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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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她本不该上场。
不，应该说爹娘从来不许她上战.场。可她次次趁爹亲领兵走后，悄悄溜进大将军的队伍，她做男子打扮，见过她样貌的人又不多，很少有人认得出来。大将军从初时的竭力反对，到后来装看不见，也是没她办法！
那天她穿戴整齐，又要溜出去，被娘抓住了。
她临走前身上突来不爽，想溜进房内找棉巾。娘躺在床榻，安静地睡着。秋纱坐在娘亲塌前的小圆凳上，为娘掖被角，她溜进去朝秋纱姐姐比个“嘘”样，猫着腰去开柜门。
秋纱见她偷摸的样子和打扮，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她拿了一包棉巾往怀里揣，又猫着腰往外佝到门口，被娘喊住了。
“绫儿！”
她装没听见，继续往前佝，听她娘柔柔叹了口气：“女儿大了，留不住了。”
芮绫站直了腰，泥鳅似的滑回娘身边，“娘亲，我不想你替我担心嘛。”
娘亲坐起来，芮绫和秋纱赶紧将她扶起，娘亲咳了两声道：“你这又要去哪？”
芮绫从战.场被抓回来多次，当然不敢明说，只敢蚊子似哼哼：“和阿杏寻野马群去。”
她娘瞪她几眼，见她怀里鼓鼓的，伸手掏出来：“女儿家身体不爽快，找什么野马，不准。”
芮绫心中焦急，听队里说，大昭出了个少年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害朔北连丟四城，所以这次爹爹亲领兵，她一定要前去，战.场瞬息万变，即便爹爹再神勇她都是担心。
“娘，女儿自幼受你们庇护，从不对我强加要求。如今我文不如娘，武不如爹，仅有一个年轻的优点。娘身体不好，爹长年奔波，我又没兄弟支撑，倘若我再退缩，你们养我是为何？不如养头驴还能拉磨……”
初时朔北王妃听着，心中何不为女儿一片孝心感动，感慨乖女儿已经长大了。待听到最后一句，又觉得她天真烂漫，还是个稚气女娃。
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她知道拦不住，自己身体日益不好了，她只是舍不得女儿受苦。朔北王妃强作欢颜，掉过头去道：“傻姑娘，不过不让你寻野马，说这些道理干什么，你快去吧。”
芮绫得了令，抱住娘亲香一口便急着走，朔北王妃道：“女儿，千万小心！”
芮绫赶紧应下，拉过秋纱：“姐姐，烦你好好照顾我娘亲。”
秋纱只比她大半岁，性子却沉稳多了，秋纱答应下，捉住芮绫的手补充道：“莫沾凉水莫吃辣，带些红枣备着……”
芮绫一一点头，心却道来不及了，我要快马加鞭追了。
芮绫追了一天一夜，追到爹亲安营扎寨，她想溜到大将军帐下让他安排一下，却见爹亲和大将军正在帐中商谈，她有些累，于是跑去更远的一处小山头歇下，不留神就睡着了。
歇到半夜，她被冻醒了，山中夜里寒气逼人，她刚醒来就觉得腹痛难忍，坏了，受凉了！
芮绫是靠着岩石睡着的，冰冷的石头犹如寒冰冻人。她见不远处有几堆草垛，于是跺过去想裹进去取暖。
刚过去，就见寒光一闪，有刀影朝她飞来。她迅速退开观察四围，埋伏之人不下于百，她脑中急转，从腰里掏出信号.弹朝天放去，自己往营帐方向撤退，边退边喊：“有埋伏、有刺客！”
寂静的深夜响起轰天响，朝天撒下的银光如天女散花，朔北帐营如沸水鼓动起来。
伏在山头准备数月的八百精兵只能悄然退下。
其中有个身量较小的少年，站在顶峰望着那飞奔回去的纤细身影发愣，几乎是咬牙道：“他是谁，不是说这里排查干净了吗！”
领头的两个精兵面面相觑，他们于一个时辰前仔细排查完，这才禀上，可以行动了。
这个行动将军策划了一个月……将军料事如神，一共点了四处朔北可能歇息的地方，正好朔北便在此停留，于是将军领着八百精锐偷袭，想出其不意，活捉朔北小老儿。
前提是密、快、准！
绝.密，快速，精准。
然而他们只做到了快速。
快速过来，又快速撤退。
才将将到埋伏地，就被不知从哪跑来的毛.兵搅了局。
将军一定气疯了……
黎真站在峰前不动，领头兵道：“将军，回去吧，有人往这边来了！”
黎小将军气结于胸，重重“哼！！”一声，气得脸歪嘴斜地走了。
芮绫立了大功，被她爹拎出来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可抵！你不听我三番四次教训，军.营任你来去随意，因为你是我女儿，我就任你妄为吗？！徐琮何在？”
徐大将军上前，铿锵答话：“属下在！”
“找两个，不，五个，五个精兵，送她回家！再敢让我看见她在阵前晃荡，你们各个军.法处置！”
“是！”
“爹亲！你好没道理！要不是我，你……”徐大将军把芮绫拉出帐，不让她再发声。
“师兄，爹嫌弃我是女儿身，总是不让我施展拳脚！我和你师出同门，你都是大将军了，爹还让我回家绣花，我！我武艺不过差你一点点而已，至于吗！”
徐琮对这个师妹无可奈何，“绫儿，你爹舍不得你吃苦，哪像你说的看不起你。”
“他不让我上阵，我在后面辅助也可以啊，可他总是赶我走，我是有真本事的人，不给你们拖后腿！”
徐琮笑道：“我信你，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可你爹看你还是小娃儿，天下间所有父母都是这般，你怎能只怪你爹？”
芮绫说不过师兄，眼珠一转，向师兄哀求道：“我悄悄的……”
“打住！你没听王爷说吗，这次再出岔，军.法处置，你是他亲闺女，我是他干儿子，到时罚起来，恐怕是有亲疏之别。”
“师兄！我爹疼你比我更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哈哈哈”徐琮见师妹着急，笑道：“玩笑而已。但你这次得乖乖回家，我一会就让八名精兵带你回去，你敢溜回来，我第一个告诉王爷。”
“八名？！”芮绫苦叫。
“对，八名。谁让你是有真本事，武艺超强之人呢？”徐琮揶揄道。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挑人来。”徐琮转身入队，想给她挑几个伶俐的，不过半刻时间，徐琮回来，哪还有人影？
芮绫溜了，留下一纸订在帐前：爹亲，孩儿自行回去了。那八名.兵还是留给你用吧，别怪师兄，回家我认罚！
徐琮和朔北王看着纸条，相视无奈一笑。
芮绫骑马上了小路，她颠簸两日，受凉又休息不好，腹下更疼了。从爹那扯过半条布，她想找棵阔树躺一躺，将肚子包上暖暖。
此时天已微亮，小路行人少，草木较官道葱郁许多，只可惜多是矮的灌木，芮绫一手牵缰绳，一手揉肚子，好容易见到一棵宽展的松柏，赶紧策马过去。
到了树下才发现高枝上有人了。一个少年仰躺在枝干上，曲着架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下，那枝干只有他半人.粗，他四平八稳躺得稳当-倒是有几分功夫。
不知哪来的孩子，这个点在此睡觉，他脸上盖着一本翻开的书，那封面芮绫是熟悉的，武学课堂必修课《韬甲兵经》。
芮绫自己怕读书，这本兵书虽久负盛名，可她压根读不进去。于是心中对这孩子有了几分钦佩，没人.逼.迫也会自己看书的好学生，“牛！”
芮绫牵着马又走了，孩子看书累了，她就不打扰吧。
马蹄在草丛里的声音并不响，悠悠走了几步，却听身后一个愠怒的声音传来：“站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