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与角角[藕饼]》一迦叶叶

5、第五章

　　敖丙的阿婆正如话本里所有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一样，眼睛笑成了缝，看起来精神也不错，她瞧着饼饼带来的哪吒，和悦地招呼道：“小公子快坐下来歇歇，想必一路送饼饼过来不容易。”

　　阿婆下了床榻，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白瓷碗，再给哪吒倒了杯新茶。

　　“呃，小事一桩。”小恶童莫名有些拘谨。

　　敖丙扑到阿婆身边，指着哪吒腰侧的药包，撒娇又炫耀道：“阿婆，你看我给你买来了药啦。你没事啦。”

　　阿婆依旧笑得和蔼，她摸了摸敖丙幽蓝细顺的长发，带着老人家特有的慢悠悠腔调夸奖道：“啊呀呀，我们饼饼怎么这么厉害。”

　　“嘻嘻，其实是哪吒的功劳，他是我的朋友奥，我们还要一起踢毽子！”敖丙絮絮叨叨说道。

　　突然被提的哪吒挠了挠头。

　　阿婆听了，也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哪吒啊，饼饼是个好孩子，你能看到他的善良可爱和他做朋友，阿婆很欣慰。饼饼的外貌与别人不太相符，可内心是顶有人情味儿的，他平白吃了这些年的苦......如果我不在了......”说着说着，语调越沉，年长者没有再继续开口，看向敖丙的目光里尽是担忧。

　　“阿婆......”敖丙怔愣愣地拉了拉袖脚。

　　悲戚的氛围萦绕在这一方小小陋室。

　　“放心吧老婆婆，从今儿开始我罩着饼饼呢，不会让他受一点儿欺负！”哪吒信誓旦旦说道。

　　阿婆面容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那我就把敖丙交给你啦。”

　　“没问题！”红发小鬼大力地拍了拍胸脯。

　　敖丙睁着一双大眼，疑惑地捧着脸，明明他们讨论着他，为何自己却插不上话呢。

　　.

　　哪吒是被识海中母亲留下的诫言叫回去的。

　　“吒儿，你在哪里？吒儿？吒儿？娘回来了！”喋喋不休，循环往复。

　　这给哪吒烦得不行。

　　临别前，敖丙还依依不舍抓着他的手，就这么摇啊摇，也不吱声。海上的夕阳绚烂，斑斓的光映在他湛蓝的瞳色里，脸颊上，整个人耀熠生辉，小煞星移不开眼睛。

　　他摇晃着哪吒的胳膊半天，终于细如蚊呐道：“你下次...要来找我啊...”

　　“啥，没听清？”哪吒使坏。

　　敖丙大声了一点，但不远处海鸥飞起，忙于捕食的杂乱。

　　“这次我真没听到。”哪吒装作无奈地耸肩。

　　敖丙想了会儿，突然微微踮脚，凑到对方的面前，鼻尖点着鼻尖，呼吸可闻，在极近距离里低语，分享小秘密似的：“我说，你一定一定要来找我玩奥，我会在海边等你。”

　　哪吒呆在当场，全身血液涌到脸颊，热得脑袋都晕乎乎的。

　　“你听到了吗？”敖丙退了回去，瞧着哪吒木头一样，便松了手改成戳他脖颈间的金圈。

　　“听...听到了，我...我先回去了，小爷说话算话......再见？”哪吒磕磕绊绊说完，便转身跳走了，像是屁股着火要逃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