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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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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时做起了顾月的导游,带她去了一两个著名的景点,一路叙述着历史。走累了,他就在树影下铺一张蓝格子的布。两个人坐在一起,时不时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和薄如纱的云。泸沽湖很大,湖面上船只三三两两,白色的鸟儿在空中翱翔盘旋。
歇息够了,太阳也小了点的时候,陆时带着顾月去了一处店面干净的饭馆。陆时很熟络和店家交谈着,然后问了她有没有忌口,顾月回道,不吃香菜。等了一会,菜都上齐了。两碗米线,几样家常菜。
顾月在陆时的招呼中动了筷子,尝了尝,味道挺不错的,典型西南的香辣口味。顾月能吃辣,也喜欢吃醋,在盛有米线的石锅里加了好多醋。陆时看顾月吃的挺欢,稍稍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也快速的吃了起来。
在逛完这天要逛的景点之后,陆时带顾月来到了民宿附近的市场。陆时需要买一只乌鸡,两提酸奶,和一些水果,麦片之类作为早餐的食物。顾月帮陆时提着一点水果,陆时提着一只乌鸡和一些水果。
随后,顾月和陆时一起去超市购入酸奶麦片面包。在快要付完钱的时候。收银的大妈笑嘻嘻的一边盯着顾月,一边一脸八卦的对陆时说,这是你女朋友啊。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陆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说,这是新来的房客,不要误会。
大妈依旧笑嘻嘻的,没有说话,该收钱收钱,该找零找零,最后还挺乐呵的说了声欢迎下次光顾。
顾月没有因这个小插曲,而觉得不适,相反觉得还挺温暖的。
一直做饭的老大叔,周日放假,所以周日的伙食都要自己做。晚饭,因为念及中午吃的是米线,陆时煮了米饭,客栈老板和陆时两人吵了几样小菜。餐桌前,不止有陆时和顾月,还有昨天下午那个小男孩,客栈老板,一位明天将离开的男房客。
吃过晚饭后,小男孩被客栈老板带回了家,男房客回了房间去收拾行李。陆时进了厨房,顾月坐在昨天的沙发位置上,打开电视,看起了猫和老鼠。
陆时收拾好东西,已是一刻钟后,撩开厨房的布帘,就看到顾月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脸上有浅浅的笑容。随即,陆时迈着慵懒的步伐,也坐到沙发的一旁,和她一起看动画片。
一间撒满白色灯光的房间,一对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女,兴致勃勃的盯着电视,一起看猫和老鼠。灰蓝色的夜里,一轮满月悄然上了枝头。
第三天,陆时带顾月逛七里一所有名的大学。在银杏小道上,银杏叶子纷纷落下,落了一地金黄色。陆时一身白衣黑裤,顾月穿了一条蓝灰色的布裙子,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瓶矿泉水,挨得比较近,步调一致,彼此都闲庭信步的走着。
如果旁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在校园里散步呢。
陆时走到半路时,情不自禁的开了口,说起他在北方当兵的时候,因为第一年去,有些适应不了,军队要求绝对服从命令,当时他因年轻气盛,而遭了很多罪。后面学乖了,又开始想家了,恰好军营里有一棵银杏树,七里有大片的银杏林,他就每天把银杏树当成思乡的寄托。
陆时回忆般的说着自己的过往,而顾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脑袋里不由的想象着一个男子近乎痴迷的望着银杏以此慰藉。
秋季时节,清凉的风儿不时吹弄衣摆,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很多。
夜幕降临,陆时带着顾月逛古城的青石巷子,巷子里到处都是小桥流水模样。空中的月亮,照在路面上,使得夜里路也看得清楚。古城的店铺房顶上都挂着古色古味的红灯笼,蔓延了一大片。漆黑的夜,月落江水,满眼红色灯火,便胜却人间无数。
顾月想这就是旅游城市的一贯做法吧,规划统一,景色才会更加迷人,以此招揽更多顾客。
八点半左右,顾月和陆时才回到归处客栈。顾月听前台的姑娘说,有个人下午来找她,现在还在客厅等着呢。顾月快速的向客厅里走去,只见一个男人模样,背着她站在窗子边,正不动声色的看着楼下满城灯火。
顾月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您好,我是顾月,请问您找我…顾月还没说完,那个人就转身过来了,而顾月看到那张脸时,瞬间震惊,同时也恼怒起来。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那个抛弃她又来寻她的前男友,姓季名路。
顾月瞬间疯狂起来,朝季路的身上打了过去,架势凶猛,季路没有闪躲,而是慢慢的捉住了顾月的手腕,紧紧的抱住顾月的身子。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右手温柔的摸了摸顾月的头发,极具安抚性的动作。顾月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眼眶却积满了泪水,一滴两滴,落在季路的蓝灰色西装上。
后来,顾月和季路坐在一张茶色桌子前,面对面的准备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季路开始说的,他说,高三那年,本来计划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但是,他停顿了几秒,空气跟着停滞着,接着又说家里突生变故,破产,接着母亲病倒,少年时的自己承受不住,所以高考完,就跟她提了分手,一个人去了异地,一个人也没有告诉。高中毕业,趁着家里还有点积蓄,还了债,但母亲的病还得用钱,暑假里,他一人打两份工,勉勉强强能应付下去。后来上了军校。一去七年,回来的那一天,就去见了她。
顾月听着这一系列的狗血剧情,一会笑一会哭。她不懂这种心态。一个男子,狼狈不堪时,是极不想示人的,特别是亲近的人,只想用逃离来解决问题。这难道就是男性与女性的差异吗。
最后的谈话结果,顾月原谅了季路,两人从此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回房间的时候,顾月才发现季路居然住在她隔壁。互道晚安过后,顾月才进入了房间,而她没发现背后一直有束目光注视着她,目光柔和却有些许郁郁。
翌日,陆时没有带顾月去成雪山,因为早上季路主动提议带顾月去爬雪山,而顾月也应下了。爬完雪山,季路和顾月回到客栈已是下午一点,陆时去车库提车,然后送这两人去高铁站。
陆时站在月台上,送顾月。季路和顾月因为不是在同一节车厢,所以此时,只有顾月一人。
旁边人来人往,陆时一反常态的抽起了烟,指尖轻点烟灰,烟雾浅浅。等了一会儿,她听到他磁性的声音说,祝你一路顺风。本就高了她不少的陆时,此时讳莫如深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顾月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眼睛往地面瞟。最后是乘务员催促顾月快点上车,车子马上开了,才中断了这场诡异的局面。
顾月上了车,列车开动,车轮接触铁轨,发出哐哐的声响。顾月透过窗户,只看到陆时的黑色背影,还有那绿色垃圾箱上熄灭的半截烟头。泪水滚烫无声的滴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