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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爬上床借钱 ...

  •   奉召筠将三庭轩的钥匙归还了端木,且承诺他若有困难必定鼎力相助,端木手里握着一串钥匙很是茫然,脑子里和心里乱成一团。他没有打算在芙蓉城长留,之所以到芙蓉城来,是因为要调查阎王会,怎就要他留在这个地方了呢?端木以为自己把事情想得很通透了,其实不然,他的思绪自东里十同他说完那番话后就没有弄清过。三庭轩到谁的手里,是否拆招牌封店,他一点儿都不关心,也不在乎自己那个什么天下第一金权的梦想,他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他一手设定出来的金权江湖,有多险恶阴毒他最清楚不过了,左右衡量下,还是待在西药的身边安全。他今生投胎到男主身上,是他上辈子没积多阴德,倒了大霉。原著有所改动,其他的剧情他无法猜准,但他能预感到,若是他自个儿闯荡江湖,怀着天下第一金权的梦想干大事情,那他会混的很惨,这是励志故事的必经之路。他在这个世界的梦想就是想吃喝嫖赌,没事晒晒太阳撸撸猫,调戏调戏良家少女,过一把混吃等死的瘾,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追求了。
      西药是他的靠山,是他吃喝玩乐的条件,靠山没了,端木以为自己难过的是日后没有人会给他银子使了。但是,心底的那一份难过,好像并不止于此,端木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凭空伤感,甚是蹊跷。
      “端木,你在想什么?”
      奉召筠的一声叫唤,端木立刻回了魂,是时,茶楼小厮端上一份经过精心摆盘的糕点。端木指着案上的点心道:“我在想,点心什么时候上……对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奉召筠的手突然贴到他的额头探了探,稍而唤小二多上了一杯热开水放到他的手边,端木看着冒热气的那一杯开水,在看了看奉召筠,这一刻忽然觉得世间他搞不明白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不羁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茶楼不喝茶,你点白开水,你堂堂芙蓉城少主,居然抠到这种地步。”
      “我邀你来茶楼喝茶,你方才是第三次走神了,我探了你的体温,有点微烧,你定是没好好照顾自己,夜里不安分睡觉踢被子,致使风寒入体。”奉召筠将装了开水的被子推近了一点,“来,多喝开水,对身体好。”
      这口气,这语调,这特么分明是老母亲对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的爱之叮咛。端木接着打了个喷嚏,使得奉召筠更加的确定了他的说法,便撤下了先前点好的茶,全部更换成白开水。端木人生第一次对白开水有了极大的意见,这个早茶,端木的肚子是被白开水撑饱的。
      端木撑着肚皮回到盛来阁,一回来就听见他端字砚抱怨盛虚,说她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那个姐夫便抱着二胡不晓得“私奔”到哪里去了。上次盛虚抱着二胡失踪,一晃就是一年,这第二次不晓得又要多久,端字砚如此想着,忙撂下酒楼的事情跑了出去。盛虚溜出去到街头拉二胡是常态,端字砚把人追回来时常是要花上一天的时间,白天酒楼的生意是客人最密的时候,盛来阁干活的小厮们在老板和老板娘的磨练下,早已习惯了没了老板老板娘坐阵,盛来各依然可以正常经营。有一帮靠谱的小厮,端木便无须替端字砚看着酒楼。他攥着奉召筠还与的钥匙,自投胎到这个世界,似从未有想过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觉得他应该会在太蜀庄蹭吃蹭喝,安养天年,慢慢地老死,快活的过完一生。他没想过要离开太蜀庄,奉召筠把钥匙交到他手上之时,他有点困惑,有点茫然,有点无措,他没想过会那么快就要离开太蜀庄,离开西药的身边。端木走上楼梯,去自己的厢房,他去到门口,诧异的瞧见他的房门没有锁,以为是自己马虎漏了锁门,推开门时看到西药坐在一把圈椅上,旁边的案桌摆了一盘卖相不大好看的糕点。西药撑着头闭目养神,许是等端木等了有些时候,房门“吱呀”一开,西药的睫羽微颤,缓缓睁眼,嘴边露出一抹笑意。
      “我早上不见你身影,问了端姑娘才得知,是不羁少主请你去茶楼喝早茶,你应该同我说一声,见不到你人,我可急死了。”
      端木的手掌攥紧了钥匙,心底有股无名火在骚动,无法控制的想对西药发火。他稍稍将这无名火压了一压,闷声不吭的进了房,顺带合上房门。
      西药歪着头瞧他,脸上的欢喜瞬间黯淡,轻声问道:“木尘,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你拿回了三庭轩理应是高兴,为何你一脸的闷闷不乐?十叔去奉府看望不拘城主,说不拘城主要切断与端家的任何关系,还要拆了三庭轩的招牌,若非不羁少主坚持,极力保护,不拘城主连三庭轩的钥匙都不想还你了。木尘,你是怎么了?”
      “嗯?没什么。”端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西药方才说了什么,他没听见,只听见了西药在问他“怎么了”。端木无神的坐到案桌一旁的圈椅上,看着西药,他的心情似乎变得更沉了。往时,他总有很多话题跟西药扯,此刻不知怎的就词穷了。东里十同他单聊完后,他回盛来阁,大都避着西药,也不想跟西药搭话,西药也许是察觉了他的对劲过来看他的情况。他不能让西药认为离开了他,他就不能活下去了,没了西药的存在,他同样能够吃香喝辣。因此,端木以赌气、成心气西药的心态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事事同你汇报,你也无权管我。三庭轩顺利的回到我的手上,我只有高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了?我以后就要经济独立了,我自己也能赚大钱,再也不用伸手向你拿了,你少了我这个累赘,开心吧!高兴吧!庆幸吧!欣喜若狂吧!”
      “嗯,我替你高兴。”
      不知西药说这话是有意或无意,端木是要拿话气西药的,反被西药气到说不话来。
      “来,尝尝。”
      端木别过脸,拒绝道:“做的好丑,拿走,不吃。”话出了口,他心生悔意,他不是在嫌弃这盘糕点。端字砚教西药反复做了好几次,没几次是成功过的,今次的成品应是出自于西药之手。初次下厨,端木应该是要给予鼓励的,偏怪心底压着的一团无名火,让他就想去气西药。悔意在他心里冒了一个泡随即被无名火覆盖住,他别过脸不去看西药,耳闻西药的一声轻喟透出半分失落,道:“这,这是最成功的一次了。”端木狠着心不去听、不去想,旋即去到床上,掀起被子蒙住全身,被子里的呜呜的声音夹着几分不耐烦轰客道:“走走走,我要睡觉,无事别撩有事莫找,把你那盘丑不拉几的东西夜一并带走,我见了反胃。”待他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便把头露出来透透气。
      端木手中的钥匙啪啦一声掉落床下,他翻身趴着床伸手去捡。一颗圆玉从他衣服里某个地方掉了下来,在地上欢蹦乱跳了几下子,在他的房间里滚了几大圈,撞到了桌脚,尔后滚到了他一串钥匙的旁边。西药是用那一颗青熏玉买下了他,以为此后一生要在太蜀庄度过了,这分离的日子来得措不及防。这颗具有纪念价值圆玉收在他身上,时间长了,收在哪里他都快忘了,有时候他真忘了西药给过他这颗东西。既然该散就散,那他把这颗东西留在身上有何意义,不如完璧归赵罢。
      熄了灯的房间黑漆安静,房间的主人在床上酣睡,并无注意到房间的门正被人悄悄的打开。一道暗影溜了进来,静悄悄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去了床塌。房间里黑蒙蒙的看不仔细床上睡觉的人,但能感觉到人平缓的、綦轻的气息。端木站在床边呆了片刻,转而摸到了一盏油灯,掏出火折子点燃灯芯,漆黑一片的房间霍然亮堂。端木走回床边,床榻上的俊人活脱脱一个“睡美人”的形象,西药的眼睫毛动了动,没被惊醒。端木在床边踟蹰拿不准注意,少焉,西药翻了一个侧身,端木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看西药,西药没醒来。
      “西药,醒醒,我有话说。”端木道。
      西药又翻了一个身,把褥子往上扯了扯,继续睡觉。端木坐到榻上,推了推被一团褥子裹住的西药,见西药还是不理睬他,他就倾下身贴近脸去看熟睡的西药。端木狠不下心大声吵醒,即像蚊子般的在西药的耳边呢喃道:“西药,起床了,天亮了……西药,我有话跟你说,你快起来。”
      “不听,睡觉。”西药的声音困倦疲惫,不知是醒了是睡着,西药卷着一团褥子往床的墙角缩了过去。
      端木于喊西药起床这件事坚持不懈,于是乎爬上了床,探头探脑的接近缩在墙角的西药。西药背冲着端木,他的发丝散乱,有一些遮住了他的脸,端木撩开他脸上的乱发,欲好言劝他起床,褥子里的西药一个大翻身扑了过来,端木一个不当心倒在了床上。端木的身体上压着一个重量,倏而这个重量压在了他的胸膛上,几绺发丝遮盖了他的视线,褥子里露出白色的袍襗。端木知道西药醒了,即见挡住他视线的头发被一只修长的手撩拨开,展出一张困意未褪的俊脸。西药的上半身压在端木的胸膛之上,他身穿的袍襗有些宽松,领子形成一个深V,暴露出一块白肉。西药轻笑,慵懒的问:“你是来陪我睡觉的?”
      “不是,我来找你是有事。”
      西药扯了下褥子分了端木一半,说道:“有事明日再论,晚上是用来睡觉的。”
      “好像有道理……不是,我先把事说了吧!”
      西药趴在端木的胸口上认真的瞅他,问:“事情重要么?”
      “不是特别的重要。”
      “那就睡觉。”
      “我不要睡觉,西药……”端木抓住西药的手腕,西药神情呆愣,端木忙将手松开,发涩道:“抱歉,我不是嫌弃你做的米糕……”
      “不用抱歉,确实很难吃。”
      端木有点难受,他不晓得这种难受是出于何因。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西药撑着头侧躺着,深陷的领子敞得更开了,西药用手撑住的一边的衣物滑落,春光乍泄,旖旎诱人。端木的目光避开西药袒露的白肉,言道:“下次,你做好了拿来给我尝尝,我给你点意见。”此次一别,下次见面又是何时?也许,没有下次。
      “真的?”西药喜上眉梢,面上的困意一时全消。
      “嗯,我不说假话。”
      西药:“你说有事找我,是何事?我不困了,你说好了,我听着。”
      “我决定用三庭轩的招牌和店铺重新做生意,自立门户。我要把三庭轩全部修整一下,把下面挖通,搞一个蒸汽房,这一定能赚到大钱的。前期规模庞大,你晓得我的,我身无分文,不羁少主说过可以资助我一笔钱,但是我左思右想,还是想跟你借钱。”
      西药含笑道:“为何。”
      “咱俩熟呀!所谓,熟人好下手。也不是借,我是来跟你等价交换的。”端木掏出那颗圆玉,“这颗圆玉,是我们初次见面你给我的,我的身价就值这么多了,应该有个一千五百两左右。我留着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用,随时有弄丢的可能……青熏玉是你栖息公子独一无二的象征,青熏玉是太蜀庄的非卖品,江湖人人皆知,拿去当铺当了,亦无人收它。这是是个无价之宝,倘若无人敢买,无价无价,也就真的无价了。假如,我向你借钱,一借要还,不如,不如就把它转卖给你,便是互不相欠。”
      “木尘,这钱,你问我即可,根本不用你找我借,或是那青熏玉交换。你问我要钱,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我也可以无偿给你拿去用。”西药坐起身,一头长发披在左右两侧,白色袍襗松松垮垮的,不知是否是哪根带子松掉了。
      “我不需要,这个你拿去,给我一千五百两就行。”端木把圆玉塞进西药的手里,要是搁别的时候,免费的东西他是来之不拒,多多益善,可现在这时候,他只想把属于西药的东西还回去。西药不想他留在身边,那他便不想与西药有任何的牵绊,不承西药任何的人情,日后也不亏欠。“西药,东里十管得你紧,你在外面没有几个朋友,你世事经历不多,因为有我的出现,使你心生趣味,你对我的,实际是新奇有趣,对吗?”
      “是这样子么?”
      端木被哭笑不得,“我问你,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该问你自己。”
      西药沉默了,案上灯盏里的火焰晃动了一下,端木回头望了眼灯盏,复而转回头时,西药的脸庞近在咫尺之间,端木的心突突一跳。端木受不了西药靠他这么近,抬手欲去推却,反遭西药握住,“木尘,我得向你坦白,很多事情,我的确不懂,这许是跟我经事不多的原故。我与你……香会大赛的那夜,我……”
      “那是个意外,你不想,我也不想的一个单纯的意外。我差不多忘了,你也快点忘记好了。”那种羞耻的记忆留着也没用,明明在说钱的事情,恁就把话题转到了香会大赛的夜晚。端木能想通透,可是西药是个刚踏入社会的实习小白,别人一撩就易动情,怕不是香会大赛的那个夜晚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端木便决定为西药的心理做一下辅导工作,他道:“西药,你回有奇怪的感觉我理解,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咳,那件事不怪你我,咱俩不是……药性发作了嘛……那件事,你保密,我也保密,无人会知晓的。西药,你要相信,你是喜欢女人的。大不了,我把拂事让给你,我不跟你抢了,你看,我退了一大步了。”
      西药抓的是端木的左手,左手手腕上是花鸟葡萄银纹香囊,空气之中飘着艾香的香气,不觉已陶醉。西药陶然一笑,道:“喜欢男人或喜欢女人,将那晚之事做一遍便能实验出。”
      十六岁的是欲望萌生发芽的时期,是生理渴求探索的黄金时刻,男人发情的时期普遍是在十六七岁。西药不恰恰是十六岁么?尼玛!他的表现,是在同他发情?若东里十知道他家的乖乖跟一个男人发情,东里十该作何感想?不能想,越想越是慌悚。西药是个古往今来天上地下世界少有的单纯少年,这样的一个孩子,莫不是每天都在幻想着那种事情?端木光想想,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统统都不晓得是怎么写的了。作为一个有节操的作者,他有义无反顾引导西药进正轨的责任,东里十老说他把西药带坏,看来,东里十说的不差。端木默默把手抽了出来,位置往后挪了挪,却不知,他坐的位置已经是床头了。端木伸双手去推西药,将狭小的距离拉开了一点活动的空间。
      西药:“你在,欲拒还迎?”
      去你的欲拒还迎,老子是个直男。
      “西药,我是男人,你也男人,都是男人,你有那方面的需求,我能感同身受。这样子,我带你去花楼解决,这真是个好办法。”端木一拍大腿,算是帮西药找出了个适合方法,顺便导入一些正确的思想观念。端木和自认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看西药,似不大同意。
      “你确定你是男人,把衣服脱了,我检查检查。”
      老子听这话,特么有点似曾相识。
      端木的脑子闪过一阵灵光,这特么感觉西药是在恶搞他,端木恼火道:“行了你,你在玩我是吧!”
      “唔,应该是吧!”
      端木更恼了,踢开被褥不慎滚下了床,腰背一个重摔。端木在叫疼时,床上的西药在说道。
      “明日我要走了,你……”
      端木扶着摔疼的腰站了起来,他料到过西药要走,西药把具体的时间说出时,他由不住惊诧。“明日?你们不查阎王会了?”
      “云姨传书说太蜀庄的事忙不过来,急需要我回去,阎王会要查的,十叔会跟进。你是要留在芙蓉城,是吧!”
      端木心道:明知故问,是你想撇下我,把我留在芙蓉城的。
      他瞎猜了多次,没当面问过原因,他不想问,或许有置气的缘故,他懒得去问。今夜借着法把西药给他的青熏玉还回去,就是想断了一个念想。西药不需要他,他亦不需要西药,任何的念想即是毫无价值。
      “芙蓉城是我的故里,我不在芙蓉城待着,难道在太蜀庄待一辈子?我生在芙蓉城,长在芙蓉城,与幽州水土不服,那里不适合我。我没你想的没用,我能自己赚钱养活自个儿。记得,一千五百两,明日你走前把银子给我。”
      “我要走了,你不说点别的?”
      转身欲离的端木顿住脚步,他两手放在两扇门上,“吱呀”一开,缄默少焉,存心的、寒心的、死心的道:“该散就散,无事,别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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