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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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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灵根有多痛苦?
嘴上说着是洗涤灵根,但归根到底就是将原先的灵根毁掉,再重铸新的灵根。修炼者必须全程保持清醒,如果昏迷或神志不清,灵根就难以铸成,可以说一点也不比掏心挖肺舒服。
所以虽世上流传着洗灵根的方式,但敢于去尝试的不过寥寥无几。
何况一个身子虚弱的人。
容光昀本身是个六灵根的凡人,如果是普通人也不足为奇,但要是去修炼,那也太不够看。
而六灵根就意味着需得洗六遍灵根,才能脱胎换骨。
司妄全程都替容光昀吊着一颗心。
但容光昀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闭着眼,只能从轻轻颤抖的睫毛和时不时经络凸显的手背上才能看出他所承受的痛苦,哪怕虚汗如雨滴滴而落,他也一声不吭的静坐不动。
当一切完毕后,容光昀才睁开眼睛,身体无力的往前倾倒。
司妄揽住了他。
“尊主又何必逞强。”司妄将他横抱起,无奈的叹气。
容光昀没有说话,他懒得反驳,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司妄将容光昀抱回了原先的房内,轻手轻脚的将他安防在塌上。
垂及腰见的长发散乱在枕间,容光昀面无血色的,只在心里盘算着三十年足够修炼到什么地步。
上辈子他鼎盛时将虞城压制一分不在话下,但这辈子他没有惘生镜和敛命,无法操控至阴邪气,且困在这桃源仙境无法去寻找各地的机遇与天材地宝,单凭闭关来算,只怕远远不够。
如果能夺回身躯就好了。
容光昀眯起眼睛心里打着算盘。司妄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把手给我。”司妄说。
容光昀撇了他一眼,说道:“叫尊主。”
“……尊主,请把您的手给鄙人。”司妄温声好气的重说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容光昀还是把手递了上去。
司妄从怀里不知道拿出了个什么东西。
食指传来冰凉的触感,一种来自灵魂的共鸣让容光昀寒颤了一下,环状物什被套在了他的手指上,他看向手上瞳孔一缩。
敛命静静的戴在他右手的食指上,还带了一丝温度。
容光昀死死的盯着手上的敛命,眼神重新凌厉了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会有敛命。你到底是谁。”
司妄嘴上挂着笑容,眉间一点朱砂随着殷泛亭记忆的转动而变得眼熟。
他将容光昀的手放回床榻之上,手点向容光昀眉间。
容光昀想要撇开他的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觉得敛命在蚕食着他最后一点力气。
难怪至始至终他总觉得缺失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缺少了关于司妄的记忆,上辈子,容光昀见过他。
火焰吞噬着天与地,将脚下的土地都焚烧殆尽,只留下黑色的残骸。有个人穿着敛衣在为谁祭奠,仿佛与业火之中流窜至地狱的无常,来索命。
‘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
那人朝他伸出一只手,眉间的朱砂红的刺眼。
敛命带来强大力量的同时,不仅与自己的灵魂相锁,还会吸食自己的灵力。
前世容光昀灵力浑厚,这点灵力当然不在乎下,但现在戴上敛命,只是在与命开玩笑。
容光昀头疼欲裂,嘴里一直重复着:是你。
“是我。”司妄不紧不慢的说:“本想几日后再清除你的记忆,但你的性子到底太急,我也只能趁你虚弱的时候下手。”
“睡吧,忘了就不会再痛苦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殷厌,就是容翊而已。”
“记住那些仇恨,然后去争,去抢。”
司妄哼起一曲歌,伴随着容光昀的睡去,歌声悠扬。
“云寄月边,渡河越涧。
寒门冷堂,柴门空房;
昨日玉樽醉迷日,藉藉纷纷酒巡忙;
眼下空留碑一石,土一扬。
喜也,怒也;
三刻也,明梏断送金银梦;
送罢五度秋,千嶂万岩都作了柩;
雨打山摇轰隆乱了江。
悲也,思也;
慈悲心肠,葬送他乡。
绛衣被尸,乱庙堂。
天元星位错了放,让先让子滚了脏。
南柯一梦樵夫忙,白云苍狗日斜晾。
聊赖再听生旦净丑闹一场。
闭卷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