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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游湖惊险 ...

  •   半边莲成天忙得不见踪影,朱颜见他一面都难,三药堂开张将暨,半边莲定是有许多繁杂之事要亲自处理。朱颜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自知半边莲那边不好打扰,然自己是一个好动的性子,这些天便来烦着端木,拉着他吃喝玩乐。端木回了芙蓉城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倒没有好好的体验过芙蓉城的繁花热闹,朱颜拉着他到处玩乐的几天里,才体验了一把。端木也是一个不喜欢宅在屋子里的人,与朱颜相契合,为跟朱颜风流快活,找了个借口把三庭轩的事务甩给端字砚。端字砚同盛虚吵了架,正在气头上,她不愿回盛来阁见到盛虚省得更生气,便如了端木的意,帮他照看三庭轩的生意。
      是夜静谧,月下的烛火灯烧尚可驱散夜间的黑暗,温馨的烛光自东向西渐而阴冷,一个个的白灯笼里蓝火幽幽,一阵风吹袭,恰是如妖风拂过,使人不寒而栗。如此诡谲气氛中,人气兴旺,喧嚣不止,热闹高涨。西城近湖,湖中央有一艘大船,乃是芙蓉城第一酒家玉楼春的船。玉楼春属于大杂市,跟随着大杂市的营业规定,白天不开门,晚上做生意。芙蓉城有美食之城的名号,芙蓉城的第一酒家,不夸张的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朱颜就是想尝尝第一酒家的东西和些什么冠绝人世的美味佳肴,他便拉着端木乘了艘船去了玉楼春。玉楼春的菜名取的极为诗意文雅,光听名字是判断不出是一道什么菜品,朱颜随意点了几道名字好听的菜,小厮一端上来,就把朱颜吓跑了。原来玉楼春的做菜,多是以蝎子,毒蛇,蜥蜴,蝗虫,蚯蚓等动物做菜,朱颜看到一盘虫子,吓得尖叫,仓皇逃离了玉楼春。
      “不就是一盘虫子嘛!你有必要怕成这个样子?”在回到他们的小船之前,朱颜使劲儿的呕吐,几乎要将胆汁一并吐了出来。朱颜吐完后就脚软,端木把他背上了船。端木理解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虫子当菜吃这一点,但是像朱颜怕成这个样子的,端木是无法理解了。朱颜吐得脸色泛青,端木忍不住嘲笑道:“朱颜,你一个大男人怕虫子怕成这个样子,我鄙视你。”
      “去去去,我,我不是怕,你不觉得用那种东西做菜很恶心吗?不知道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是如何咽得下去的,我见一眼就犯恶心,这芙蓉城第一酒家的名号徒有虚名,太虚名了,根本不配当第一。人人皆说食在芙蓉城,今日一见你们这里的第一,我是万万不能理解。”说完虫子,朱颜干呕了一下,挪到了船头,吹吹夜风。
      端木拍着朱颜的肩膀,揶揄道:“其他人去玉楼春看待那些虫子没什么,你看见虫子就吐成那样,依我看,不是虫子惹的祸,是你怀孕了吧!朱颜,厉害呀!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回头你教教我怎么怀上的,好让我见识见识。”
      “去去去,你再提怀孕,我踢你下水。”朱颜抖了抖肩,将端木放在他肩膀的手抖了下去。当初是因怀孕二字,令得朱颜跑离了俱莫都孤鹤山,端木这话一提,使朱颜想起了月台衣逼他生孩子的不开心的事。端木察言观色,知道触怒了朱颜,他便收住了玩笑话。朱颜却自己提起了那件事,抱怨道:“我搞不懂月台衣,真的是搞不懂她,孩子有什么好,她急着要孩子干什么?两人世界不好吗?小孩子调皮捣蛋,着实令人头疼,我是极不喜欢孩子的,多累赘。我们不过成亲了一年,着什么急要小孩,我还想多快活几年。”
      “你已经成亲了,要小孩是迟早的事情,你就没设想过,家里多了一个小朱颜是怎么样的?”
      朱颜思考少焉,说道:“不是没想过……若是有一天我有了小孩,那孤鹤山上的小黑狼就有伴了,让他俩在一起打架,应该是很好看的画面。”
      端木让朱颜的奇思妙想给噎了一下,“让你的孩子跟山上的黑狼打架?”
      “对呀!我养了一只小黑狼,他超能打,孤鹤山的动物全不是它的对手,无敌是多么的寂寞。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生了一个小孩陪他打架,小黑狼就不会寂寞了。”
      “朱颜,你这个禽兽。”
      从玉楼春用完膳食一般不会直接行船离开,大都会选择坐船游湖,自上行街至下行街,欣赏大杂市的兴荣与月照之下的夜景。朱颜同端木一起坐在船头,望着无边无际的湖面,一艘亮着蓝光的船行在他们的前方,端木眼里无物,好似神游魂离。朱颜推了他一下,端木懵然侧脸看向他,见朱颜兴奋难当的指着右边的行船,船头立着半边莲的身影。朱颜看见那道白影,喜道:“是莲子,我看见莲子了。”
      遇到半边莲,就朱颜会欢喜雀跃,三庭轩开张那天,孟也成在他的大门口捣乱,若非朱颜巧合撞破孟也成的构害,三庭轩恐怕是再遭麻烦。朱颜百般替半边莲辩护,端木便没纠结那件事,但是事实如何,端木的心中有计量。他出来游湖散心透气还能遇到不想见的人,想起出门看黄历是很有必要的。半边莲让船夫划快行船跟上右边的行船,他站了起来,冲着船上的人叫喊,半边莲转眼望见了他,朱颜喜悦更甚,喊莲子喊得更兴奋。端木有点明白月台衣为何逼朱颜生孩了,朱颜对半边莲比对他家的夫人上心,事事维护半边莲,有事没事就往半边莲的雕栏砌跑,月台衣如若生下个一儿半女,便能牵住朱颜的心。将典型的三角恋套入他们三人,端木总归是觉着怪怪的,有时候他真想问,朱颜是不是喜欢半边莲。
      岂料他自己真将此话问出了口:“朱颜,你总是护着半边莲,你是不是不喜欢月台衣?其实,你喜欢的是半边莲的,故而,你不肯与月台衣生孩子。朱颜,你是不是还想与半边莲私奔他乡。”
      “你脑子烧坏了?”朱颜大惊道,“你是话本子看多了,脑子里尽是些男欢女爱,爱恨情仇的。我护着莲子,是我打心底里欣赏他,金权会里的人背后怎么议论莲子,我不是不知道。他们说莲子的宗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他们懂些什么,莲子自小刻苦,一心想成为一名济世助人的仁医,他担任浮屠宗之主以来可有不道之举?我是看着他走过来的。别人可以不理解他,诋毁他,我一定会站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我相信,金权会众人对他的误解终有一天会不复存在的。”
      端木笑而不语,朱颜是中毒太深,半边莲医术高明,他特想说不是不半边莲给他下了什么毒令朱颜对半边莲深信不疑。这句话端木没有说,只怕说出了口,朱颜会因此话而与他吵嘴,便没多说了。“你是如此想,不见得半边莲是如此。”端木小声絮语,朱颜未能听真切。他们的行船近了半边莲所在的行船,孟也成也在船上,黑着脸瞪着端木,端木亦无好脸色给他们师徒。两方见面,由此可见,并非他一人心情不好。端木身子放躺,翘着二郎腿,扬起声音道:“运气不好,见了鬼了。”
      孟也成:“小杂种,我们哪里像鬼了?”
      “你不像鬼?难道你家莲宗主像鬼?”
      朱颜踢了端木一脚,斥他道:“不许你无礼。”待看向半边莲,朱颜和颜悦色道:“莲子,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心里挂念的紧,我们好好聚一聚?”
      端木:“我是不会去的。”
      “没问你。”朱颜在端木腿上添了一脚。
      半边莲:“玉楼春的菜肴极有特色,我去过一次,甚觉不错,花辞,一起尝尝?”
      端木笑了笑,劝慰道:“朱颜,你还是同我在这只船上安心的待着好了。”
      “闭嘴……莲子你喜欢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玉楼春,芙蓉城第一酒家,早就想见识见识了。今夜良辰,有君相伴,甚是美哉。”
      端木双臂枕着头,目睹朱颜上了半边莲的行船,目送他们徐徐远离。朱颜拉他来大杂市玩乐,有了半边莲便弃他于不顾,端木心中大不快。一艘行船之上,一抹粉色分外的抢眼,端木立即坐起,擦亮眼睛望清了船上的人影,确认了是东里十。东里十若在,西药便也在。端木有打听过西药来芙蓉城的消息,太蜀庄贵客,不拘城主负责接待,端木想去看望,想起那时候同西药说的那番决绝的话,便失去了见他的说辞。当得知西药就在面前,他的兴奋超过了所有,脑里只有想立刻见到他的念头。船夫问了声要去何处,端木指湖面上漂泊的行船,逢是时,船只一晃,端木的身子一歪,歪倒的身子受力扶正,转脸一瞧,竟是盛算。送完一个半边莲,来了一个盛无失,端木真的该买一本黄历搁家里,出门的时候仔细看看。
      “行了,我坐这船。”盛算挥别了他所乘之船的船夫,赖在端木这里不走了,他在船头坐下,私自下了令:“朝下行街方向划去,我们要慢慢地欣赏这夜景。”
      朱颜抛吓他跟半边莲跑了已够他不悦的了,复而遇到盛算,他游玩的大好心情全因这二人毁了。端木盘腿而坐,抱着双臂背靠着船,不搭理盛算。
      盛算瞟了眼湖面,说道:“那是栖息公子的船,专程保护莲宗主的,这四周布满了太蜀庄的人,亦是护莲宗主周全的。三药堂明日开张,太蜀庄有了前两个例子,此次不敢松懈,莲宗主去吃饭,他们也要死死的盯着。江湖上出了一个假冒的血铃铛,顶着血铃铛的名号与金权会作对,我和表姑为此苦恼多时。太蜀庄怀疑,阎王会的余下势力便是假冒的血铃铛。”
      “不是么?”端木道。
      盛算看着他,一笑,“说的有道理。你猜猜,栖息公子拦的住么?”
      端木的心一紧,不禁瞟向湖面上有东里十身影的船,强作镇定道:“太蜀庄要救的人,没有救不了的,这一次,他们要保护的人是半边莲,我心里面有点不太希望他们救。”
      “也是,你与半边莲的关系不睦……三庭轩开张,我送去的贺礼被遣送回了闲池阁,你是不愿与我沾上一点的关系啊!你怕什么呢?太蜀庄已然是怀疑到了努的头上,他们认定了你与我有密谋,没必要躲的。或是说,因那次你毁了我辛苦种植的菊花,怕我怪罪于你,这些天你有意躲着我?”
      端木:“无失公子飞鸾翔凤,凤表龙姿,年少多金,宇内第一,那绝对是花见花开的人物,我一个爱财之人只会巴结无失公子你,怎么会躲呢?无失公子是误会了。再言之那个贺礼,你送了一车子的菊花,我是收下了的。那日,我摧毁了你的菊花,心怀愧意,时常想着要如何赔偿无失公子。公子是富贵之人,你向要的我没能力给,便将那一车菊花当作陪礼了。公子送予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拿它作礼送人,十分之合理呀!”
      歪理说不过端木,盛算一笑置之,道:“端木啊端木,经过短暂时间的相处,发觉你是位装疯卖傻的高手。”至此,盛算望着湖面,语重心长道:“三庭轩的新生意不错,持续发展下午,前途无量,有不羁少主的鼎力相助,有望重登三庭当年的巅峰。你是个非常会想的人,然而在某些方面,你想的不够透彻。不拘城主想赶你出城,不羁少主极力护着你,也护着三庭轩,我这些天在想,你何处而来的勇气敢与我作对?我漏掉了一个人,你的身后有不羁少主撑腰,故你不怕我乱来,有靠山胆子就是大些……端木,我有预感,你的下场很惨。”
      端木不惧,“盛无失,我也有预感,你没有好下场。你要出什么招,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话甫落,他们的船陡然摇晃了一下,水下忽然间迸出数名红袍人,平静的湖面惊起水花,一串铃铛声分布四面八方,宛如炼狱催魂,扰人心魄,使人颤栗。数名执剑青衣从岸边飞落行船之上,与红袍人刀剑碰撞。水花飞浪,杀气升腾,无数的暗影在月下闪过,蓝光幽冥,刀光剑影不见明显。一人掉落湖中,浪花爆炸式的迸溅,所幸端木所在的行船离的远,避开了湖面的修罗场。盛算吩咐船夫划船靠岸,端木的没顾上自己的安危,而是提心吊胆的注视着西药的那一只船,顾着西药的安危。一阵箫声在湖面响起,以气壮山河之势在湖面散开,箫声所至之处,爆破阵阵,炸起剧烈的水花。行船晃了一晃,与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端木的身子一歪,摔进了船的里面,耳边传来船夫惊慌的呼喊。
      “船靠岸了,血铃铛来杀人了,快点逃吧!”
      端木起身看他这只船里,已是剩他一个人,船夫逃命去了,盛算不知所踪。端木上了岸,岸上的人见是杀手杀人惊恐万状,忙于逃窜。端木上了岸后,紫篁箫的箫声忽然停止,端木的心悬了起来,忧心西药是出了事,目光向湖面寻觅西药的身影。几道红影从湖面飞至岸上,端木双腿一软,完全愣住,有人扯着他的胳膊往一边奔去。
      “西……西药……”端木看到西药安然无恙,悬在上方的心安然落下。他们的后方有几道红影穷追不舍,有西药在他的身边,端木便有了几分面对杀手的胆量。他道:“杀手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
      “什么?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半边莲吗?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
      “不清楚……抓紧我……”
      “啊?”
      端木没有听清楚,西药已搂住了他的腰,飞跃而起。在端木腰间的手一个使力,端木被西药抱入了怀中,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西药的脸直视到三把弯刀朝西药的背后飞刺而来。西药执箫吹响一个杀音,三道刀影似受阻反弹了回去,将三抹红色从半空射了下来。端木离地的脚踏踏实实的踩住了实物,他们此时身在高塔的塔顶,端木的眼睛正瞅下方,心底蓦地一怯。搂在他腰间的手不合时宜的松了开,端木双腿一软竟稳不住脚几欲要摔了下去,西药及时伸手把端木捞了回来重新搂进怀里。端木稍稍抬头,入眼即是西药对梨窝笑容。
      “抓紧我。”西药柔声道。
      端木瞧着西药,不由的失了一会儿神,他自己的嘴巴动了一动,但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只知他自己无故问了他一句:“栖息公子的紫篁箫,原来也杀人。”
      “他们要杀你,我便杀他们。”
      “好像,有道理。”
      “抓紧我。”
      西药柔声嘱咐了一声,西药让他抓紧却没说抓他身上哪个位置,端木急忙之下双手的抱住了西药的腰肢。西药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端木觉得他可能碰到了西药的敏感部位,考虑着要不要换个地方抓紧,是时,西药搂着他飞离了塔顶。端木抱紧西药没敢往下看,心里不停打鼓,待双脚着陆,端木打鼓的心才安稳些,安心的放开了西药。他们落在高塔的第四层,故地重游,端木记忆犹新。这时候本该说一些那时那景那人的往事,可刚经历了一番追杀,那种温故旧情的好心情便没有了。热闹的大杂市经过“血铃铛”搅和,街道肃清,□□幽火,仅剩鬼魅的氛围了。
      “你……撇下半边莲不管了?”端木问道。
      “常人近不了他的身,”
      “是哦!半边莲会武功,杀手伤害不了他。”所有人都会武功,就他不会,这个设定他不服。
      “西药。”他俩心有灵犀似的,西药也同时唤了声“木尘”。端木感觉得到,西药有话堵在嘴边,他亦有很多的话要与他言论,却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他在西药的身边从没试过如此的紧张,或是见到西药过于的欣喜,欣喜得说不出话来,大概这么个缘故。两人相视良久不语,都似在等对方先行开口,端木很快发现西药不是。西药的双目之中存有一道人影,那个人影由远及近,端木有意识的转向后方,果不其然是盛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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