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良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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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榻换了，可硬度还是刚刚好。膝盖跪上去完全不会觉得难受。软软的棉柔锦缎在水气中越显滑腻，靡音昏头涨脑的想，这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那？
当靡音跨坐在他身上时，就知道周围的所有暗卫都离开了。四周静的仿佛连一只虫子都没有。滴滴答答的流水声登时显得情/色起来，无觞的眼更像柔和的水晶。
当时和无觞定下了赌约，就是要自己主动一次。原以为自己主动也不会有多困难，不过就是让脸皮厚一点而已。何况是在无觞面前，自己又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可真到实施起来，才知道问题的严峻性。
无觞的耐力实在是……好得惊人。
之前他主动时，会配合着靡音的时间，两人几乎同时到顶点。可换成靡音主动了，这时间就被无限的拉长……难怪他当时只说主动一次，这一次就能天荒地老吧？无觞不肯吃亏，靡音就只能认栽了。
“音儿，你还要弄多久那？”他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喷溅在他身上的液体，眯着眼说道。那姿态慵懒又魅惑，让靡音登时就又热度攀升。
什么叫妖孽，这就是！靡音自己都泄了两次了，他还一脸清凉。靡音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忽然来个人什么的，打扰他们一下。这样自己或许就能赶紧滚回床上睡觉？可又一想，这不是会让赌约推到下一次了吗？下一次还这么个状况自己不就死定了？想到这里，靡音为自己的腰和某个部位狠狠的担心了一下。
“需不需要我帮你那？”无觞轻轻的触摸，弄皱春水。靡音本来就敏感的皮肤更加敏感。整个身体都好像被周围的水气淹没，然后融化成一滩了似的。
靡音皱眉了片刻，然后略带鼻音的凑上去，亲吻那两片淡粉的薄唇。“无觞……”
“音儿的注意力很不集中……是不是我不够努力？”
饶命……您太努力了，我吃不消。靡音心里小小的呐喊，可话都没有力气说了。可手还是攀着他，身体还是贴近着他，他的味道、他的皮肤都是毒，是罂粟一般的毒。致命却割舍不掉了。
依靡音看来，清泉宫门口就应该挂这么一副对联。
上联是鸳鸯绣被翻红浪。
下联是芙蓉暖帐度春宵。
以后打赌真不能赌这个，靡音睡着之前还在想着。
“同尘。”见靡音昏睡，无觞也回了绯骐宫。
“是，主上。”同尘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准备好药了吗？”
“已经备好。”
“去把这几年夜华灯的消息都搜集一下，特别是他府里都有谁。”
同尘得了命令马上出门。
霓裳这毒，以后定会全部毁去。
无觞还在药液中浸泡时，同尘已经归来。
夜华灯府中有无上崖安排的人，还有千岁宫的。这并不让无觞吃惊。离开玄冥宫之时，无觞已经交代了后几年的夜国朝中安排，所以无论是夜释修还是夜摩雅都没有逃得过掌控。可夜华灯是个变数，也就是无觞之前为了和帝千岁对抗留下的棋子。对他，没有任何安排。所以无觞和帝千岁分别留人监视，却没有任何人干涉他的举动。
“据驿馆中回报，乐王爷打算今天午后进宫。”
“来清泉宫啊……”无觞阖眼，说话的语气都是轻柔的。
也只有这种时候，同尘才敢放肆的打量他的脸。
“让和光放些燕兰草。夜华灯留在清泉宫越久越好。”
“属下明白。”
靡音醉着酒从驿馆回来，一睡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一睁眼又看到夜华灯了。
这当然是别人以为的。中间那段“睡眠”时间其实并不平静，甚至有点波澜壮阔。靡音清醒过来时，却是把午饭都错过了。
如果欢爱能欢到不需要吃饭是不是就更好了？最好能爱到一辈子不用吃饭……靡音一边啃鸡肉一边想。
“昨晚这么折腾，你居然还能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你那是什么胃口啊？”
抹茶一向更爱素食坚果，对肉之类的没什么兴趣，所以看靡音吃饭都能鄙视一番。
那是你没有被饿一整天……靡音不理他，继续啃。
抹茶说：“无觞刚才让同尘准备了燕兰草，你也顺便再摸摸他到底把密函藏哪里了。苏冉那里我已经让和光去了。”
“同尘一直留在绯骐宫？”
“当然。”抹茶不在意的说：“你吃醋？也是，同尘怎么看都是因为爱慕才留在无觞身边的。你要是无动于衷，我才真怀疑你有毛病那。”
你才有毛病！靡音很不想和这匹马计较。吃醋吗？不会。倒不是自己对他不在意，而是觉得无觞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很久之前就知道他生人莫近的古怪脾气，而且喜怒无常又是出了名的。符跟随他也是很久了，估计连无觞的皮肤都没碰到过。其他人在无觞眼中都是属下，只要尽好本分就够了。他连多一眼都不曾看过。那又有什么醋可以吃？倒是无觞有意无意的，总是露出一些嫉妒的痕迹。至于同尘留在绯骐宫吗，就只能证明无觞的毒还时不时的发作，这才是让靡音担忧的。
“侯爷，夜国乐王爷求见。”夏树不敢进门，只在外面说着。
“我马上到。你下去吧。”
靡音特意挑了一件淡紫色的常服，虽然上面的细绣不再是白莲，可大朵的花卉还是很相似的，让夜华灯一眼就陷入沉思。
人的记忆很奇妙，会因为莫名的熟悉而有亲近感，哪怕只是一件衣服。
靡音和他打过招呼，就先带着他逛花园去了。白绒毛的披风都是事先用燕兰草薰过的，可是靡音还是让自己无意识的散发一些香气，夜华灯也会更容易被迷惑。
走到梅园，靡音笑着对夜华灯说：“前阵子梅花开得正好，父皇还特意办了个赏梅会那。可是我诗书不通，让人笑话了。”
“五哥怎么会诗书不通那？当年可是很好的。只是你不愿学那些而已。我记得以前我功课完不成，都是你教我那。”
“是吗？那以后你也要帮我才行啊。”靡音觉得自己真像个大灰狼，在这里诱骗小白羊。
“五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五哥开口，我一定遵命。”夜华灯若无其事的笑着，拍了拍靡音的肩膀。
这动作，靡音心想，加的很蹊跷。
萧青以前曾经跟行为学家学习过人类各种行为，特别是分辨谎言和真实。他曾说，当一个人说话的同时，加上一些和这事无关的动作，大多数是为了补偿说谎的内疚。夜华灯的这个举动，就证明他在说谎。
本来也不是大事，靡音并没有其他事需要求他相助，夜华灯究竟隐瞒了什么？
“起风了，回我宫中坐坐。”靡音依然温和的笑着。
“五哥现在笑容多了那……我记得以前你都不爱笑的，而且你母妃也让你不要总笑。”
“哦？为什么那？”靡音假装不知。
“因为你笑时太让人惊艳了，这时候说话怎么会有人理你。”
“那我以后也少笑一些吧。”靡音抿起嘴唇，可眼梢弯着，还是笑意满满。
夜华灯觉得有一根羽毛在他心里扫来扫去，还没等他彻底痒起来，清泉宫已经到了。
这里雕栏玉砌，精致华美。再加上站在屋中的人，更是如天上宫阙一般。清泉宫的来历夜华灯也是知道的，不过他还是没法把靡音和传说中的宠妃艳姬扯到一起去。
取暖的香炉一直燃着淡淡的花草香气，这味道和靡音身上的味道相似，夜华灯也没有注意。等他喝下春宝送来的茶水，就马上头一昏晕倒在桌旁了。
“香入四体，药进五脉，等他醒来不会记得的。”
靡音不理在一旁解说的抹茶，专心在夜华灯身上摸索起来。从玉冠金簪，到环佩腰带，上上下下，无一遗漏。
“没有。”靡音站起身来。这也说明，白忙了。
“接下来怎么办？”
“只能等他和九曲朔交易的时候了。”靡音说：“也可能和光那里有消息。”苏冉无缘无故的出来，夜华灯一定让他拿出点条件才可能。虽然小七看起来无害，可本质上依然是皇子。
“要不要把苏冉拉出来？我看你对他挺有好感。”
“不必。你找个人看着他，别让他出事。”
抹茶一脸邪恶的笑了。
靡音瞪了他一眼：“夜华灯很怪……可我说不出他哪里怪。”
抹茶低头，在他脸上摸了几下：“不是人皮面具。这的确是乐王爷。”
靡音皱起眉，说：“脸是，说话的语气也是。可就是感觉不对。”
这也算是一种直觉吧？
夜华灯醒来后，发觉靡音正坐在一旁品茗，仿佛时间没有流逝一样。
“我怎么了？怎么好像忽然困了……”他晃了晃脑袋，然后露出笑容：“让五哥见笑了。”
“怎么会。许是路上太过疲乏了，这才有倦意。清泉宫是个适合修养的地方，也难怪你会困那。”靡音淡淡的开口。
“我也不便再久留了，这就先告辞了。”夜华灯显然也想尽快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睡着，所以马上离开了。
燕兰草这药，用的时候还能防范，一旦命中，再查就是徒劳。夜华灯之前不曾意识到，那么之后找什么高手来，也只能猜测罢了。
十五岁建府，如今已经七年。
府中无王妃，只有侍妾两人，亲随四人。
平时深居简出，闲时游山玩水。
和夜释修关系尚可，和夜摩雅更为亲密。
立志成为闲散王爷，这一次却是自己主动要求来和国的。理由是，没玩过。
靡音看着这份汇总后的资料，依然觉得怪异，于是接着看下去。
自白莲太子夜靡音离开夜都后，经常在靡音宫和昭阳殿附近出现。性情孤僻，冷漠不语太子殁后，曾大病一场，连续发热数日，险些丧命。醒来后也如痴儿一般，直到建府前夕才有好转。
大病？所以才会给自己这么奇怪的感觉？
无觞看靡音沉默不语，干脆将他抱回床上。
“怎么？”靡音回神时，才注意到自己换了地方。
“就算被别人抱走，音儿也不会知道吧？”无觞挑眉问道。
那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无觞的气息，自己瞬间就会醒了。“我在想，他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假的。”靡音挥了挥手里的纸页。
无觞说：“我已经让人去查他生病时开的药方和宫中取出的药材了，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靡音说：“当年我离开玄冥宫，宫里的皇子除了夜华灯之外，还有一个……”
“你是说西家的弃子？”
靡音点头：“小六一直没有名字……他后来如何？”
无觞说：“冷宫之中也有人看守。不过还未及冠就已经病死了。”
靡音说：“是哪年？”
无觞说：“比夜华灯出宫晚。”
就算是晚于夜华灯重病，那又会不会是替身那？
无觞又道：“你怀疑现在这个是小六？他顶替了夜华灯的身份出宫建府了？”
自己的朦胧猜测被无觞说出口，却显得格外真实。
“他应该就是小六，西楚瑶的儿子。”剩下的就是等当年的药材和药方明细。如果有止血化瘀去腐生肌的药在，那就可以说明些问题了。小七发烧，要外伤药是没用的。除非有人换了面皮……
“他果然是的话，音儿又当如何？”
对这个人，无觞抱有欣赏态度。能在那种环境下不动声色的蛰伏待机，瞒过眼线宫人，走到今天的位置，这其中的努力和心机不言而喻。只是这样小七是必死无疑的。
靡音眉间些微戾气，说：“不为所用，就只能让他陪小七去了。”
灼灼其华，就算是这样染尘的靡音也让人心动。
无觞送来轻吻：“让他们去查。你的腰没事了？”
靡音上一秒还在那怒气横生，下一秒又寒水遇春了。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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