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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山 ...


  •   翌日。昨夜山雨停的有些迟,竹屋小院里派清冷的模样。
      黄蛮儿煮了粥,主仆二人吃罢了粥,又整理了各式物件,将随身衣物捆了包袱。黄蛮儿小心的将装了三片金叶子和二十两碎银的檀木盒子紧抱在胸前。
      苏成讥讽她是个守财奴,黄蛮儿白了一眼,俗话说了穷家富路,这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当,当然得好生的护着。万一被贼人截了,又或者弄丢了,那咱们吃哈住哪?
      苏成不置可否,背了自己的包袱,提了腰间挎了素木长剑,招呼了黄蛮儿一声,转身欲走。
      “公子,这院门,房门不锁了吗?”
      “有什么好锁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
      “那咱们啥时候回来?”
      苏成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得回应了一句“不知道,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
      “那咱们去哪啊?”小丫头喋喋不休。
      “淮安郡,建康城,去寻一个老友。”
      苏成和黄蛮儿转身下了石阶,不约而同的首,竹院安静如常,远门紧闭。
      此去经年,再回来,恐怕这一毛竹房子,已是破烂不堪吧。
      主仆二人相视一瞬,嘴角各自带了笑意。
      “黄蛮儿,我们且去走他一遭如何?”
      小丫头双髻晃动,三年和苏成呆在这穷乡僻壤,对外面的世界早就向往不已,此时要别了这住了三年的小院,心里有些不舍,但又想着要去见外面的繁华世界,又有些激动,手臂紧紧地抱了抱那檀木盒子。清脆有力的回了苏成,“好咧。”
      ···
      此时建康城内,郡守官邸,原淮安郡郡守王守仁,郡尉刘长君,郡监李代连同各主簿,掾史二十多人分站大堂两侧,皆愁眉苦脸。
      有一小卒通报“禀各位大人,平南王到。”
      站立已久的各位大人随即转了身子,王郡守在前,刘郡尉、郡监李代分站两侧,各司主簿和掾史亦分站两旁,待到那身着铠甲的平南王进了官邸大门,众官施了一礼。来者黑衣黑甲,左臂擎着长剑,甲胄皮革摩擦之声如磨刀霍霍之声,几位迎头的大人脸色更加难看,似有冷汗欲出。从进门开始,后面跟着的士卒便守了官们两侧,肃杀之气蔓延。
      那位平南王大人径直穿过了十几位地方官的面前,头也未曾转一下,跟在其后面的小将也是径直往中堂去了,平南王坐了下来,那小将随即站在他右侧。
      话说三年前长安城一破,各路援兵闻讯赶来,奈何燕王进军急速,卫尉在内开了城门,火速攻略了皇城,把控了三省,把年幼太子囿于宫墙在内。长安慌乱四起,驻边各地亲王三日后伙同郡尉进京救驾,奈何燕王控制了长安城,连带着把控了岭北三郡,各路人马杀了数十天也没接近长安城一步,恰巧又是秋末时节,各路兵马来的仓促,未做准备,粮草辎重皆耗了三月已是见底,只得放缓了打算,这一耽搁,
      便过了年末,第二年两边又交战了数十次,岭北三郡虽富庶,但北方本非富产之地,各路贡赋被截断,燕王纵然把控了长安,却也只是一座只有百姓的空城,在外又被各路人马围了,三年战事下来已然节节败退,三郡丢了两郡,只留的淮安直面的上谷郡还在手中,也是接了这龙山的天险,淮安郡过了龙山便是上谷。原本平南王李政已做好了各方准备,于年大雪之前越过龙山连同其他两路三面收网一口吃了上谷郡,奈何天公不作美,龙山大雪比往年早来了一月,大雪封山,江面冻结,车马船皆不得行,这便做了吧。如今只待这淮安郡的冬麦一熟,趁此受了军饷,便有了再次北上的实力,三路再次夹击,一举就能收复上谷,端了长安城内粮草供给,这城便不攻自破。
      可如今这计划重要的一项出了纰漏,西面十六国的蛮夷见中原大乱,趁机攻边境,原本只是小事,但近日碟子报,十六国竟有结盟之势,珍稀都尉只得留了兵马固守关中五郡,亲自统兵回了西边,原本三面铁桶缺了一口,平南王只得借龙山之险,死守淮安,又分兵西进,抵挡燕王西突。结果又听得建康送往北地郡的粮草失了窃,连夜带兵赶了回来。
      这行军粮草自建康城始,尚未出淮安便失了窃,淮安郡三公焦头烂额,左查又查又查不出蛛丝马迹。这自尽的心都有了,无可奈何,硬了头皮迎了这平南王来。
      一时间堂内无人出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此事到底如何?三万石粮草怎能不翼而飞?诸位可有说辞?”平南王出了声,语气里不见喜怒。正是如此模样,才让对面的诸位大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句。
      王郡守低头抬步:“大人,这三万斤粮草本由门下主簿与仓曹掾史清点核算,又由郡尉门下兵曹掾史亲自押运,为避免出事,脚夫御马匠人皆是军中士卒,原本好好地只是行了三日出了建康五十里便要改水路南下再经饶县直达北地郡,可船行了五十里,江中忽起了大雾,士卒便见前方有火光亮起,距的近了才发现是几十条空船,不一会儿士卒皆被重物撞落水中,场面混乱之中,船队火把又无故熄灭,士兵借了那鬼船的灯火看到数十条装满粮草的船竟然一齐跟着那鬼船行进,入了饶江支流,兵曹掾史等一众落了水,又见船只无人自行,吓破了胆子,待到领兵前追之时,四处已是一片黑暗,无处可寻···”
      平南王听了这郡守一众言语,心里又犯了嘀咕,此事颇为蹊跷,查询起来怕是要花费多时,于是出口问道:“建康及淮安各地常平仓还剩多少粮食?”
      王郡守早料到平南王有此一问,回道:“回大人,昨日下官即清查剩余,又叫各处仓库核对,掾史统计共有十万之之数,今年收成未到,军内仓库皆是去年以及更久的存粮,这几年来部分入市,又支援各处军中,已耗尽了八成,今年若是农时守序,能增进五成。”
      “尔等加派人手,务必守住各处粮仓,集各地县丞,先取两成,以车马聚于饶县,待本王返程之时一起出发。另另城内米面粮铺,每日限售,着各县田啬夫,划算今年收成,田租务必亲力亲为不得有失。不戴几月,冬麦皆熟,让各地县丞先提价收购农户家中余粮,郡尉派兵接受,汝丢失军粮一事暂且不议,将功补过。其次,昭儿,你留守建康,与郡守共查此事,务必追回失窃粮草,粮草一到即刻押往上谷,不必送往北地郡。”
      平南王安排了种种事宜,众人听得仔细,那郡尉大刘长君也松了一口气,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此刻不仅保住了这项尚人头,还免了黔首之灾,对这平南王感恩戴德,就差跪地称父了。
      ···
      众官散了去,这官邸中堂之中只剩了平南王李政与那身边之子李昭。 “父王为何不斩那郡尉?”
      平南王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子塌了下来,“哎,此次粮草失窃,实在诡异,如今战事剑拔弩张,岂能因此斩这郡尉,建康城内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若是斩了这郡尉只怕这城内会大乱。眼下又是用人之际,三万石粮草,必是遭人劫掠,你且安札在城内,细细查询,务必将这三万石粮草找回!”
      “诺!”李昭听了这话,也是疑云密布,这粮草失窃,不见活人影踪,如何查起···
      苏成带着黄蛮儿行了三五日,距离建康城不过五十里。两人一路吃够了的干粮,进了县城马上奔了一饭肆。点了几个小菜,茶饭过半,听得隔壁桌行商打扮模样的人聊起来。
      “听说建康城运往北地郡的粮草失了窃,如今城内各处四面布放,就能城门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来往行人严加盘查。进出城的人排了好长的队伍,幸亏咋动身的早,否则还不知在那城墙下头睡了几晚了。”
      另一人接了话茬子,端着的茶碗又放回桌上。
      “听说那粮草可是被无人鬼船截了,城里都传遍了,那晚浓雾遮蔽,迎面过来的船一个人影也没有,船头挂着一盏绿油油的鬼灯,那些士卒啊,向北鬼怪推了一样,扑通扑通就掉到了河里,然后那船就自己走了起来···”
      黄蛮儿也听得饶有兴味,吞了嘴里的牛肉,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苏成;“公子,真有此等事情吗?有鬼怪截了粮草?”
      苏成也停了筷子,“这鬼怪又不食五谷截了这粮草作甚?”
      黄蛮儿眼珠子一转,“那定位有人偷了去,可是,可是那船无人自动,若不是鬼怪,那船是怎么自己走的?”
      苏成一时间也不得解释,略微思索一番,回了黄蛮儿:“这到有鬼怪之处!”
      苏成看着黄蛮儿吃的满嘴流油,这一路行来辛苦异常,吃够了的干粮,一见了这荤食,吃的有些随意,唇边沾染了酱料也不曾在意,于是提了袖子拭了黄蛮儿嘴角残渣。
      “让那船无人自动倒是有许多办法,只是未曾到那失窃之处,也不可得具体是什么法子。不过这粮草失窃一案想来建康城内必有能人查之,不过至今已有数十日,未曾见半点纰漏,想必截这粮草之人也是个高人,这么朵粮食一旦入了市,必定会有人发现,到时候自然查的出来。”
      苏成语罢,又接着道:“所以呢,咱们只管吃饱了赶路!”
      黄蛮儿想到也是,反正不关公子的事,又何必操这个心呢。于是又挑了了几块牛肉放进了苏成的碗里,自己又夹了一块放肆嚼了起来。
      苏生一路走来,自是听了许多建康城的事,先是知道了平南王进了城,随后又知道了李昭查这粮草失窃一案,自己尚没有什么眉头,想必李昭也不得办法,心里头暗暗担了几分心思。看着这碗里的牛肉,一时间眉头轻皱。
      复又对黄蛮儿道:“快些吃,咱们先不建康,改道西边,先去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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