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管家》好小Y

8、重礼上门

　　龙宫是整个天界最富有的地方，整座宫殿几乎是由各种奇珍异宝堆砌而成，映得整个天庭东面光芒万丈，终年霞光笼罩霁月光风。龙宫的龙宝殿是龙帝专门用来收藏宝物的地方，除了日月星辰，这里什么都有，连龙帝都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财富。
　　“唉！”
　　“唉——！”
　　这两两相对唉声叹气的正是威武严肃的龙帝和美丽优雅的龙母，无视那堆积成山状的珍宝，两人执手相望，满目愁容。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龙宫空有这如山的宝物，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如意，你到是想个办法呀！”
　　“我有什么办法，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普通的我们看不上眼，看得上眼的都已经名花有主。这回我也没办法可想，你还是不要指望我了。”
　　“你平日里不是挺有主意，怎么到这关键时刻就打起退堂鼓！整整三千年，年年玉皇会我都拿不出能见人的宝贝，让那些个小神小仙拽得跟什么似的，还敢讥讽我，说我龙宫财大气粗俗不可耐。”说到气愤之处，龙帝开始焦急的在堆满宝物后所剩不多的空间里来回度步，一根根银白的龙须冒着热气向上翘起。

　　龙母赶紧倒了杯消火茶，双手捧了递给龙帝，轻抚着龙帝的后背，好言劝道：“要不，咱们这回就不参加那个什么玉皇会了？反正，你和那玉帝也是表面和气，做做样子罢了。”
　　“不行。”茶杯重重的搁在通体透明的水晶台上发出脆亮的响声，“他动用斗转星移耗损万年修行为小十祛除体内的妖性，于我们有莫大的恩德，玉皇会我说什么也要去的。”
　　“小十的事儿，他玉帝也算是罪魁祸首，你不必太感恩戴德了吧！”龙母撇了撇美丽的薄唇，对当年之事颇有些不屑。
　　“算了，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们就大方点不跟他斤斤计较。要是龙蟠玉还在龙宫，你我也不至于如此难办。”原本气愤难当的龙帝此时反过来安慰龙母道。
　　“是呀！”龙母随声附和，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说起小十，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儿子最近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龙帝手执金线拂尘仔细的掸着大大小小发着五色光茫的宝贝上的尘埃，对龙母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迷惘。
　　“他老是对着一个地方发呆，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傻笑。最近总穿着一件新的墨绿袍子，我看不出来是什么线织的，反正不象是龙宫之物，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总之，小十最近有古怪！”
　　“不就一件袍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要是觉得有什么，把老九抓来问问就行了。”

　　龙帝对这些家务事一向头痛，能避则避，龙宫内的一应事务打理，多亏了有龙母这个好当家。龙帝共育有十子，九子系龙母所出，唯十子苍离是妾室昔颜所生。龙母把苍离当成亲生孩儿般尽心尽力的抚养，龙宫十子个个龙精虎猛、矫健俊逸，当年的纠葛已没有多少人记得。
　　龙帝夫妇二人虽商量了半日却没什么结果，只得步出宝殿。正有家人来报，说是王母座下应真仙子驾临，专程来拜见龙帝龙母。二人忙命人打开宫门摆开架式迎接仙子，这应真仙子资历虽浅，处处行事皆代表王母，龙宫只能小心接待。

　　一时间，龙帝龙母端坐殿堂龙十子齐聚两侧，龙宫威严尽显。苍离自然也在其间，他正和九位哥哥面面相觑，猜不透今天是什么重要人物来访，要如此大张旗鼓。大哥流云端正而立，发丝衣履整洁精雅，悠然之态似在倾听优美琴音。二哥武陈三哥玄凤正窃窃私语讲到热闹之处爆出阵阵低抑的笑声。四哥怛观满面惊疑之色，眼睛从龙帝龙母再到龙子，一个一个看过去又看回来。五哥俊玉虽双目圆睁站立在那里，却从口鼻中传出细微的鼾声，他向来嗜睡有这站着也能睡觉的本事。六哥闻音一副心事重重目不斜视的样子，对谁都不理不踩。七哥工问八哥项连，二人今日统一手摇提字纸扇，纶巾长衫潇洒倜傥，象极人间的风流才子。
　　苍离与九哥最近，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笑道：“九哥，果酒味道不错吧？喝完告诉我，下回给你多带点回来。”
　　醉眼朦胧的文椒不甘似弱，回敬道：“果酒的确不错，但我最想要的是你身上那件袍子，布料软滑绣工细致穿上一定舒服得很啊！”
　　苍离回过头不理文椒的调笑看向殿外，只见满室云霞环绕，花雨纷菲，应真仙子缓缓而入，身后两位锦衣仙子手捧若大礼盒紧随其后。繁琐的虚礼之后，应真儿终于引入主题道出来意。

　　“真儿特意备下薄礼以表寸心，盼能得龙帝龙母亲睐一笑。”说完应真儿满面娇羞，目光在苍离身上一扫而过。锦衣仙子打开手中礼盒，顿时满室芬芳，一盏金玉通透流光溢彩的薰香小鼎，袅袅升起淡淡金色烟云。另一边则是一颗巨大的明珠，透明如水函纳百川。
　　龙母见到这两件宝物不由心惊，心道这可是王母的私藏，现在却以应真仙子的名义送给龙宫，不知是什么用意，开口问道：“这不是金玉小鼎和轮回镜吗？应真仙子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不知所为何事？”
　　应真儿盈盈拜倒，和风般轻笑的眼眸又一次扫过苍离，“真儿别无所求，只希望龙帝和龙母及九位哥哥能喜欢真儿，真儿就心满意足了。”

　　龙帝龙母都是历经百事的精明人物，隐约猜出应真儿的意图，却不愿道破。十位龙子各怀心思，有的对两件宝物品头论足，有的直着眼紧盯着貌美如花的应真儿如痴呆一般，似被她的美丽所慑。老五依然圆瞪双目沉睡梦中，唯老九文椒眉来眼去，眼耳口鼻全部象在跳跃舞蹈。苍离对应真儿时不时扫过的目光不为所动，显然是故意视而不见。
　　龙母看到苍离这副模样，估摸着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办，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温言笑语说了好多废话才打发了应真儿，散了场子。

　　苍回到自己的寝殿，静静的坐在殿侧的乌黑木椅中，陷入沉思。那乌木椅旁摆着一张方形小桌，小桌另一侧原本还有一把一模一样椅子，现在却空着，那张椅子被苍离摆在龙蟠山庄里。送这两把椅子给他的大脚仙说，喜欢一把椅子好比喜欢一个女人，舒服就行了，哪管好不好看。
　　一阵轻碎的脚步，龙母走了进来。她慈爱的看着苍离，眼前这个儿子虽非亲生自己却一直最喜爱他，从小到大花的心思都比前面九个儿子要多。
　　都说付出总会有回报，这话一点不假，苍离虽知道自己亲娘的事儿，却依然愿意跟自己亲近，有什么心里话也愿意跟自己说。三千年前苍离遭遇变故，虽洗去满身妖性得以在天庭立足，却性情大变。那段时间苍离一改之前的温文而雅、亲切有礼，变得十分冷酷孤傲，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视感情如儿戏伤了不少仙子的心，有几个还闹上门来，愁得她彻夜难眠，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导他。可最近她又觉得他似乎改变了许多，依稀有些原来的影子，这让她很是欣慰。

　　“小十，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她只想证实自己的猜测，身为天神，她明白缘份乃天定的道理，但也知道感情最不可强求，苍离是她最钟爱的儿子，她不想勉强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不会娶应真儿。”苍离看到龙母进来心里很高兴，这三千年里，龙母都很少进自己的寝殿，经常只在远处看着自己不发一言，脸上却带着忧色。
　　“你为何如此坚决，难道我儿心里有了心仪的姑娘？说来听听，母亲一定会支持你，不管她是妖是鬼是人是仙。”龙母很少见到苍离现在的样子，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母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讨厌她，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更别说娶回家罢着。至于心仪的人……”稍一迟疑，“我暂时还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只要不是应真儿，娶谁都无所谓。”
　　“是吗？小十，你这件袍子真好看，又合身，锈工也不错，穿在我儿身上显得高大威严，非常象你父王年轻时的样子。不知这件衣服是哪位仙子替你亲手缝制，她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好姑娘，如果我儿将来把她娶回家，我会很开心。”龙母微笑着替苍离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就象很久以前她每天必须做的那样。一件衣服里有多少个针眼，她只需一眼就数得明白，更合况这件衣服是来自凡间。
　　“母亲，”苍离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她只是个凡女不值一提，我怎么会娶她？我将来要娶的妻子必是最能帮助我的人。”

　　“凡女？凡女有何不可？小十，只要是真心相爱，切不可太过于拘礼于世俗。你的婚姻大事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但你万万不可将婚姻当成换取功利的工具。这天界众神，哪一个不是千万年的活着，如若没有真心相爱的伴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其他一切富贵功名，都可以慢慢来，你还年轻，时间长着呢！”龙母当真是天界少有的通透明白人，令她愕然的是苍离原先纯良的性情被所谓的天规戒律逼成这副模样。
　　“嗯，母亲，我记住了。”
　　龙母仔细检查了苍离寝殿内的一应物品是否齐全后离开了，她很为苍离心中所想的事儿担忧，担心他要是凭一时意气做出什么悔不当初的事来，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