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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老码头上落泪 ...

  •   保卫科仓库。李洪明给林海涛泡方便面,林海涛大口吃起来。
      李洪明嘲讽地说:“提升副参谋长彻底没戏了,还有心思吃,心真大呀!”
      林海涛不以为然地说:“没戏就没戏,叫我天天呆在机关大楼里给支队长政委打立正打敬礼,我可不干,我在护卫舰当舰长多逍遥,别人得给我打立正打敬礼。”
      李洪明说:“你呀!在舰上呆野了,真该叫你在机关拉几年磨,磨磨你的驴脾气。”
      林海涛说:“靠,叫我当副参谋长,午觉都给你们免了,都给我操场踢正步去,头顶太阳练,练不死你们,一个个白胖白胖的,养的跟猪似的。”
      李洪明笑了,说:“韩政委杨支队长说你驴,我还不信,这回信了,全支队第一驴。”
      林海涛说:“驴比猪强,驴能下地干活,驴能驾车拉货。”
      李洪明说:“驴吧!别上机关来膈应我们就行。”
      林海涛说:“不稀罕你们的机关,哎,对了,李干事,韩政委怎么知道我在派出所?”
      李洪明说:“值班室接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你出事了,值班员马上向杨支队长汇报,杨支队长叫通信科查电话号码属地,发现是派出所打来的,杨支队长猜个八九不离十,叫韩政委亲自去派出所接你。”
      林海涛不以为然地说:“多此一举,李干事,我真准备进拘留所了,等给我押进去,大铁门一关,我再说出真实身份,叫派出所吃不了兜着走,多好的戏呀!叫韩政委搅合黄了。”
      李洪明说:“那长海市还不炸窝了,敬茶把现役军官拘留了,总部都得派人来。”
      林海涛说:“就是要叫老百姓都知道,看看这些敬茶,都在为什么人服务。”
      李洪明摇头说:“林舰长,你竞干惊天动地的大案。”
      林海涛用奇怪的眼神看李洪明,说:“大案?你怎么跟敬茶一个腔调,什么惊天大案,什么旷世奇案,其实连小流忙都对付不了,李干事,支队还有谁知道我的事?”
      李洪明说:“政委,支队长,刘主任,我,值班室值班军官,通信科都不知道;韩政委亲自去派出所接你,就是要防止消息扩散。”
      林海涛说:“政委巴不得我出事,这下好了,落政委手里了,等着挨收拾吧!”
      李洪明说:“打沉功勋舰,真把政委气坏了,五位将军要来呀!你老兄够狠的,一颗导弹给打沉了,全都傻眼了,等于兜头给政委扣了一盆屎。”
      林海涛嗔着脸说:“普普通通一艘退役舰艇,有什么可纪念的;再说了,接待一百多人,得花多少钱?你们这些参谋干事都得去端茶倒水推轮椅,我给你们救了,你们有没有良心。”
      李洪明说:“支队上上下下还是转不过弯子,都骂你。”
      林海涛说:“骂吧!嘴上骂,心里感谢我。”
      李洪明说:“现在还没人感谢你。”
      林海涛大声说:“真把功勋舰摆在老码头,再想挪走就难了,你们懂什么。”
      林海涛吃完一桶方便面,说;“不够,再来一桶。”
      李洪明不情愿地说:“你还有功了。”李干事又拿出一桶方便面,用开水泡上。
      林海涛说:“有,三等功,二等功都有,我的目标是立一等功,把命搭上都干。”
      李洪明被怼回来,没话找话地说:“林舰长,打沉功勋舰下决心很难吗?”
      林海涛回答的干净利索,“不难,我干事从不瞻前顾后,一发导弹,解决一切问题;未来海战也是一样,无论是谁,闯进我国领海,打沉,管他是谁,先干翻他再说,叫外交部去磨嘴皮子,军人没工夫跟他们嚼舌头根子,军人都去耍嘴皮子,要武器装备干什么?我就不信,打沉一艘敌舰,世界大战就打起来了,打起来也不怕,重新划分世界格局。”
      李洪明说:“心狠手辣。”
      林海涛说:“这叫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越啰唆事越多;李干事,提拔谁当副参谋长了?说给我听听。”
      李洪明说:“把你报到舰队后,舰队司令部的意见太大,舰队首张借坡下驴,给派了一个来,也是你的老同学,司令部机关的某副处长。”
      李洪明做了一个小分头的动作。
      林海涛没感到惊讶,说:“他呀,论文写的不错,干事谨小慎微,胆小听话。”
      李洪明故意气林海涛,“你胆大,叫人抓派出所去了。”
      林海涛火了,“军人不敢打流忙,天理不容。”
      李洪明说:“我说林舰长,你怎么越来越像堂吉诃德了。”
      林海涛说:“你说对了,军人就得有点堂吉诃德的精神,执著勇敢,同情弱者,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李洪明嘲讽说:“破马长枪,披挂上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林海涛说:“那也比军装笔挺皮鞋锃亮大气不敢出的懦夫强,把方便面给我端上来。”
      李洪明屁颠屁颠把方便面端上来。
      保卫科仓库。杨支队长韩政委悄悄开门,李干事放下书站起来。
      林海涛呼呼大睡(装的,跟真睡一个样)。
      杨支队长问:“吃饭了?”
      李洪明说:“吃了两桶方便面,两根火腿肠。”
      杨支队长说:“嗯,饭量看,问题不大,不用看了,你也睡吧!”
      韩政委马上反对说:“不能睡,你辛苦点,看着他,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防备节外生枝。”
      杨支队长说:“没事,林海涛饭量正常,思想就正常,睡吧!”
      韩政委思忖了一下,说:“那,那就听支队长的。”
      李洪明回答是。
      杨支队长韩政委走出仓库。
      驱逐舰支队韩政委办公室。韩政委说:“这心得多大,哎呀!鼻梁骨都给人家打折了,睡的呼呼的,林海涛呀林海涛,我都替你愁。”
      杨支队长说:“你也别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想办法。”
      韩政委为难地说:“有些事能想办法,有些事想办法也没用,打流忙的事,再想办法,也得给小流忙赔偿,一万二万能挡住?”
      杨支队长说:“明天通过派出所做黄大鹏的工作,敬茶同志会有办法的。”
      韩政委只能点头说好。
      门突然开了,李洪明冲进来,惊恐地说:“不好了,林海涛跑了。”
      韩政委大吃一惊,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调警卫连,把林海涛给我逮回来。”
      韩政委快速出门走了。
      杨支队长拿衣服出门,杨支队长自言自语,“这头活驴。”
      孟欣家。孟欣给林博文掖好被子,孟欣悄悄关上房门,孟欣回到客厅,看见全家福照片,孟欣轻轻抚摸照片里的林海涛。
      孟欣轻轻叹了口气。
      老码头灯光灰暗,夜深人静。远处的新码头灯火通明。林海涛身穿便服,来到老码头,老码头上一个人都没有,月光海面,波光粼粼,海浪轻轻拍打着老码头。林海涛对着功勋舰停靠的位置,慢慢举手敬礼,两眼泛着泪花。
      身后传来孙副舰长的声音,“还是舍不得呀!”
      林海涛哽咽着说:“功勋舰一直停靠在这里,四十五年了,叫我给打沉了,心里难受哇!”
      孙副舰长感概地说:“是呀!几代海军军人的辉煌印记,没了。”
      林海涛带着哭腔说:“你默默服役四十五年,航迹遍布祖国万里海疆,你忍辱负重几经改装,几次涅磐重生,你为海军装备建设做出卓越贡献,你培养抚育了几代海军官兵,我,林海涛,你最后一任舰长,给你敬礼了。”
      林海涛恸哭起来。
      孙副舰长也举手敬礼,说:“功勋舰的光荣传统永记心间,誓死不忘。”
      林海涛说:“你的战斗精神永远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了,将永远激励我们为海军事业奋斗到底。”
      孙副舰长加重语气,“奋斗到底。”
      林海涛和孙副舰长紧紧握手,林海涛热泪盈眶。
      孙副舰长说:“别哭了。”
      林海涛长吁一口气,说:“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受多了。”
      老码头。韩政委和杨支队长躲在暗处,听到林海涛孙副舰长的对话。
      韩政委眼泪包眼圈。
      杨支队长长叹一口气。
      林海涛和孙副舰长走了。
      杨支队长说:“看见没,林海涛心里有多难受。”
      韩政委说:“林海涛哇林海涛,你叫我又爱又恨呀!”
      杨支队长如释重负地说:“行了,你也别担心光荣传统传丢了,这不,正副舰长都表决心了,行,红色基因一脉相承。”
      韩政委郑重其事地说:“支队长,我释然了。”
      杨支队长说:“韩政委,我们俩也表个态吧!”
      韩政委眼睛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说:“听党指挥,为海军建设奋斗到底。”
      杨支队长说:“听党指挥,坚决完成战斗任务。”
      韩政委和杨支队长紧紧握手,一脸严肃。
      保卫科仓库。李洪明捅林海涛,说:“林舰长,起床。”
      林海涛说:“再睡一会。”
      李洪明说:“政委来了。”
      林海涛不情愿地坐起来,“来就来呗!我这不是压床板,我休假呢!”
      韩政委严肃地说:“林海涛,我再告诉你一遍,你现在不是休假,是蹲紧闭。”
      林海涛说:“鼻梁骨不是我打的,凭什么给我蹲紧闭?”
      韩政委说:“和地方青年打架,影响军民关系,这就够蹲紧闭。”
      林海涛说:“给你纠正一下,不是地方青年,是设汇小流忙,不是打架,是见义勇为,不但不会影响军民关系,还会加深人民群众对军人的爱戴。”
      韩政委说:“都是谬论,检查写没写?”
      林海涛:“没。”
      韩政委问:“为什么不写?“
      林海涛说:“我没有错。”
      韩政委:“不写就得在这呆着。”
      林海涛就势就躺倒了。
      韩政委说:“还治不了你了,李洪明,给他上上课,刑法,刑事诉讼法,惩治军人违反职责罪,都要学,讲明利害关系,提高思想认识。”
      李洪明回答是。韩政委气哼哼地走了。李洪明用得意地眼神看林海涛。
      林海涛说:“看我干啥,饿了。”
      李洪明嘟嘟囔囔说:“我还得伺候你吃喝。”
      林海涛一瞪眼,“快去。”
      孟欣家。孟欣和林博文在家找连衣裙。
      孟欣疑惑地说:“藏哪了呢?”
      林博文也上上下下的翻找,林博文说:“想想,还有哪没找到。”
      孟欣说:“沙发底下看了?”
      林博文说:“我看了,没有,你再看大衣柜。”
      孟欣有点不耐烦了,说:“算了,不找了,走。”
      林博文又要翻大衣柜,孟欣说:“来不及了,不找了。”
      孟欣看见林海涛的大檐帽,孟欣把林海涛的大沿帽、白军服拿上,装在大纸袋里。
      林博文问:“妈,你去部队?”
      孟欣说:“今天路过你爸部队,把军帽军服给你爸捎过去。”
      林博文说:“你看看,还是两口子感情深呀!”
      孟欣说:“给你爸送去,免得回来拿闹腾我们俩。”
      林博文说:“奔五十了,闹腾不了几年了,叫他闹腾吧!”
      孟欣说:“到五十岁还有八年,我可受不了。”
      林博文说:“八年以后,该我儿子闹爷爷奶奶了,你一定喜欢闹。”
      孟欣点了一下林博文的脑袋,说:“别贫了,走。”
      娘俩乐呵呵的出门。
      保卫科仓库。李洪明拿本书,口若悬河地讲法律。
      林海涛低头吃饭。
      李洪明说:“根据《公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军人在地方作案的。。。。”
      林海涛敲了一下盘子,“嘿,嘿,嘿,大白天说瞎话,谁作案了?”
      李洪明说:“我在宣读法律条文。”
      林海涛继续低头吃饭。
      李洪明清清嗓子,说:“军人在地方作案的,当地公按机关应当及时移交君对保卫部门侦查,地方人员在君对营区作案的,由君对保卫部门移交公按机关侦查。”
      林海涛喝一口汤,说:“屁话,我打黄毛和刑事案件有半毛钱关系。”
      李洪明认真讲解起来,“鼻骨骨折属于轻伤,可追究刑事责任。”
      林海涛说:“你糊弄不了我,鼻骨骨折得作伤情鉴定,你说轻伤就轻伤了,你嘴大呀!”
      李洪明点头同意,说:“好,好,我们接着学,如果是轻伤,你可以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林海涛火了,说:“你说什么,你可以处三年以下徒刑?”林海涛把饭碗使劲摔桌子上。
      林海涛问:“你是什么意思?”
      李洪明连忙认错,说:“我说错了,我们俩在学法律条文,纯粹理论层面的,我是这个意思,比如说,如果被害是轻伤,加害者可以。。。。。”
      林海涛说:“你就别瞎比如瞎如果了,我的李大干事,黄毛乌如大夫护士,扰乱医院办公秩序,这些不是我胡说吧!有人证,有物证,到你保卫科干事这,黄毛成了被害,我变成了加害者,你怎么和敬茶说的一模一样,李干事,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李洪明说:“中国公按大学。”
      林海涛恍然大悟,说:“噢。。。。。!我说的吗,怪不得和敬茶一个腔调,有历史渊源呀!怎么能叫你这种人进海军?”
      李洪明说:“我自愿参加海军。”
      林海涛大声说:“我没去招干,我去,不要,给我擦皮鞋都不要。”
      李洪明说:“我们接着学。”
      林海涛说:“好了,别给我念经了,你去给我找毛巾牙刷牙膏,我得洗脸刷牙了。”
      李洪明把书放下,说:“稍等。”
      林海涛把碗盘推给李洪明,“碗盘洗了。”
      李洪明拿碗盘走了。
      胜利广场派出所门口站四个小流忙,黄大鹏的鼻子贴着胶布,金悦的红色轿车停下,金悦穿粉色连衣裙(林海涛买地连衣裙)下车,金悦拎包昂首挺胸进派出所,黄大鹏跟金悦进派出所。
      四个小流忙在一旁指指点点。
      胜利广场派出所所长办公室。王所长秦警官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黄大鹏站在办公桌前面,金悦坐一旁,不看黄大鹏,王所长把CT片子、诊断报告递给金悦。
      王所长说:“金大夫,你看看。”
      金悦没好气的说:“不看。”
      王所长放下片子,王所长说:“黄大鹏,你想调解?”
      黄大鹏无可奈何地说:“不调怎么办,你们把军官都放跑了,我上哪去找军官。”
      王所长说:“你可想好了,不许反悔。”
      黄大鹏说:“不反悔,我说话算数。”
      王所长对金悦说:“金大夫,如果您愿意代理林海涛赔偿的事,黄大鹏同意撤销对林海涛的刑事指控,我们派出所可以做出调解。”
      金悦说:“我愿意赔偿调解。”
      黄大鹏说:“给我钱,我就不追究了。”
      金悦问:“你要多少?”
      黄大鹏说:“怎么是我要多少,你昨天说给两万,对不对,你上赶子给我,我可没开口要钱。”
      金悦拿出两万,摔在桌子上,说:“数好了。”
      黄大鹏拿起两捆钞票,想了一下,然后又放下了,“两万不行。”
      金悦火了,说:“说好了两万,你怎么又变了?”
      黄大鹏得意洋洋地说:“别人打的两万,军官打的四万,一口价。”
      金悦怒不可遏,说:“你这种人,言而无信,一转眼就翻一倍,真是不折不扣的流忙,厚颜无耻。”
      黄大鹏说:“你不出四万,我就去部队闹,看看大军官的官帽值不值四万。”
      金悦看王所长,王所长点头,意思可以接受。
      金悦又从包里拿出两万,摔在桌子上。
      黄大鹏拿四捆钱掂量起来,说:“早知道你准备充分,我就要八万了,这钱拿的,不得劲。”
      金悦说:“八万块找人卸你一条腿,赶紧拿钱滚蛋。”
      黄大鹏嘿嘿一笑,说:“算你狠。”
      秦警官催促黄大鹏签字,“签字,按手印。”
      黄大鹏签字按手印,一转身拿钱走了。
      金悦忿忿地说:“地痞流忙闹医院,大夫还得赔地痞流忙钱。”
      王所长说:“没办法,法律就是这样,反扒队队员打小偷导致伤害的,得给小偷治疗,还得判刑,敬茶打伤犯罪嫌疑人,也受法律制裁。”
      金悦严肃地说:“我告诉你们,黄毛的伤好了,你们得拘留他,否则,我就去督察那投诉你们。”
      金悦气哼哼的看着王所长。王所长连忙表态说:“一定拘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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