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冥差》张樟彰

2、还阳

　　等胡小程从他待着的那具陌生的□□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再恢复意识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似乎被人用手搅拌了几遍，除去混混沉沉的感觉外，还有不可忽视的钝痛感。
　　“哎哟……”强烈的不适感，让他不自觉地呻吟了几句。
　　“小程？小程你果然还活着啊！”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胡小程费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个女声的主人是谁。
　　“她是你的校长，你现在的身体也叫胡小程。17岁，是名孤儿，平时是就是靠校长接济你，完成的学业。”一旁的白绥还没有走，他又变成了狐狸的模样，蹲在医院的大柜子上，缓缓地向胡小程介绍道:“她一发现你没死，就立刻把你送到医院里了。”
　　“校长，我没事了！”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胡小程偷偷冲白绥点了点头，才和守在床边上的上了年纪的校长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校长摸了摸胡小程的头，有点哽咽的说道。
　　“小程啊！我先去办手续，一会带你回去啊！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的，班上那些人也是年纪太小，和你闹着玩的……我不说了，校长给你带了爱吃的水果，你自己拿啊！”
　　佝偻着腰的老校长看见胡小程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他又受刺激了。赶紧扯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转身走了。
　　胡小程望着老校长出去的门，幽幽叹了口气。他伸手去够床边上的苹果时，却看见自己新身体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白哥，这孩子是不是被霸凌了？”放下苹果，胡小程问道。
　　白绥已经从衣柜跳到了床上。还懒洋洋的缩成了一团，要不是理智告诉胡小程那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还真想上手揉揉白绥软软的皮毛。
　　“算是。”白绥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韦兆一会就过来了，等他用另一半鬼差令牌给你把婚魄稳在身体里，你就可以和校长回去了。你要记住，你的任务是帮我们找学校里害人的那个怪物。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有精力管，我们也不拦你，但是一定不能耽误了正事明白吗？”
　　“明白！”胡小程郑重的答应了下来。他也清楚，白绥说的别的事情，多半是指他现在的身体被霸凌的事情了。
　　怎么说呢，对于这件事情，胡小程摸着腕上的刀口想着。同样作为一个孤儿，他很清楚这个可怜的孩子生活中有多缺爱。
　　就和白绥说的那样，他如果有能力一点要好好治治哪些欺负人的混蛋。
　　就在胡小程下了这样的决心，不一会老校长拿着几张单子，推门进来了。
　　“小程啊，医生说了，你现在没什么事了，你是今天和校长回去，还是再住个几天？你放心，虞明已经知道他自己错了，你一回去，我就立马让他给你道歉！”
　　“这，校长我还不太舒服！”胡小程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说道。白绥说的很明白了，要韦兆来给他固了魂，他才能走，他要现在就跟校长回去，那真是给自己添堵。
　　“好，那小程你好好休息，校长明天再来看你啊！”老校长答应下来，她走之前又摸了摸胡小程的头，还从皮包里掏了一小沓钱放在胡小程的床头。
　　现在已经夜里一两点了，老校长也很累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在经过门口时，胡小程透过门框的反光，居然看见了老校长肩膀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人！
　　莫不是我看错了，人影出现，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胡小程本能使劲擦了擦眼睛，再看外面走廊中间的校长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看错了！”胡小程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白绥在校长进来之前，就已经出去接韦兆了，自己还什么都不会，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缓缓躺下，胡小程打算小睡一会。
　　据白绥的描述，那个老校长也应该是个好人，应该不可能惹来邪祟的吧！怀着侥幸心理，胡小程闭上了眼睛。
　　“胡小程？”睡着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一个声音在他的梦里响起。
　　“白哥？”凭借本能，他应了一声，但是直觉告诉他，梦里的那声音和白绥的不太像。
　　“不是，我是胡小程，不，我是说我是你身体的主人！不过，我没有要把身体抢回来的意思！”过了一会，那声音清晰了一点。
　　胡小程也听出来了，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少年似乎很内向，腼腆。他絮絮叨叨的向胡小程说了一堆。表达自己想法。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虽然看不见少年的样子，胡小程还是尽量温柔的问他。
　　“我知道是鬼差大人，要让你借用我的身体办事。我想告诉你。我呆的班级里有些坏人，可能会因为我的缘故欺负你，真是不好意思。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叫虞明的。就是他领头的，其他人，其他人也可能对你不好。”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音里也充满了内疚。
　　胡小程觉得很不是滋味。在梦里，他的周遭一片都是白茫茫的。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不然他真的想去摸摸少年的头，安慰安慰他。像这样一个懂事的少年，就在17岁的时候死去，太可怜了。
　　“没事，我肯定帮你摆平他们，让他们给你道歉！”胡小程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拜托了缄大人帮我教训他们，你是个好人，好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听到胡小程要帮自己，少年好像很感动的样子。嘱咐完了，他的声音也渐渐远了，像是已经离开了。
　　“缄大人？”一个念头划过，瞬间胡小程给吓清醒了。白绥和他学校里有个害人的怪物。该不会就是少年口中的缄大人吧？
　　胡小程思考了一下，教训欺负过少年的人和白绥口中的害人，换个立场来看，仿佛也不是对不上号。
　　“你别走啊！缄大人是谁？胡小程？胡小程？”大声喊和自己一样的名字还是很尴尬的。但是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惜的是，任凭他吼破了嗓子，也没能再感觉到那个腼腆少年的存在。
　　“唉~”胡小程深深叹了口气，那小孩怎么走的那么心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