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筷碗》雁厌思何

42、我来不及洗手。

　　大哥紫轩来爰采庄接人的时候被柳晁晁拦住。
　　柳晁晁问：“我去南方是不是你的功劳？”
　　紫轩坦言：“是。”
　　“你去不去？”
　　“不去。”
　　柳晁晁聪明道：“果然是你坑我。”
　　紫轩道：“是。”
　　“治水最少都要好几个月……”柳晁晁盘算日子，埋怨道，“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跑那去做什么……给太子撑场子吗？”
　　“是。”紫轩道。
　　“紫轩!”柳晁晁大吼，“你有种给我多说几个字!”
　　紫轩鼓励道：“治水难，望君成。”
　　“……”
　　满额乌云的柳晁晁开启南下之路。
　　紫碗依依不舍地跟着大哥回到家中，每日都打发下人买白菜，偶尔会听到福管家念念叨叨说近日白菜又、又、又涨价。
　　母亲对她养一只猪不是很开心，只说让白菜远离厨房、正厅。
　　父亲大寿，家里只请了亲戚朋友不想摆什么大场面，可是能来的、不想来的、有帖的、没帖的都踏进紫府。
　　紫碗天未亮就被叫起，四位女使争着为她化妆。
　　平日里紫碗甚烦这种事但此刻不同必须化妆，雅韵清浅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不会放过。
　　“你们为什么老想画我的脸？”
　　浅石道：“因为小姐越化越漂亮。”
　　对，丑的人越化越漂亮。
　　清石拍浅石额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姐不化妆漂亮，化了妆更漂亮。”
　　浅石委屈道：“不是一样吗？”
　　雅石、韵石、清石道：“不一样。”
　　紫碗拿起镜子照，这……模糊得像前世马赛克一样的面容……无法直视……
　　“唉……你们化简单点。”
　　“不能简单，这是小姐的主场!”清石道。
　　雅石道：“小姐，我听说皇宫的镜子能把你的模样清楚映出来……”
　　“映出来又怎么样？皇宫是皇宫，我家是我家，我们有君臣之分不要僭越。”紫碗呵斥道。
　　雅石不知触到紫碗哪些霉头委屈道：“是……”
　　“今天哥哥们是不是都去迎客了？”紫碗问。
　　“是的。”
　　清石提醒：“小姐你可别像前两次一样老是去茅厕……”
　　紫碗前几次赴宴时间不是用在去茅厕的路上，就是蹲在茅厕里。连最笨的浅石都知道紫碗是故意拖延，逃避宴会。
　　“放心……我不会的。我家是主场，我再怎么不喜欢应酬也要待下去。”紫碗道。
　　紫碗不负众望地霸占最角落的位置。她对韵石道：“韵石，你去看看白菜，我担心它不够吃跑出来闯祸。”
　　“是，我会把白菜看牢。”
　　“我要去。”浅石自荐道，“小姐还是让韵石留下来陪你吧，厨房有什么我最清楚，白菜肯定不会饿到。”
　　“你不会想去厨房顺东西吃吧？”紫碗戳穿她。
　　浅石绕头笑道：“呵呵～～顺便嘛～顺便～”
　　紫碗无所谓：“好吧，换你去吧。”
　　相比看白菜韵石更愿意留下来陪紫碗。
　　“钟意姐被人围住了。”紫碗道，“对了，清石，钟意姐旁边那位叫白什么……好像是白陆大人的女儿……”
　　清石习惯紫碗经常忘记他人名字，她道：“白月兰小姐。”
　　“对对。”
　　紫钟意和白月兰被一堆小姐围住，不知道做什么事情。紫碗非常庆幸自己坐在角落。
　　“小姐若想参与，也可以前去。”清石道。见紫碗巴望那里，清石以为小姐终于开窍了。
　　“不用了……”紫碗只是好奇但却不会去参与。
　　过会儿，紫碗道：“我去茅厕……”
　　雅石、韵石和清石三人急忙把她按回座位：“小姐不是说好不去茅厕吗？”
　　“我真的要上茅厕!”紫碗没有说谎，“我今天喝太多水了，我不可能一天不上茅厕……”
　　经常上茅厕的人若真是内急会被人误以为假装的。
　　“你们不行就跟过来，我反正很快回来。”紫碗快速起身道。
　　她小跑奔向茅厕，雅石、韵石跟在身后。
　　紫碗再拐一处弯就到茅房，忽然一道身影冲出——白月茵从竹林冲出来。
　　“紫小姐。”
　　紫碗以为对方和她打招呼，也客客气气回好。
　　对方声音好似雀儿，嘤嘤道：“紫小姐，樾王府那位不是你哥哥。”
　　紫碗想，雀儿的声音很特别是哪位呢……反正是白府小姐，又有樾王府还有哥哥……白家小姐们在樾王府女宴没见过她哥哥。
　　不过筷子因礼制问题在白什么小姐面前冒充过她哥哥。
　　紫碗想起来，这位是白……
　　“白月茵小姐。”雅石贴心提醒。
　　“你逾越礼制，私会外男。我要告你!”白月茵骄横威胁。
　　韵石上前维护：“放肆!竟敢污蔑我家小姐。”
　　白月茵的侍女上前对战：“没有污蔑，我和我家小姐都看到了!你家小姐被外男抱住，不知羞耻!”
　　“你……”紫碗本想开口，却是人有三急不得不撤！
　　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撒腿奔向茅房，慌乱的模样像极了做坏事逃跑。
　　紫碗边蹲边思考。白月什么……是茵，白月茵为什么突然找上门说筷子不是她哥，白月茵见过她真哥吗？
　　这次宴会她三位哥哥都去迎客，白月茵可能在大门口？哥哥们迎客时？见过她的三位真哥哥。所以才敢这么肯定地威胁她，一上来就给她盖“私会外男”的大罪名。
　　如果白月茵把她和筷子的事捅破……这件事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单凭白月茵主仆那两张嘴很难让人信服。
　　她记得白家有位颇受好评的白小姐和一位风评不太好的白小姐，她们是亲姐妹关系……她觉得威胁她的那位白小姐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白家那位名声不好的白小姐。
　　这件事即便被白月茵捅破，以白月茵的名声没有多少人会信，只要她和雅石死咬白月茵污蔑她，给她一击，白月茵自然不会闹出多大的风浪。
　　这件事听起来心惊胆跳实质上很好解决，只不过要费些口舌……末了，一定会被母亲打骂。
　　关于如何解决危机，紫碗想都没有想到要筷子帮忙。筷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烦她解决白月茵。
　　紫碗做好被母亲打骂的准备，她淡定地拉上亵裤拍打屁股准备迎战。
　　紫碗走出茅房拐角转弯见到了难以理解的场面——原本处于主动地位的白月茵竟然哭了……
　　“怎么回事？”紫碗问。她上一趟茅房世界就大变，恶狠狠威胁她的白月茵哭了……这里面难道有阴谋？
　　“不知道。”雅石低头道。
　　“好妹妹……”白月茵扯上紫碗衣角，“你的事我不说，我的事你也不说……”
　　这回紫碗脑子真转不过弯。
　　白月茵说的是什么呢？
　　仔细一瞧，白月茵恐惧地看向雅石、韵石，再可怜兮兮求她饶恕……
　　感觉雅石周身隐藏白光如利剑将刺向白月茵。
　　雅石说她不知道，打死紫碗都不相信。
　　白月茵跑了。
　　紫碗在茅厕中用力想了那么久的解决方案已经和马桶中的排泄物一般无用。
　　“……”她非常无语，早知道就不想了，用心解急得了。以后要认真对待雅石、韵石。
　　“小碗。”阳绸正巧碰到紫碗同她招呼道。
　　“好巧。”真巧，在茅厕旁都能见到熟人。
　　“小碗。”阳绸拉上紫碗的双手道，“这几年你都不怎么见我……”
　　紫碗看了看她和阳绸握住的手，她想到刚刚上茅厕急于解决白月茵的破事，所以没有洗手就出来了……
　　紫碗迎面勉强对阳绸笑，真不好意思把你的手给污染了。
　　阳绸疑惑道：“小碗你怎么这么怪？我刚刚听见有人在哭……”
　　“妹妹。”后方又响起声音。
　　紫碗无奈，在别家宴会的茅房静得像鬼屋，在自家茅房真是人丁兴旺!
　　阳绸见来人，瞬间收起双手规规矩矩请安。
　　是大哥啊。
　　“小碗……你的白菜在厨房……”大哥紫轩说。
　　白菜和厨房？
　　白菜在厨房!
　　紫碗一惊!
　　“母亲在厨房。”大哥紫轩道。
　　完了!白菜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