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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优昙 ...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发表时间的问题……文案确实是5号写的……
    至于文章,你们就当是时差吧……
    逃走~
  •   传说中的仙界极品之花,因其花“青白无俗艳”被尊为佛家花——善见城之优昙,与修罗城之青莲、持国天城中之水仙和爱染明王城中之牡丹同属极品,沾皇家的华贵气息。三千年一开,花形浑圆,犹如满月,遮天蔽日的繁茂。远远看去,雪白的花朵倒像是卷了千堆雪,有瑞祥之紫气缭绕,观者受福。
      如果这世上当真有一朵花配得上无觞,那肯定是优昙。
      帝千岁眯起眼睛的笑容带着比平时多出三分的温柔,或者说他每次提到无觞时,根本就是同一个表情。夜靡音,现在又叫回楚然,窝在摇椅中的姿势就像午睡过后慵懒的猫。只是表情并不如那个红发男人得意。
      千岁宫是什么地方?比寺庙道观还多的香火朝拜似乎注定了这里的神秘,每个角落都透露着和人界不同的气息。明明是巍峨的崇山峻岭,偏偏有着四季花开的景致,还有偶尔瞥见的侍女仆从,也都谪仙似的不食烟火。住在这里已有两年,除了身姿挺拔面容日益端丽以外,就是武功修为日渐千里。和帝千岁的关系,也没有当时想想的那么可怕。若用四个字形容,就是非敌非友。对自己没有尖锐的要求,反而好像养了一只宠物,偶尔来逗弄一下。亲自教武功,又送来解毒的丹药,再加上眼下住在无觞的别院,谁都觉得楚然简直是千岁宫第二个主子。可帝千岁能这样就甘心?打死都不信。他要是没有阴谋,就不是帝千岁了。在千岁宫混了两年,还是连他的一分一毫都没有摸透。池中莲花两年未见过败露之迹,因为住了楚然,帝千岁倒是多了份雅兴,差不多三天出现一次。
      神祗一般的男人,一袭华美的火红长袍,手中的古籍描绘着楚然从未见过的字。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午后,却是乌国皇帝到来的日子。算一算又要过年了,只是这里的莲花还开得繁茂,所以没有这个感觉而已。唤作墨蝉、墨椿的双胞胎侍从依然低眉顺目,禀告着乌帝前来的消息。
      帝千岁斜眼看了看池水的粼光,道:“让他候着,我这会儿没心情。”
      墨蝉墨椿虽然长得完全一样,却不难分辨。在旁人眼中两人态度一致,不过观察久了会发觉,墨蝉冷漠,墨椿却带着温柔。这会儿,墨蝉去乌帝那边回话,而墨椿候在一旁。
      帝千岁问:“这次带了什么?”
      墨椿说:“除了例行了金银细软古玩奇珍,还送了一些年幼的侍从婢女。”
      帝千岁只评价了两个字:“无聊。”然后眼睛有转到鬼画符一样的文字上。
      “天下的宝贝都在君上这里,乌帝已经没什么可孝敬的了。”墨椿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流露笑意:“不过那几个孩子,倒是可爱得紧。”
      “哦?”帝千岁丢下手中的书,指向楚然:“可有他长得好?”
      楚然瞄了一眼,心想这摆明就是难为人。就算不怎么看镜子也知道如今这张脸和小母妃只剩五成相似,与无觞却有了八成。不然这个喜欢饮酒作乐又轻歌曼舞的家伙,怎么会每天都在这个安静无聊的地方逗留?要比自己长得好,还真有点困难。
      墨椿一副了然的样子,说:“刚才是乌帝恳求属下转述的,不过那几个人已经被墨蝉送去石竹宫了。”话音刚落,墨蝉已经回来。
      帝千岁说:“我看乌国的国君,也该换人做做了。”语气轻描淡写,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信。若是那个国君听见,怕是满身冷汗了。帝千岁的话在乌国比圣旨还有用,他今天说要改朝换代,明天就是天下大变。楚然明白,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礼品不够丰厚,而是作为君王所表现的刻意奉承和拉拢。人都说帝千岁凌驾乌国百年,这点伎俩又怎么会看在眼里?乌帝这次,恐怕是自讨苦吃。
      墨蝉用更平常的语气说:“如今朝中依然安稳。”
      墨椿露出微笑:“不过乌帝的同胞兄弟,倒是有个还算人才的。”
      帝千岁微微点头,说:“你们去安排吧。”说着起身,看向靡音:“他就要退位了,你再不看可就没机会了……”红色衣摆上的金线图腾都没有他的眸子刺眼,可惜楚然没那么爱财。你明说让我一起去不就得了?楚然也随着起身,跟着火红的背影向百花宫走去。
      连随手丢在一旁的扇子都可能是凤凰的羽毛,帝千岁的百花宫经得起任何王公贵胄的琢磨。八层幕帘依然紧紧的锁着任何窥视的视线,不过轻纱后面那个红色的身影却是任谁看过,都不由得好奇。虽说不上魂牵梦系,倒也容易朝思暮想。如果不是那人选中了自己,恐怕乌帝的位置到死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于是心中的好奇很快化作敬畏和惶恐,这就是乌帝第一次来这里觐见帝千岁时的心境。如今已经十余年,战战兢兢的心情依然没有变化。有时候他也想过,或许就是因为前面这些幕帘才让自己如此仰慕,但还是不敢踏过分毫。当年偶尔得见千岁宫侍从的武功,无论男女都比自己的深宫高手厉害。财富,权势,加上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这里所有人对君上帝千岁无法动摇的忠心,千岁宫才成为四国之中一个最传奇的神话。
      远远传来断断续续的清脆铃声,让乌帝回过神来。越来越近,最后竟走到这殿中。幕帘后的身影,今日竟多了一个。
      就听帝千岁说:“那么小的鸣苘怎么还带着?你房里不是有一个更好的吗?”
      另一身影用出人意料的绝妙嗓音说:“我知道是你送来的。”
      帝千岁轻哼:“别扭。难道我千岁宫还比不上那梅宫不成?”话到此,红色的身影已经在自己的软榻上安坐,还拉着另一个人一同坐下。
      “君上。”乌帝不行跪礼,但尊称还是有的:“旧年风调雨顺,新年还需您指引一二。”
      帝千岁慢条斯理的说:“安稳多日必有所惊。乌国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经历战乱,但这一年,却是大灾。”软榻很长,他侧卧的样子好像在说梦话。楚然坐在另一侧,靠着扶手向外看。那乌国君王倒是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要不是月国皇帝无缘无故的死了,这位乌帝恐怕是四国君主中最年轻的了。听到帝千岁的话,似乎一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楚然心想,你是没看到帝千岁的状态,不然就不会信他所说。什么大灾?没有帝千岁哪有大灾?
      乌帝低头:“请君上示下。”
      帝千岁说:“流年。利则大损,亏则无命。”这句话让楚然听来,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禁同情起乌帝来。同样的帝王,不管千岁宫有没有或明或暗的干涉,起码无觞有能力和他对峙,而下面那个诚惶诚恐的男人,总在无时不刻的透露出一种生不逢时的气质。
      帝千岁好像疲惫了一般,让墨蝉将人带去休息,自己则眯着眼睛问楚然:“你觉得他怎么样?”墨椿将幕帘收起,让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来。
      楚然想了想,说:“长得太胖。”简直就是腐败的样子……
      帝千岁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不谈品行,不谈功绩,你倒是会气人。不过以前见他祖父时,无觞说了和你同样的话。”
      楚然垂目,说:“看来做乌国的皇帝,继承人要多生几个。”身上这身看起来普通的素白衣服,用的极品素云锦,耗时耗力的雪花织绣和价值不菲的金银团线,勾绘的莲花也是栩栩如生。这曾是无觞的衣服,却好像从没有人穿过一样。留在这里两年,看不到他存在过的影子气息,却被无时无刻的提醒他的存在。允许你忘记,然后再强迫你回忆。这感觉比骨入咽喉不上不下还痛苦几分。只是帝千岁饶有兴致的等着,盼着,看楚然到底哪天露出溃败的表情。
      帝千岁说:“我不是草菅人命。这是天数。”
      “注定要死?”
      “注定。”楚然嘴上未说,心里却想,要蛊惑人心煽动群众,果然还是靠宗教的力量和精神领袖。天命所归这四个字,在封建时代,还真是很有号召力。
      帝千岁无声无息的靠近,楚然抬眼时已经近在咫尺。动作暧昧,呼吸温柔。近看那双赤红的眼眸,就会有被催眠的危险,怕是他说什么就会做什么。
      “有事吗?”楚然皱了皱眉,说。
      “你来此地已有两年,怎么不想着逃走那?我不认为你看上我的千岁宫。”帝千岁的手指轻轻的在楚然脸上滑动:“骑着你那匹神驹,明明可以逃走的。”
      抹茶在无觞离开的第三天就来到千岁山脚下。不知是无觞放它出来的,还是自己挣脱了缰绳。帝千岁莫测高深的说抹茶是万中无一的好马。那表情好像在说假以时日能够腾云驾雾日行十万八千里一样。
      楚然说:“以千岁宫的能力,我有逃走的可能吗?”何况帝千岁绝不会让自己回夜国,夜靡音已经死了,那么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那?“我倒是以为,你很快就杀了我。”
      帝千岁近的连鼻尖都要触碰到了,轻声说:“都说了我不是草菅人命。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要不要当我的侍从那?”
      这个侍从肯定不是帮他做事保护他安危的那个,一定是陪他睡觉的那个。
      楚然笑道:“你床上还缺人吗?”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乌帝不是刚送来了?”
      “也对。那……他送来的几个都交给你,当侍从也好当床伴也好,总之替我教出个样子。”帝千岁笑着靠后,继续说:“要是我不满意,死得当然不是你。”
      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会叫?眼前的这个就是。把培养床伴的任务丢给楚然,还顺带威胁了一下。小母妃都知道夜靡音不喜欢有人因为他而死,帝千岁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帝千岁的任何决定都不允许他质疑。不到傍晚,五个穿着石竹宫服的人就被送到莲花池边。
      墨椿说是孩子,可是眼见着几人都不是孩童模样。一问下来,果然是刚过十五。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两个女孩是千娇百媚,三个男孩也是顶着雌雄莫辩的脸,怎么看都是带着某种特殊目的特意挑选的。只是这五人见到楚然,倒是都呆了。乌国皇宫也不是山野乡村,到处都是玲珑剔透的可人儿。千挑百选从美人堆里找了自己,以为就算不是高人一等,起码也是平分秋色。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比了下去。没人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如画中走出的人是什么身份,但那眉角眼梢间的精雕细琢,举手投足的自然优雅就已经不是凡人一般。衬着满池的莲花,说是莲花仙都让人深信不疑。
      “都叫什么?”连声音都是如玉碎花开般,眼前的这人还有缺点吗?
      “我们都没有名字。”里面最高的那个人走了出来,虽然脸是不输女子的秀气,不过声音倒是容易分辨。“请……公子赐名。”想了想,才唤他一声公子。
      “诗、词、曲、赋、画。”总不能叫色受想行识吧?虽然俗了点,不过还是这五品听起来比较正常。“至于姓氏……就按石竹宫的名字,姓竹。”这取名字有点头疼,还好以前的两个名字都不是自己取得。
      “谢公子。”
      两个女子分别叫竹曲和竹画,略看之下有些相似,只是竹画更活泼一些,竹曲则带着几分温柔。而那个最高的男子,叫做竹赋,虽然他总是默不作声,不过似乎有些武艺在身。至于竹诗和竹词,大概是一直关系不错,总是形影不离,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的很。不过来千岁宫之前,已经有人教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倒是听话。
      不是去过小倌馆就知道鸭子怎么烧。何况头几天两边都还处在观望阶段,所以连服侍的机会都少。竹画好像壮着胆子和楚然说了几次话,发觉这位神仙公子不难相处。
      “公子,这院子怎么没有名字那?”看来对那块黑漆漆的牌匾心存疑惑的人还不少,起码竹画就是一个。
      “我来时,这里就没有名字。”不知无觞到底是为什么,挂了一块匾,却没有题任何字。或许曾经,他也是这样日日对着满池莲花,等待着它们衰败的时候。
      “公子怎么不给这里取一个?怎么说也是您的地方啊?”
      “那就叫,叫优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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