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我心悦你呀》番茄意面

3、第 3 章

　　只见一个裹着灰色貂皮大衣的男子手执折扇，在这大冷天的将折扇“哗”的打开，还扇了那么几下，故作风雅。男子眉眼精致尽是张扬之色，李常嘉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怕是还未及冠吧。
　　突然来个拦路虎，小皇帝表示很不爽。
　　“啧啧，这丫头倒是精致，送去花楼可惜了……”比小丫头更精致的男子说。
　　李常嘉纳闷地看了一眼女孩，虽然她的审美苛刻，但是这个姑娘营养不良皮肤暗黄小眼睛尖下巴高颧骨的样子真的看不出是个美人胚子。说是美人胚子，更不如说是骷髅架子。到底是她太过于苛刻还是那个男的……眼瞎了？
　　“大胆！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横行霸道，王法何在？”小皇帝怒了。
　　男子前凑，用收起的折扇挑起小皇帝的下巴，道：“臭小子，回家喝奶去吧，莫要多管闲事。”顺便笑了那么几声。
　　被调戏的小皇帝脸绿了。
　　“放肆！”
　　众人一震。
　　男子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舌头顶着左腮，一边眉尾耸了耸，道：“啧，倒是挺有气势的嘛，但是……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小皇帝皱眉。
　　“阁老！宣扬宣阁老！听说过没，那是老子祖父！”男子的样子好生欠扁。
　　闻此，小皇帝朝李常嘉看去，李常嘉朝男子看去。宣扬？宣大阁老？三朝老臣，忠心耿耿，二十四岁一甲进士，为正六品翰林编修，三十岁任吏部侍郎，三十五岁正二品吏部尚书，四十七岁任内阁大学士，自此敬称宣阁老。
　　“喂，看啥呢？”男子拿折扇拍了拍李常嘉的肩。
　　大长公主表示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小爷我喜欢身娇体软的姑娘，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收回你的眼睛，否则小爷挖了它。”男子凶狠。
　　李常嘉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风流潇洒，殊不知可笑至极。
　　男子直觉此人惹不起，便继续抢人，道：“老子十两银子买你！”
　　本来使劲挣扎的父女闻此纠结了一会，做小妾怎么着也比进花楼好，而且十两银比卖给花楼多多了，黑瘦父亲便点头道：“好。”
　　小皇帝准备上去阻止，却被李常嘉按住。
　　“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何必惹一身是非。”
　　女孩子被男子带来的仆从带走，依依不舍地回头看自己的父亲，而黑瘦男子沉醉于十两银子儿子能救的念头中未曾回头看下女儿。那个女孩从此成为宣家少爷的十三姨娘孙姨娘，多年后，一代女商人孙氏回首过去，内心颇为复杂。那一天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她恨那天，亦感激那天。
　　“站住！”李常嘉上前。
　　小皇帝纳闷，不是不管了吗？
　　男子驻足。
　　“你是何人？”
　　男子不屑一笑，仰起下巴，道：“听好了，说出来吓死你，小爷我，宣简是也！”
　　多年后的宣驸马表示，如果时光重来他出门一定看黄历。大长公主歪头：嗯？宣驸马：看黄历挑吉日良辰娶你……
　　“很好。”李常嘉笑笑，宣简不禁瑟缩了一下脖子，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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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已离北城不远了，李常嘉打算徒步过去，给了颗碎银子于车夫。
　　冬日的太阳落得早，还未到酉时天便有渐黑之势。李常嘉和小皇帝去了醉仙楼，找了间视野最好的包厢。
　　小二正迅速报着菜单，“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水晶虾饺，芙蓉蔬菜羹，四喜丸子，麻粉肘子，焖大虾……”
　　小皇帝眼睛直了，吞咽着口水，皇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堂堂皇帝跟没吃过东西似的，李常嘉撇过头看向窗外，不想继续看这蠢侄子。品尝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仿佛看到什么般像条毒蛇一样眯起了眼。
　　的确，李常嘉看到一件熟悉的灰色貂皮大衣。
　　大长公主第二次见驸马爷，驸马爷在逛花楼。
　　宣简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合欢阁”三字，两只手笼在袖子里，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指着牌匾，“这？你让我进去？”
　　宣简的狐朋狗友梁诚勾住他的脖子，“是兄弟的，就一起进去。今儿，哥们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美、人、乡！”
　　看着前头花枝招展的姑娘挥着手帕，叫着“客官”“爷来嘛”，宣简立刻拍掉梁诚的手，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却被梁诚拉住。
　　“欸欸欸，你咋走了？”
　　宣简指着合欢阁，道：“我要是敢进去，你信不信我祖父我爹都得把我的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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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姑，皇姑，你看啥呢？”小皇帝伸手在李常嘉面前晃，也朝着窗外看了一下，就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和一些行人，没什么特别的。
　　“没事。”李常嘉再次品了一口碧螺春。
　　“来，吃肉吃肉。”小皇帝恭敬地将鸡腿夹到李常嘉的碗中。
　　李常嘉看看一眼桌上的大鱼大肉，再看看白白胖胖的小皇帝，下定决心回去必须让他减肥。
　　啃着大鸡腿的小皇帝殊不知灾难即将来临，命运已经向他伸出了爪牙。
　　“来，多吃点。”减肥了就没机会了。李常嘉暗想。
　　小皇帝很是感动，便大口咬了一根鸡腿。
　　话说合欢阁门口的宣简和梁诚二人差点吵起来，宣简看看四周，拉着梁诚到小巷子里，道：“我要是在这地儿被人发现了，还不得连累我爷爷我爹。”
　　“是兄弟不？是不是？是不是！是不！”
　　“……”
　　“是兄弟就一起去！”
　　“……”
　　“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我就求你了……”
　　“……”
　　“宣兄啊，小弟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花魁，我真的是茶不思饭不想，犯相思病了，来，你瞧，我这黑眼圈，我这眼袋，多深啊……”梁诚扒拉着自己的黑眼圈，使劲把自己的脸往宣简眼前凑。
　　宣简往后退，把梁诚的脑袋拨到一边，甩甩手，“得，小爷陪你去，小爷倒是要看看是何人，鬼迷心窍的。”
　　再次回到合欢阁门前的宣简梁诚二人得到了姑娘们的热情款待。
　　“呦，这位爷是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啊！”一个红衣姑娘攀上宣简的左臂。
　　“爷喜欢什么样的呢，我们这啊，应有尽有……”一个粉衣姑娘攀上宣简的右臂。
　　“阿嚏阿嚏阿嚏”刺鼻的脂粉味刺激得宣简不停狂打喷嚏，赶紧甩开左右两边姑娘躲至梁诚后边，然后拿袖子掩鼻，然而袖子上已经沾了脂粉，也是徒劳。
　　最后，宣简也不知从何处整来一块帕子捂着鼻子进去了，就是背后老感觉有人盯着，这感觉真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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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没，都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刚刚搂着绿衣女子的穿藏青色的是户部尚书嫡幼子。”
　　“刚才跑过的被赌坊的人执刀追杀的是庶吉士庶子。”
　　“那个赌坊是左相夫人娘家侄子所开。”
　　“你看我大齐一片太平，可实则暗流汹涌，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已成常态，且看这北城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昼夜荒淫，怕是都忘了老祖宗的居安思危的告诫，短暂的和平与繁华就这么让人轻而易举忘记了二十年前的战争，多少英雄男儿埋骨他乡，就有多少对父母在家痛哭流涕，却无人珍惜他们用献血与性命换来的太平盛世。”
　　小皇帝已经放下了筷子，一脸严肃。
　　“皇姑教训得是，这下梁都是歪的，那上梁怕是也不正，只是没想到宣爱卿竟也……哎……”
　　“宣卿倒是可靠的，不过鞠躬尽瘁了那么多年，也该放几天的假休息一下了，顺带把孙子教好。”
　　已经远离了姑娘们的宣简又再一次打了个喷嚏。
　　“皇姑所言极是。”
　　小皇帝回宫的心情很沉重，今日所见已经突破了他往常对大齐的了解。
　　宣简架着醉酒的梁诚回镇国公府，忍受着酒味努力不把人丢出去。
　　“宣兄，我跟你说，我家百合可好了，长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还善解人意，小爷我就只要她了，以后一定八抬大轿迎娶……”梁诚声音渐轻。
　　“你想娶有什么用，你爹娘又不会同意的……”宣简嘟囔。
　　“谁说的！”梁诚突然清醒，大声反驳，吓得宣简没差点把他丢出去。
　　“我爹娘不同意，我也会磨到他们同意的……”
　　“百合啊，小爷我想你了……”
　　“百合……”
　　“百合！”梁诚突然站直身，“小爷想亲你……”
　　只见梁诚嘟起嘴凑了过来，宣简意识到不好，却没能成功躲开，梁诚吧唧一下亲在宣简的侧脸上。
　　宣简瞪大眼，迅速推开梁诚，梁诚摔倒在地上。
　　“姓梁的，你个混蛋，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话未毕，宣简握起拳头朝梁诚脸上砸去。
　　成功将梁诚送至镇国公府，门卫迅速通报，梁诚的小厮梁一赶紧跑过来扶住自己的主子。待梁诚抬起头，梁一吓得差点没扶住。
　　“这……宣少爷，我家少爷这是怎么了？”
　　宣简摸摸鼻头，“……醉酒摔的。”
　　梁一惊了，少爷这是面朝地摔的？
　　先不论宣简回家之后是如何交代姨娘事件和青楼事件，次日梁诚起来，觉得自己不仅脸疼，尾巴骨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