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我是叫真菰没错》三肆不是34

2、第 2 章

　　我是一个性格非常古怪的孩子，周围的人都这样说。我其实也这么觉得，我是一个感情稀薄的家伙，连双亲的过世，早早地成为孤儿，也没有哭过。

　　世人常说，双胞胎在妈妈的肚子中都在争夺，如果一方很强壮，那么另一个则会很柔弱。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的妹妹就与我截然不同，她是个感情充沛，善良活泼又可爱的孩子。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孩子，那么我断然无法独自活下去。双亲去世后，分隔多年互不相问的叔叔婶婶霸占了我们的房子，拿走了双亲的积蓄，说是要代替双亲养育我们才这么做的。

　　说得好听。
　　好听到就像我们姐妹两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听了这番话就会不复存在的样子。

　　然而我的妹妹正如同寒冬的暖阳，怎样的严寒仿佛都只是为了衬托她的温暖。

　　她从不为现状而气馁，每天都有新的盼望，比如说那不时来到镇上的那位药师先生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她也想像药师那样救死扶伤之类的云云。
　　我就负责安静的听她说话，偶尔回应几句，那位药师看起并不怎么靠谱，带着骇人的般若面具卖药的人怎么看来都是危险人物，说起要收我的妹妹为徒，大抵也是骗小孩的举措吧，但其实我很高兴，她能寻找到那一点点对快乐生活的盼头。
　　依我看，这种日子是熬不到头的。

　　每次妹妹发现我有这么想的苗头，就会及时打断我，明明比我年幼，却实打实地照顾着我。可惜叔叔婶婶并不会被这份纯真打动，我心底里的小太阳，对他们而言也是拖油瓶。

　　我那次很晚才打扫完偏房，经过父母曾经的寝室，我听到他们细细低语“那两个孩子，简直就是累赘。”
　　“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我在镇上刚好有人愿意买走他们。”
　　“钱我已经收到手了，明早那人就会将他们接走。”
　　我真的难以置信，血亲之族竟然绝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能被卖到哪儿呢，瘦瘦小小的贫瘠的身躯。
　　我回到屋子跟妹妹说这件事，她看起来丝毫不吃惊，仿佛等待已久的样子，对我说：“姐姐，我们逃跑吧。”

　　就这样，妹妹指派我先去镇上找那位同她很熟的卖药人，她知道父母还有部分积蓄在某个地方，找到之后便来同我会合。
　　然而我来到镇上，药师之前开诊的住处却空无一人，他本就是隔一段时间才会来寻访一次的人，或许刚好离开了吧？我擦擦额角的汗，兴许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我也并没有像妹妹那样指望依靠这位陌生人。
　　我们约好在太阳升起前在前山的旧址前会和，我在寻不到药师后匆匆赶到哪里，然而天色渐渐亮起来，眼看离日出之时也不远了，我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形。我慌了，我的妹妹是否是没有逃出来呢，又或许是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我根本无法可想，要是遭遇了那种事态，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一顿毒打吗？那可能太轻松了。

　　我按耐不住忐忑不安的心，我得再回去确认一番。

　　不详的预感灵验了，腥臭的气味让人无法忽视，眼前的场景成了我日后的噩梦中必经的情景。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我想可能是山上的土匪吧？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是感叹叔叔婶婶恶人自有恶报，还是吓得根本没空去想？我记不太清了，所有的回忆都粘扯在一起，根本理不顺，只是我很清楚一点。
　　我的妹妹没有在那群尸体中。
　　我已经忘记逃离那人间地狱后，我又是在哪里见到了妹妹。

　　她的样子很反常，嘴里含着好大一块木板，可能是从房屋中拆卸下来的一部分。
　　“快吐出来，那个不能吃啊！”我伸出手去，想拿开她咬牙嘴里的木板。她粗暴地打开了我的手，不停地往后退。

　　“怪物吃掉了…!!姐……我被变成怪物，你快走！”泪珠子一串串地从她眼眶里掉下，自父母离世后恍若瞬间长大的她，第一次哭的那么无措。
　　即使她说的并不清晰，甚至很难说那是在说话，可我就是听得懂，好像一瞬间了解了她的处境。怪物吃掉了我们的叔叔婶婶还有他们的儿女，而我的妹妹现在变成怪物，吃人的怪物。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的妹妹，从来没有吃饱过。

　　其实我也没有，因为叔叔婶婶分给我们的吃食根本就是无法填饱肚子的，自从他们的第三个小孩出生后，情况愈演愈烈。一团和气的餐桌，我们永远无法参与其中，我倒是很喜欢那位娇气又挑食的姐姐，若不是她总是吃点剩点，我们恐怕就连剩菜剩饭也没有吃的了吧。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妹妹一直忍耐着。
　　有些时候同情我们处境念着旧情的街坊邻居会稍微救济一下我们俩姐妹，偷偷塞一些东西给我们。
　　但婶婶知道后，大闹一场“你们这样没皮没脸的家伙，竟然伸手像别人讨食，岂不是想说我家待你们不好吗？”
　　再也没有人愿意对我们伸出援手了。

　　所以，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涌起了或许妹妹变成非人的怪物，以后就能吃饱吧？这样不可思议的念头。

　　我试图同妹妹交流：“需要吃东西，吃掉我也是可以的。”

　　她则是沉默着任由泪水淌下，也不看我，或许是无法忍受自己或许正像看食物那样看我。可这样也没关系啊，就算妹妹变成这样，也是我的妹妹。

　　就这样我向她迈进一步，她就后退两部，结果我们不得不僵持这种局面。

　　直至太阳升起，她消失了。
　　就像是清晨的雨露随太阳而去一样。
　　“真是太好了，没有伤害到姐姐。”她最后这么说。

　　一点也不好，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呢。我当时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埋怨着，
　　而待我真正的谅解到我是如何被爱着，我的妹妹拥有何等高尚的灵魂时，也是在很久以后的事了。
　　那时我手握着刀，望着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才明白妹妹对饥饿的忍耐力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对于情感非常非常迟钝的我，终于感到了自父母离世后，迟到多时的哀伤……它们们如同满月的潮汐，不断地漫过我，我甚至不知道是何种存在迷糊了我的双眼，我抱着的不再是我的妹妹，而是单纯的衣物而已。

　　从今以后，我再也无处安放自己孤寂的心。

　　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听到了木屐踩踏着初春草地的哀鸣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回过头去，发现问出这句话的，正是我此前要找的那位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