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雷鸣之探清水河》墨默君

18、为她簪花的男人

　　大莲来不及多问一句他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只能呆呆的坐在路边静静的等候。
　　她想，人有三急，也许小六哥哥去解决“急事”去了，只是来不及跟自己说一声，又或者是不好意思对自己说。
　　此刻的大莲还如同处在云端雾里一般，她居然有勇气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佟小六，这是她经过那件事之后再不曾提示过的隐私，就是蓉丫头和铁子也未再她面前提及过，仿佛从前到现在她都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姑娘。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智商为零。
　　想起这些，她不禁又杞人忧天的开始担心起来，莫不是小六哥哥听说自己的曾经以后不能接受这样家庭背景的自己，又怕正面拒绝会使她难堪，况且他又是那样一个谦谦君子，所以就以默默地方式悄然离开。
　　思及此，大莲惊恐起身，站在那里看着寂静的少林炯炯有神的看了很久，由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来的心灰意冷，原来，这场爱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小六哥哥～”她不愿意相信事实，试探性的轻唤一声。
　　草丛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又消失不见，而后，再无其他动静，此刻，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平静外表下那颗狂乱跳动的心。
　　“小六哥哥～”她加大声音又唤了一声。
　　“佟小六～”
　　“二爷～”
　　好吧，她承认她输了，这场爱情里，她输得彻彻底底，可是不怨，亦不恨，一切皆是命，纵然她不说，纵然她想逆天改命，可天命难违，她一凡人，如何能与天斗。
　　静默如初的站了许久，直到失望到了极致，这才踽踽独行的转身朝山下走去，一步一步，走得那样沉重，比起上山的时候更加吃力费劲儿。
　　“小六哥哥，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再见呢？其实，我不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大莲已经无力开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远去的佟小六说道，多希望他能感应到自己想说的话。
　　待她走到山下，已是晌午时分，刺眼的阳光始终照着她，可她却感到无比寒冷，她的世界不再五彩缤纷，她的人生从此又恢复了茕茕孑立。
　　“呦！这不是大莲妹妹吗？这大中午的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莫不是被男人给抛弃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也难怪，此时的大莲蓬头垢面，头上还簪着那朵野花，此刻正蔫不哒撒的挂在头发丝上。
　　衣裳上，裙摆处，鞋子上，沾着树叶的汁水和已经被太阳晒干的泥土，神情又是那样狼狈，如何能不叫人笑话。
　　大莲抬起头，看到墙角处站着几名女子在那里闲聊，其他人都还好，毕竟是在这里生活多年，对大莲也都不错，只是其中一人，也就是刚才说话那人，刚嫁过来没几日，削尖了脑袋往人群里挤，处处与人闲聊家长里短，特别最爱聊的就是大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子新娶的媳妇儿林雨，此刻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大莲心中苦涩，懒得理她，只看了她一眼就准备离开，可林雨哪这么容易就让她离开。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是铁子的妻子，而她是铁子最爱的姑娘，所以，在林雨眼里，大莲就是她的仇人。
　　仇人如此狼狈，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如何能不落井下石。
　　“唉～别走啊！你倒是跟我们说说究竟是哪个侠肝义胆的勇士为我出的这口气呀？”林雨说话直接，话语中不乏挖苦之意。
　　“我今天没心情，你最好别试图惹我。”大莲声音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听得让人青天白日里都不由得不寒而栗。
　　林雨亦被吓唬住，讪讪地看着大莲，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如何能被震住，否则以后还如何在村子里立足。
　　众人见她又要与大莲争辩，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有人给她拼命使眼色，可这一拉不要紧，她却越来越厉害，往前一步双手叉腰就开骂。
　　“呦呵！怎么滴，看着你满身狼狈我关心一下你怎么了？瞧你那下三滥的样儿，吓唬谁呢？我林雨天不怕地不怕，中间还能怕了你不成，不要脸的玩意儿。”
　　林雨已然成为被点燃的小炮仗，吵架时的架势与气场完全不输任何人。
　　“你说谁呢？说谁不要脸呢？”大莲面色不变，眸光冷沉，凌厉如冰锥一般直直看向林雨。
　　林雨往前走了一步，不屑的冷笑一声，“瞧瞧这邋里邋遢的仪容，不知道是去跟野男人私会？还是大清早的被人打劫了去给糟蹋了又给放出来？”
　　大莲不怒自威，抬起头，挺着胸，往前走了两步，“怎么？刚刚新婚就心心念念那种事啊？走到哪，提到哪，是铁子哥太厉害让你招架不住呢？还是铁子哥对你无心又无力，每次都应付一下草草了事？若是后者，你应该去找卖肉的多买几斤腰子给铁子哥补补啊！在这里拿我撒火，只怕我不会像铁子哥那样让你“飘飘欲仙”呢。”
　　此话一出，不仅林雨，就是旁边的大嫂子小媳妇也招架不住，哪有把“那事”提到明面上来说的，一个个惊诧大莲姑娘家知道这样多之余羞红了一张脸各自转开。
　　“嘿！这方面啊！我有经验啊！要不要我教教你？”路过的一男子听到她们的谈话，立刻凑过来掺和一句。
　　本就又羞又恼的林雨被他这样一掺和更加羞气，没好气的冲那人吼一嗓子，“滚”。
　　“嘿！我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劲儿。”说完就悻悻离开。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后面其他小媳妇都自动往后退了几步，涨着一张大红脸低头捂着嘴窃窃私语。
　　“松大莲，你别不知好歹，你个腌臜地方出来的疯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那些腌臜的事，也不怕瞎了你那双眼睛。”林雨明显急了。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还是多费心费心你自己吧，努力让铁子哥多在你身上开垦你这块荒地，早日能种出东西来。”
　　“松大莲，你就不知廉耻之心吗？左一句男女之事，右一句男女之事，小小年纪，懂得如此之多，看来经历过不少男人啊！”林雨突然就笑了，一种嘴上得逞后得意的笑容。
　　“我不知廉耻？”大莲亦笑了，笑得那样冷，那样鬼魅，若换做前几日，此时她一定能笑得很开心，因为林雨又在自取其辱，“我可没有将人家围追堵截在路上跟人家讨论男女床帏之事，将来更不会随便拉住一个人说我男人的那方面，
　　哦～如此说来，究竟是我不知廉耻？还是你没羞没臊？”
　　“你……”林雨气结，在“不要脸”这一方面，她确实比不过大莲，可事情也是她挑起的，又恰好在大莲心情不好的时候，换做她开心时，她也许就让着她一点，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唉～怪只怪林雨好胜心太强，眼力又不好，这才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陷入如此窘境。
　　“松大莲，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难怪都成看姑娘了还没嫁出去，活该你孤苦终老一辈子。”林雨离了。
　　“林雨，话说得过分啦！”
　　“就是，差不多得了，闹什么闹。”
　　……旁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纷纷出言制止林雨，可林雨是那种别人一劝就听的人吗？不，她不是，她若是，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过分？那也得看对什么人？这样的人，打她都不为过。”林雨轻蔑的说道。
　　“林雨！”旁边人加重力道呵斥一声。
　　她们是知道大莲什么性子的，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丫头就是石头做的，狠起来能生生把一头牛打死。
　　“是吗？”大莲满不在乎的往她身前靠近，“有种，你打一个试试。”
　　她的语气轻缓，却带着威胁的意味。
　　面对她的眼神，林雨竟感到有些恐惧，似乎可以想见她这一巴掌打下去的后果，身子不由往后推了推。
　　众人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拉住林雨，生怕她会一时脑热打了大莲，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不住你的男人是你自己没本事，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你怕是瞎了你那双狗眼，我大莲是你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吗？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还未必想拿你蘸酱吃呢！”大莲继续出言讽刺她。
　　本来今日的她是不想多说话的，奈何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人，非要强行安排一个罪名给她，还揪着不放，她心里的怒火也随着事情的进展蹭蹭蹭网上涨，满腔怒火算是找到出处了，枪子一样突突突往林雨身上招呼。
　　原本还有些退缩的林雨见人上前拉架，又被大莲这般出完讽刺，立刻人来疯似的来了脾气，拉都拉不住，非要上前打大莲一巴掌好叫她长长记性，更叫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莲懒得再看她们耍猴一样的杂耍，正准备转身离开，“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惊呆住，愣愣的看向大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