爷，他们就快来了，您，您可不可以放过我们大当家，让我们先撤回去？我黑风寨必有厚报！何况他们来了，您在下面也不安全，如果您觉得可以，我这就拉你们上来，咱们快些走。”

　　陈威道，“你若说的是真，这也可以考虑！”

　　“是真！绝对不假！”胡生又连忙道：“小人对天起誓，若说谎骗了大爷，叫我不得好死！”

　　“对天起誓与我何干？我又不是那老天！”陈威哼了一声。

　　“那大爷要怎生才能信？”

　　“容易啊！等会人来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可、可若等人来，那就一切都晚了！”胡生又急了眼。

　　“你晚了，我没晚。”陈威淡然道：“就只这句话，你说的若是真的，我就将大当家还你。”

　　“三弟，不用多说了。你听过小霸王对人手下留情？他原就不打算放过我，不必和他啰嗦，你们快些走吧，不要管我！” 陆法和叫了起来。

　　“硬气！”陈威拍拍他肩头，笑道：“你说的不错，对不起我的人，我没一个轻易放过的。”

　　“大哥，我不走，我死也与你一处！”胡生又叫了起来。

　　“放屁！快走！找小霸王动手的是我，与你何干？你快些走！回去山寨，给我报仇！”陆法和也叫，他就在陈威身边，这扯着脖子一叫，几乎贴着陈威耳朵，他不由侧脸躲避。

　　“吵死了！老子耳朵要被你叫聋了！”陈威咔嚓一声，卸脱了陆法和的下巴，“给我安静点！”陆法和顿时只能唔唔，却依旧不断送上头摆头，要他二人快走。

　　“小霸王！你心狠手辣，你是非不分，你不得好死！你你……你害了我们大当家，你也逃不脱，你莫不是疯了？这等损人不利己，你还当平江帮那些人是讲理的吗？你若不放了我家大当家，等他们来了，我们便众口一词，说你也和我们是一伙的，看你如何分辨！”胡生又在上面叫个不停。陈威嘿嘿一笑，在地窖里盘膝坐下，对他理也不理。

　　胡生又二人毕竟不肯舍了大当家而去，就这般上面吵骂下面唔唔，折腾了约莫盏茶功夫，陈威听的外面嘈杂声响，确实有人趁夜色前来了。

　　“听动静倒像是会家子。”陈威对陆法和点点头，“我又信了你两分了。”

　　“唔唔唔……”陆法和双手和下巴的关节都是脱臼的，只能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此刻别说信了几分，便是全信了还有什么用处？

　　胡生又十分绝望，叫了声，“大当家，我去引开他们，你万万保重！”说着将地窖机关又合上，让人不易察觉，想来陈威为了自己着想，也不会让陆法和发出声音引人注意，他也知道这不是万全之策，江湖道上混的人，搜查个机关暗道都有门路。但急切之间，他也做不到什么更好的，只盼此处是城里，平江帮一众人等终究不敢久留，一时搜不到就会走。反正他别无他法了，胡生又咬牙叫了一声保重，自己便拔出刀来大吼着冲了出去。陆法和急得唔唔直叫，却毫无用处。

　　“还真是义气啊！老陆，你这兄弟可是愿意为你去死啊！”机关在头顶合上，地窖里便是一片漆黑了。陈威凝神听着外面兵刃撞击和呼喝声，不由感叹，“他的身手比你还好些！又是真拼了命，倒还抵挡了一阵，不过现在也落了下风，应是撑不了多久了……哎，应是叫人抓住了！不打了。”陈威摇头：“你这兄弟有点可惜，一身功夫比你还强些呢……哎？什么动静？不是吧，老陆，你哭了？呦！看来是没骗我了！”

　　陈威上前在陆法和脸上碰了一下，将泪珠儿弹掉，笑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哭出来丢脸不丢脸？你想救你那兄弟啊，怎么不求我呢？”

　　陆法和满脸泪痕的看着他，嘴巴唔唔两声，虽然知道太黑他看不见，但控制不住眼中全是祈求之色。可是转眼他便垂头丧气起来，刚才是一时情急，此刻却想到，这地窖五丈高，人根本跳不上去，这小霸王还中了他的软骨散未得全解，上面可是足足几十个手持利刃的练家子，求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行了行了知道了，救你那兄弟便是！我腿还有些软，爬不上去！还是叫人过来吧！”陈威嘿嘿一笑，将手围在嘴边，大声叫道：“陆法和在这儿！黑风寨的大当家在我这儿！平江帮的弟兄，过来抓正主儿吧！”

　　顿时传来胡生又的怒斥声，片刻之间房门被推开，听脚步声冲进来至少十几人，还有人陆续靠近。

　　“在哪儿？何人说话？”有人喝问。进门他们只能看见几张桌椅，并无人迹。

　　“在下面！”陈威道：“屋子左边的椅子下面的地板是活动的，你试试那张桌上的玩意，我也没注意碰了哪个机会会打开，你挨个试试吧！”

　　“你是何人？”过江龙阻止了手下向前的动作，心中狐疑不定。这说话的声音不是陆法和的，并不熟悉，而且实在太镇定，语声中不带一点惊慌，让人不由怀疑是陷阱。

　　“我嘛！我被陆法和给阴了一道，算是他的对头！他此刻就在我身边，被我制住了，你要就过来！”

　　“你说陆法和就在你身边？”

　　“不信吗？我让他出个声儿你听听。”陈威手肘一撞，便将陆法和下巴接上，他便忍不住哼了一声。

　　“老大，是他！”有人低声在过江龙耳边说了一句。“要过去吗？”

　　“等等。”过江龙低声道：“这事儿古怪！地窖漆黑，下面有多少人我们并不知晓！若是中了埋伏，那可就糟了。”

　　“可事不宜迟，若是拖延太久，惹了官家就麻烦了！”一众人商量着对策，总说纷纷，终于有人提出一条好的建议。

　　“这样吧，我们只垂下一条绳子，让他将陆法和弄上来，然后一桶桐油倒下去，扔个火把，管他底下有多少人呢！”

　　“此计甚妙！”上面众人商议了一会儿，统一了意见。至于陈威是否无辜，这群亡命之徒并未放在心上，他们手里无辜的人命不在少数，哪里差一个半个的。

　　“这位兄弟，多谢你，既然有一样的对头，咱们就是自己人了！过一会儿须得好生亲近亲近！这地窖口子小，我只能拉一个人上来，你先将陆法和绑在绳子上，我们制住他，不然你上来了，他定不肯自己乖乖出来！如何？”

　　“这个主意周全！那就放绳子下来吧！”陈威冲上大声说道，却垂下头低声对陆法和一笑，“过江龙打算阴我！我闻到桐油的味道了，打小我哥就说过，我鼻子生的特别管用！有那好吃的我就能找过去，如今你好生闻闻，估计也能闻得出来。此刻我方全信了你！你当真是来和人商量事儿的，你说你商量完就走不好吗？干嘛一时手贱来招惹我！”

　　陆法和瞪着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如今信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还有法子逃走？

　　“老陆，你稍安勿躁。”陈威嘿嘿一笑，“他没舍得扔火把下来把你一起烧死，或许留你有别的用处，一时间应该不会下手，你等我片刻吧！” 说着轻轻一撞，将他手臂接上。却把绳子一端绑在自己腰上，摇了摇，大声道：“我把陆法和绑上了，你们拉吧！”

　　陆法和看着他垂头做出一副软绵绵的样子，仿佛无知觉的被绳子拉的升高，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他不会打算一个人对付几十个人吧？

　　他在地窖里视野范围只有上头掀开的那一块而已，因此只能看见陈威未等人真的拉他出去，而是在离地面还有五尺高度便骤然一跃而出，然后外面便是一片惊怒的呼叫和急骤的如同狂风般兵器呼啸的声音，惨叫声接连响起，兵刃撞击的声音却只有偶尔一两下，这说明几乎没有人有机会可以和他对招。

　　打斗范围离开头顶那正方形的一块，陆法和便看不见了，只能焦急的等着。说实话，到现在外面惨叫声不断传来，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是他的幻觉。只觉头脑一片发懵，事实若太过出乎意料，那就有些玄虚了，这件事便是实在出乎陆法和的预料之外，因此他短暂失去思考的能力。直到滴答一声，一滴粘稠带着腥味的液体从地板缝隙滴下，直接落在他的脸上，他才魂魄归体，信了一切都是真的。

　　又过一会儿，上面滴下来的血越来越多，显然地面已经集满了，惨叫声却越来越稀疏。再过一会，外面静悄悄寂然无声，只有一滴接着一滴的血迹落下，啪嗒啪嗒的格外慎人。

　　地道口处，胡生又垂下绳子，哆嗦着手把他拉上来。两人对视，全都面无人色。
　　满地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直如修罗场一般。一屋子躺着的人里，陈威独自坐在屋角一张椅子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单刀敲着桌子玩儿，看到陆法和上来冲他嘿嘿一笑，陆法和脚下一软，栽倒在地，看的他不断哆嗦。

　　“怎么？这样盯着我看，老子有这么好看？”陈威瞥了他一眼。

　　“大、大、大爷……你，你软骨散解了？”陆法和哆嗦着问。他下的药十分猛，照理不该这么几天就能化解，但这要根据不同人身体状况来看，身体底子好的恢复也会早些，眼前这位肯定算是身体好的。

　　“解了大半吧。”陈威漫不经心的说。

　　“大、大半你就敢……你就能……”陆法和看着堆满一地几乎下不去脚的的尸体，脸色发白嘴里发苦，真不知自己当初哪里来的狗胆，居然敢去算计他！

　　“这个啊！”陈威淡淡一笑，“这用不着太好的功夫，地方小人多，须得出其不意下手坚决，半点不犹豫，直接去拼命，若他们怕了你的气势，一步后退便是送上门来的了。”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过江龙那班人和你定了合约却又反悔，那是贪婪，贪婪的人多半惜命。他们人数众多趁夜前来，本是大占上风，却不直接动手，反而要和我动什么计谋！那是自诩聪明，自诩聪明的人遇事总要多想一想，出手就不会果断！半夜前来，又想速战速决，又想抓了你要好处。岂能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来？他们人虽然多，不过是一群鸡鸭，我怎么不敢？”他用刀指着陆法和笑了笑，“其实你要敢的话，你也能！就是形势容不得我留手，稍有半分心软犹豫现在躺着的就是我了，因此事情闹的不小，没吓着你吧？”

　　陆法和岂止是吓着了，简直要吓死了。哪怕对于他们这等亡命之徒而言，眼前这位爷也实在太狠。

　　南北朝时期皇位轮流做，政权频繁变，天下不算太平已经上百年了，哪个地界都有不少占山的强梁。但大家都是小打小闹，也就在自己山脚地盘抢上几票，求财居多，绝少伤人！官府在每个州驻兵都是几千人而已，山寨又通常地势险要，要攻下需几倍兵力方可。而且山贼们甚是滑溜，当真被逼的紧了便往深山里一躲，风头过了再出来重新扯旗立寨，官府即便花了大力气攻下也无法杜绝，因此多半便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有苦主来告，便出个告示通缉一下意思意思，拖到后来不了了之。若是实在不好应对，便象征性围剿一下，报个剿灭某某山头还能落下功劳，至于山寨里有多少人则不打紧，反正剿匪任谁也没把握一个不漏的全抓住，大家一退一进，心中明白就好。

　　但是眼下在城中，连伤几十条人命，那便是泼天大案了！官府定然不会放过，说不定还会像之前对付小霸王这般，联合数地围剿。陆法和都已经做好打算，回去之后便立即解散山寨，让弟兄们四下逃命！

　　“大爷，您……您放心！此事是因我们黑风寨而起的，断不会连累了你。若出了事，我们兄弟绝不会把你供出去！还请您速速离去，我们也要快走了！”

　　“你能把这些尸体一并带走吗？若不能，我建议你把他们扔进地窖，放一把火烧了！赶巧过江龙给你准备的很是周到，桐油现成！” 陈威想了一下道。

　　“为何？”

　　“城中若是出现几十具尸体，那就是大案，官府不敢压下来不查，你那山寨怕是当不了雷霆一击！但若只是失了把火却是小事一件了，你不用急，好生烧的干净些，那巡防营的主官大人深谙为官之道，大事化小的本事天下一流！哪怕有些边角剩下，你杀的是贼，不是良民，不会有人告官，只要没有苦主去告，那陈大人聪明着呢，他自己就会为你遮掩一二了。”

　　“这……这，可行？”

　　“你若想解散山寨，亡命天涯，那也由你！” 陈威一拍衣襟，他刚经历一场异乎险恶的近战，身上溅满了血，简直跟用血洗了个澡一样，现在血迹半干，有点难受，便冲着陆法和一伸手，“你的衣服换给我，便算还了刚救你一命的情了。”

　　陆法和赶紧给他找了套衣服换下来，毕竟也是个匪人，胆子不小，衡量一下陈威所言真的可行，便吩咐下去，将其余尸体都推下地窖，只留过江龙一具为以后和平江帮说项用。又里里外外透透的浇了桐油，检查的没了死角，这才点了一把火。

　　因浇了太多的油，火势一烧起来就很旺，原想片刻就会有官兵前来检查，反正这么大的火势就算官兵来了也不敢进去，他们几人都撤到远处观望情形，谁知等了半晌才来了些巡城兵士，人数也远远做不到能扑灭这么大的火。只能发动百姓掘开周围房舍隔离，彻底放弃此地，任这火烧个通透了。反倒因为火势引发的嘈杂混乱，南城门一片鸡飞狗跳，让几个人带着个装着尸体的大缸都顺利出城。

　　“大爷！您真是神人啊！”陆法和一挑大拇指，赞不绝口，“您怎生一点不慌乱，只一句我们是救火打水的，便让他们查都没查就放我们出来了，本我都打算扔了这尸体，没凭证就没凭证，老天知道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便罢了，平江帮若啰嗦那边火并一场也罢。”

　　“不过是站住看了几眼。”陈威随口道。

　　“大爷那叫明察秋毫！”胡生又兴冲冲道：“咱们那暗桩靠近城门，守兵也不瞎，早就看到失火，这场面何等混乱，到处之哇乱叫的，还能关着门不让人逃走吗？何况城外就是河，所以此处住户甚少有人打井，失了火出城打水救火他还排查个屁！我们身边那么多人都在运水，锅碗瓢盆拿什么的都有，吵闹的一片，守兵看见我们这个带着大缸的，想是觉得终于靠了点谱，还报以厚望，让我们快些，实指望我们派上用场呢！”胡生又说罢，不由哈哈大笑。

　　“那倒也不是。”陈威随意道：“我只是看守城兵少，想着若混不过便直接打出去算数。”

　　陆法和和胡生又笑容同时凝结在了脸上，土匪也分等级的，和这位无法无天的爷比起来，他们简直可以算良民。

　　“大爷，你此番要去何处？可要过几日再回城？”陆法和试探着问陈威。

　　“暂时不回去。”陈威道：“你们带上我吧，我跟你们一起回黑风寨！”

　　“啊？”几个人都大为奇怪。

　　“怎地？”陈威似笑非笑的道，“老子不够资格入你的山寨吗？”

　　“大爷说笑了！”陆法和楞了片刻，顿时激动无比，“你、你若入我山寨，头把交椅必让您坐！”

　　“我只是借你们山寨做点私事。”陈威摇摇头，“做了就走，你那交椅还是自己坐吧。只是需你帮我点忙，配合我诓一个人来，我要做一场戏。”

　　陆法和十分失望，却丝毫不敢勉强他，只好答应，“大爷请说，要诓谁前来？”

　　“广州府新任的经学道洛大人。”陈威淡淡道，“我们回去山寨安顿下来，你便马上找人去学道衙门送个信，将他诓来！”

　　“那狗官必是大爷的仇家，大爷放心，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什么人我们都敢惹，大不了山寨的基业不要了！”

　　“放屁！再敢出言不逊我拔了你的牙！”陈威瞪眼，“洛大人是我哥，你敢叫他狗官？”

　　“啊？他、他是你的……哥哥？”

　　“对，亲哥！怎地？不行吗？亲哥哥不能和我不一个姓氏？”

　　陆法和心道，通常情况下确实不能，但你说能，那就只好能吧！

　　“既然是大爷的哥哥，那你这……”胡生又也偷看了陈威一眼，你的亲哥是大官？那你怎么混成土匪了呢？八卦之心熊熊升起，很是想知道其中内情啊！

　　“不用你们管这些！你便好生送信就是。就说你是我的仇家，我呢……嗯，落到你手里了。叫洛大人只身前来商议交换条件，定要只身前来！你语气重些，要让他以为你与我有深仇大恨，我在你手中，随时会有危险！知道了吗？这个给你，带给他看，他便会信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胶泥小人，把小的那个递过去。胡生又刚要接过，陈威又道，“让送信的人小心点儿，若是打了这娃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是！是！”胡生又小心的接过小人偶，只能看出是一个梳着冲天辫儿的小娃娃，实在就是胶泥，没什么特别，不知这位大爷为什么如此看重这玩具。

　　“把话说的狠些，要他立刻动身，片刻不许拖延。我哥人聪明的很，你给他时间多了，指不定他安排下什么后着。送了信就装哑巴，别和他多说半句，免得叫他瞧出破绽！知道吗？”

　　“知道了。可是大爷，就这么说，学道大人可会前来吗？”陆法和小声问。那可是学道大人，如此显赫的高官！凭你这么一说他就能只身前来？

　　“应该会吧。”陈威出神了片刻，左边脸上被洛宁风打了一巴掌的感觉记得很清楚，从小到大陈阙打过他无数次，次次都比这狠，不知为什么，偏被哥哥打过的地方似乎一直疼到现在，他喃喃道：“我却也说不准，谁知道呢？我也想知道一下，平日哄哄容易，若真出了事，这世上会不会有人愿意为我干冒风险，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