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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情敌惨遭祸 ...

  •   剑魁大会那事件中的大火,不算很大,只烧伤了不少五云岭的弟子,居住之处皆是百年历史的高墙黛瓦,经住了百年的沧海桑田,这古老的建筑自然也是经得起熊熊烈火的侵蚀,除了个别脆弱的房屋坍塌了之外,掌门人和夫人所在的主殿未有火苗擦边的痕迹。惨遭大火卷席的是弟子们居住的偏殿,有几处严重者,已烧没了半个形状。那夜的大火,五云岭和九溪坞是一齐烧起来的,两边锃亮的火光直冲繁星夜幕,点点星火在空中漂泊,山脚下的人以为是山上的人在放烟花爆竹,便不在意,谁知的天亮,五云岭和九溪坞飘来硝烟和烧焦味。
      江湖混乱时期,芙蓉城与这两家门派结下情谊,世代传承着这种相亲相爱的良好文化,芙蓉城出于仗义,花钱派人帮五云岭和九溪坞修建住所,城主和少主还亲□□籍,足以显示芙蓉城有多仁义了。岑夫子招待来客至大厅之内,五云岭树木聚林,大厅之外入眼全是环树而生的绿叶,碧玉妆成一树高,几缕光铺洒五云岭,经火焰焚过的破败之处仍然坚韧不拔的露出盎然生机,雎鸠啾鸣,春晖寸草,始是人间芳菲盛开景。岑夫子来客上了茶,东里十板着脸,犹似余怒未消,岑夫子捧着茶杯当他着他的面言词告罪,说什么怠慢了,还请恕罪之类的客套话。端木无聊的东张西望,粘在他身边的小胖墩扯着他的胳膊偷偷的瞄了瞄西药,端木想这家伙定是被西药那一下打出对西药的恐惧来了。
      端木玩心一起,喊了声西药,把小胖墩推了过去,岑太子似惊弓之鸟,慌乱的转身跑回了端木的身后躲起来。端木笑了笑,扭头见外面走近一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男子留了一横胡子在鼻子与上唇的中间,眉眼冷峻,与在座的奉召筠有异曲同工之妙。
      座上的东里十看见进来的男子,正眼不给一个,讥诮道:“不拘城主看戏看的过瘾了,五云岭和九溪坞在进行生死一站,你们夫子俩这个看客当得可真是称职。金权会如今两大会长势力削弱,身上的伤没好全,就要再添新伤,自家人打自己人很好玩是吗?不拘城主清楚现时的局面,却不加阻止,让任他们两个打得不亦乐乎,最后丢的是金权会的老脸。太蜀庄这个执行会长还没够一年,你们这些做会长的就要惹是生非,徒生事端,太不把太蜀庄当回事了。”东里十的呵斥带着三分冷笑,不摆架子,自带威严。岑夫子在旁像极了一个受骂的孩子,不敢吱声,不拘城主奉北玦倒不惧怒颜,冷冷冰冰的吐了几个字。
      “吾如何做,要你管。”
      就这冷冷的一句,把东里十的怒火堵在了胸腔,也堵在了气口。端木在座瞧着东里十的脸憋红了,像憋着一个屁那样的难受,噗呲的笑了,心道高冷王果真名不虚传。
      大厅内接着的长时间里是东里十跟奉北玦吵的争吵,吵的源头是东里十责骂奉北玦袖手旁观什么什么的,端木觉着没他什么事情,便先撤出了大厅了。那个粘着他的小胖墩跟他出了大厅,一路尾随着他,撅着小嘴不说话,端木抱着头悠然的在前面走,扭过头看见小胖墩的嘴跟个鸡屁股似的撅得老高,忽然记起西药打在他屁股上的那一记,心疑是这小胖墩屁股痛。便调头往回走,行至岑太子的面前,戏弄般的笑道:“你屁股上肥肉多多,打你一下就受不了了?你这诉苦的样子,莫非是要我给你揉屁股?我不是不可以,就是,要给我点报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掏给我便是。看你个小孩子,也没啥有钱的东西,那么,我将你卖了换点也是可行的。”端木双手扶膝,弯腰瞅着小胖墩,从他促狭的眼缝里,端木领略到了一丝惶恐,伴着这点波动的情绪,端木似看到岑太子小眼睛里的倒映出来的人影。端木转身,即见一名挽髻妇女持剑风风火火的走近,她在十步远外拔出了雪白的剑刃,指着端木身后的小胖墩,听那恶煞的妇女骂道。
      “该死的野种,你还有胆子在五云岭走动,我今日非得宰了你。”
      岑太子的小胖墩的身影往端木的身后一缩,完全的隐蔽于端木的身影之下。方才小胖墩眼中的恐惧,怕不是因她而生,这个妇女的身份,端木也能猜到一二,她口中骂的野种,令端木不由的把自己联想到一起,脑子里半边莲咒骂他的画面,至今令他厌恶,此时这名妇女的行为,遭到端木的极致反感。“大妈,他是个孩子,你拿剑指着一个孩子像话吗?丹丘夫人出生泠家,是十分有教养的女子,今时一见,凶神恶煞克夫相,我一看你就是个丈夫不疼孩子不爱可怜兮兮的中年老菜花,脾气不好皱纹多,皱纹多了老的快,你拿面镜子照一照,你那衰样,活该你的男人要跑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你……”泠钟气红了脸,胸腔里的愤怒厚积薄发,怒将手中的剑砍向端木。
      端木身手敏捷,好运躲了一劫,嘴上仍是不饶人骂泠钟:“说不过就打人,你们泠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差劲,你可真给泠家丢脸。”
      “小子,你满嘴喷粪,我们泠家岂是尔等贱人能议论的。”
      泠钟怒罢,挥剑向端木频频砍去,端木不会武功,只能频频闪身躲剑,泠钟被他扰乱了心绪,胡乱的挥剑,端木怕被乱剑刺死,便慌忙跑,慌忙的躲。端木腿上的伤有牵扯,撕拉似的疼了一下,端木脚下不稳,身子前倾扑了出去,刚好摔进了一人的怀中。那人搂住端木的腰转了半个圈,大袖一抬,手中的玉骨青扇如孔雀开屏,挥出一阵杀风,犹见肃杀之间化作一道长剑划过泠钟执剑的手腕,伴着一声剑落地的声响,周围的肃杀渐渐消散化为一阵清风,拂过坠在玉骨青扇的那一个青色铃铛。西药低头看跌进他怀中之人,怀中的端木也在同时抬起脸看他,西药的眼神充满殷切的关怀,端木并没说些什么,西药似乎已经知晓了。
      西药微蹙着眉峰,眼睛在看端木,话却是说给泠钟听的,“他腿上有伤,若是伤势加重,你们泠家也保不了你周全。”
      泠钟的雪白的右手腕多了一道引目的血口子,那道伤口不是很深,同是习武之人,她很清楚,这是西药故意保留着力道不伤她。泠钟咬着唇,甚是不甘,冷哼道:“听闻栖息公子收留了端正的小杂种,起初我是不信的,小杂种今日言语中伤我,栖息公子像护宝贝似的护着,哼,栖息公子对这个小杂种情深义重啊!”泠钟话里有话,西药正过脸看她,泠钟的脸上怒意未消,只是被强忍下了。泠钟的愤怒之上多加了一层不知名的情绪,冷冷说道:“栖息公子,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小杂种的父亲,是阎王会当年的主干,你就这么信任他?哼,你对他好,不要到了某一天,好心没好报。”泠钟把剑装回剑鞘,言罢便走了。
      在西药怀里的端木像一只抓了两只翅膀的鸡扑腾了一下,闷声喝了一声:“放开。”西药听到端木语气有不快,他搂紧了端木的腰,想作一番解释。端木却恼火想把西药的身体推开,因西药搂在他腰上的手迟迟不肯放开,两人在推扯间,突然倒在地上。端木压在西药的上面,他不想低头看西药一眼,欲起身时,西药抓住了他的双臂,将端木一扯,端木又趴回西药的身上,被迫与他对视。端木把泠钟的话好好的回忆了一遍,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在脑中逐渐显现,他清楚自己不是耍脾性的人,更不是矫情做作,然而在此刻,他真心不想听西药任何一句解释。他在上方三番想挣脱,西药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西药的两个手臂撑在端木的左右侧,一个喘息的声音跑进端木失了理性的脑子里。
      “木尘,听我解释……”
      端木将自己的猜疑吐核一般嘣出口外:“你知道我死去的老爹参与了阎王会,你一直在调查着我,我当时就奇怪你怎么会去不晓司询查我,当时我与你毫无瓜葛,你怎么会查我的情况,你又不是喜欢我,没必要那么关心我的去向。继承人大典,你对我的试探,更多的是在观察我会不会与无失勾结在一起,你不信任我。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我老爹跟阎王会的关系,我甚至不知道阎王会这是什么鬼,我若是要想害你,我就不会换毒香,我的腿就不会有就这个伤了。”端木是本意是想用平常心说的,情绪竟然失控,末尾的几句话,他是全靠吼出来的。端木搞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愠怒,他缠着西药,无非是为了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运气若是不错,他能娶到一个好看的媳妇儿,生下一个漂亮的孩子,这是他所憧憬的未来。这是他待在西药身边的目的,他可以不顾西药对他的任何想法生活下去的,然而当他的心里知晓了西药一直以来待他根本是别有用心,他那颗藏在血肉中跳动的心不同寻常的痛了起来。大抵是,他认为西药性子单纯好玩,是不该有欺骗他的表现,或是他认为,西药不能欺骗他等等。复杂的情绪在端木的心底滋生,他试图着从这些复杂当中找寻出一个能让他此刻对西药发火的有力的且能让他自己信服的证据,他使劲扒拉了一下,好像,仅仅是单纯的气恼西药。脑子混沌了一瞬,那夜的画面趁着这一瞬的松懈浮现了脑海:两双十指紧扣的双手,情意交缠,身体之间的摩擦走火,他上方的胸膛热汗淋漓,抵在他的身子之上,是一股温润和炽热流遍了他的身心,弥漫在空气中的奇香酥麻了他方的意识,叫他反抗不能,欲罢不能,卷入一场痴缠之中。如两团焚烧的火焰,不求熄灭,只盼猛烈,心底的深处是压抑不住的,说不明,道不明的渴望。端木的眼前氤氲,看不清了上方人的面孔,耳边随着一人的呼吸传来他的情话,声音反反复复萦绕着,挥之不去……
      端木排斥着脑海里的那幕羞于启齿的画面,他好不容易藏在脑海的深处慢慢去遗忘,非得挑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使他的脑子更加的乱糟糟。
      “木尘,抱歉,我不该……不该的……”
      端木还深陷在脑子的混沌漩涡里,西药低下头,薄唇轻轻的落于端木的眼角。端木的睫毛颤抖一下,意识立刻回归本身,他的拳头勃然的打在西药的胸膛上。“你做什么?”西药的举动令他大吃一惊,在有一瞬,他可笑的认为自己拿错了女主剧本。
      西药是习武之人,端木的打出的拳头没多大的伤害,他的手臂依然稳稳的撑在端木身体的两侧,眼底收尽端木的恼怒和惧怕。他抽出一只手,抚着端木的脸庞,想去安慰他,而端木并未如意被他安抚,愈是怯怯的望着他了。
      西药软了声音,像是在哄他:“云姨生气,风信子便是这样哄,给我个面子,原谅我吧!”
      “……”端木啼笑皆非,觉得这还是那个被东里十养的“白雪公主”,他哪有什么重的心思,对半是东里十背后的教唆。端木的火气消了一大半,说道:“是东里十不让你说的对不对?如果是这样,那我原谅你。”
      “我想告诉你……”西药离开了端木的上方,翻身躺下,望着黄昏余晖,悠悠道:“便是猜到,你可能会是这种反应。我没有不相信你,亦不曾怀疑过你什么,木尘,你也要相信你身边的我。”西药侧过脸看端木,道:“我待你如何,你难道不知?”
      端木的脸庞一热,遂起了身指着天胡说八道:“天黑了,要吃饭了。”
      他的脖子被后面的手揽住,将他给拉了回去,西药的唇抵在他的脸侧,吹气若兰,妖精一样的谑笑,道:“木尘,你跑什么呀!你快回答我下我究竟待你如何?”
      “哈哈哈哈,我腿上的伤裂开了,我要去换药,没错,我要去换药。”西药松开了他的脖子,端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料此时,端木的屁股离了地面,被西药横抱在前。端木吓得不轻,看着与他分离的地面,惶急的拍着西药道:“你你你你你,干干干干干什什么……”
      西药淡定道:“你腿伤复发,不宜走动,我抱你去换药。”
      如若是被别人瞧见,他以后都没脸见人了,他正有这个担心,东里十和小胖墩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岑太子的嘴笑咧咧的,小眼睛眯成一条弧线,嘴里唱道:“阿哥抱阿妹哟,入呀嘛入洞房了咯!”东里十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随手采的一朵野花啪一下跌落。
      “哈哈哈哈哈,有人叫我去吃饭了。”端木慌乱的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月出,端木漫无目的的散步,前面的宫苑烛火辉煌,这是岑夫子和丹丘夫人的住所,他停了步,要掉头换个方向,一个暗影如似幽灵闪过眼前,端木脚步一滞。继而现身在眼前的一段窈窕的身影便是丹丘夫人泠钟,她提着佩剑,身影飞出宫苑,一张纸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端木拾起被泠钟落下的纸张,跟了上去。那纸上没有过多的文字,就是简简单单的写了“飞桥堑”三个正楷字。刚才那个飞走的暗影,许是有预谋的引泠钟过去,抑或是泠钟自己在那处安排了什么。端木揣着几个想不明白的问号,尾随其上。
      有一座飞桥堑连接着五云岭和九溪坞,无人知晓它这桥是谁搭,它仿佛是自古就有,天生在那儿的。飞桥堑在五云岭和九溪坞的半山腰处,长长的身躯紧密的相连两端,隐秘的藏在茂密的深林之中,似个隐居的隐者,不被世人所察。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五云岭和九溪坞规定是不可靠近飞桥堑一步的,故而,两派的弟子将半山腰附近视为禁地。
      半山腰树多且密,泠钟钻进林子,端木便跟丢了,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纸张上所写的“飞桥堑”。迷茫之际,耳边响过一阵银铃,端木知道是谁,欣喜的看去,“西药,你也是跟踪泠钟的?”
      西药点头,“她要去何处?”
      端木将捡到的纸张给西药看,说着:“飞桥堑。”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整片林子,一群被黑漆漆的乌鸦惊吓的振翅飞出了丛林。
      端木与西药相视惶然,西药快速捕捉到声音的方向,“声音是这边的。”
      密林的尽头有些许烛光,他们穿过幽暗的林子,即见到胥太岁和岑夫子提着灯笼和长剑站在木吊桥对立两边,叫人心惊的是桥中央躺着的那一名的女子。女子的一颗脑袋完好无损的歪着,一双狐眼死不瞑目的瞪着众人,她身体的中间残忍的遭人开膛破肚,两只通身漆黑的乌鸦正在相互抢食女子的肠子。
      端木见惨况,胃里翻天覆地搅了一通。他的目光越过岑夫子和胥太岁的,落在瘫坐在地面无血色的泠钟,她丢弃那把被握在手里沾染鲜血的佩剑,眼中惊慌不定,俊俏的面容褪去几丝恐慌,嘴里呜呜咽咽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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