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的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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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真心实意地觉得他和那个胖道士是在和平交流，相互客套。当然Kelvin四平八稳的人生至今也没经历过什么刀光剑影，抑或是命悬一线，又或者千钧一发。
没想到那道士的和平交流和某南方三线乡镇的“和平示威”一个尿性，压根没什么和平可言。 Kelvin还没等客套完，道士的剑已经直直冲着Kelvin飞了过来。
好在结界够厚，“铛！“的一声给挡在外面，胖道士凭着和他臃肿身材油腻的外貌完全不相符的敏捷动作，飞过一众没怎么反应过来的老头老太，直逼Kelvin而来，沿路伸手召回了刚刚掉在地上的飞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眨眼间就到了结界前。
Kelvin作为一个工作强迫型资深死宅，少说也有一年半没正儿八经运动过了，这一下搞得他猝不及防，感觉视线都跟不上道士的动作，加上前一天晚饭都没吃就通宵加班，之后在出租上睡了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缺觉，低血糖，过度惊吓和长期上运动不足导致体力不支让Kelvin在晨曦产生的剑光闪烁中两眼发黑，直接向后坐倒在地上，摔了个让他觉得自己尾椎都要裂了的屁股蹲。尔后结界也没维持住散了个干净。
Kelvin维持着眼前黑蒙蒙一片看不清的半昏迷状态，想起了初中时候的课文《鸿门宴》。当时樊哙曾经严肃认真地曰过：“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 Kelvin 觉得自己深有同感，而且自己这块肉估计今天就要被料理好了上桌了。
他干脆放弃了任何挣扎直接闭上眼，觉得就这么死了就可以一睡不起也挺好的难道不是吗？然而他并没有如愿死得其所，顺利长眠。道士的佩剑给两样东西挡住了——天一大妈的法杖和一面稚拙古朴的圆盾。
天一大妈念动咒语施展了一面红色的网状结构，严肃道：“周道长，你退后吧！”
胖道士万分不满地啧了一声，然后跳后了半步
圆盾本来因为剑砍在上面而立住了，随着胖道士抽离他的剑圆滚滚翻腾了两下之后就躺在了地上。
Kelvin知道那一定是秘籍变的，慌忙爬去捡。
没等他手伸到圆盾旁边，胖道士的剑穿过了天一大妈的结界的空档“铛！”地一声穿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指间的缝隙插在了水泥地上。
胖道士厉声喝道：“不准动！”
天一大妈红色的结界很显然不是那么结实，在被剑穿透之后就消散了。大妈立刻重新施展了一张银色的镜面般的结界重新挡上。尔后用与她平时做保洁时候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回喝道：“周道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场这么多人不信治不了你们一个旁支！”
由于刚刚这位周道长发难实在是太突然，很多人在天一大妈喝完一声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主持的长髯老者叹气道：“周道长，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收了神通吧，你也知道你是敌不过天一道长的。”
周道长不屑地回道：“吴仙师少避重就轻了，和你们这群糊涂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我们虽然是旁枝，但是我们是有脑子的人。每年真的升仙的人，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五个，很明显是天数的限制，大家都争破了头去抢，拼上命修炼。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还不断找新人进来。尤其是东阁，当这里是喝早茶吗？人越多越热闹，随便找个人拼桌都聊得起来？这个小子可能是有点天份，但是刚刚那反应大家都看出来了吧，刚入门没多久，不趁早干掉，留着和我们抢名额吗？”
吴仙师睁了睁他掩在长眉后面的一双眼睛，略微环视了一下四周，道：“老朽不知道在场还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既走修仙这条路，就决计和俗世那些争抢无关了，须得趁早明白才好。”
周道长回道：“吴仙师说笑了，我读过的秘籍好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从来没听说过不能好斗的，也没有说不能铲除异己的，讲究这些的多半是老时候各族的族规吧，您那一套早过时了，现在的社会，没有什么是不用争就能拿到手的。就拿那边那个姓王的小子来说，他干的那家公司碰巧在给我公司做事，拿出来也算是行业数一数二的了，你们问问他面试的时候干掉了多少人才当选的？我们公司上市的时候，你可知道机会是怎么抢到的？真以为自己修了仙就超脱世外了？吃喝拉撒睡一样都少不了！“
Kelvin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又回想起了一些结束后就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痛苦情境，胃更疼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脑海中秘籍通灵道：“喂，小子，保持呼吸，你又要晕过去了。“
Kelvin压住恶心猛喘了两口，又稍微晃了两下头，让自己不眼前不那么花。强制性的清醒让他的心脏释放出一股冷冰冰的麻痛，迅速发展到四肢百骸。他狠狠哆嗦了一下，抬头又对上了周道长杀气腾腾的视线。
他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心里比窦娥还冤，连忙给自己开脱道：“周道长，我一个一般人，刚也说了，就普通地修身养性而已，不求修成什么的，求个不被加班累死而已，打工仔罢了。”
周道长斜睨了他一眼没答话。很明显，周道长对待修仙的得道高人还勉强抱有基本的尊重，而到了Kelvin这种他完全不在乎死活的打工仔，就总裁模式全开了，话都懒得说。
天一大妈等到大家全都说完了，才反驳道：“凭王仙君的灵力，一个打你20个不在话下，你少仗着仙君脾气好就班门弄斧了！ 刚刚大家也卡看见了，我就问在站几个能开圣灵结界？“
四周的议论戛然而止，好多人都稍微带点惭愧地低头看地或者转头望天。
“合着你教我的那是个高级玩意。”Kelvin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冷漠地通灵跟盾牌分析道。
秘籍非常不满地通灵回复到：“ 那当然，你以为本秘籍是什么？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秘籍的通灵被不想再听他吹嘘的Kelvin强行掐断了灵络。
“我们平时管这叫Mute，前辈“ Kelvin 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基本上就是——减少紧急情况下的废话节省时间。”
秘籍：“……”
秘籍觉得自己如果可以动一定要跳起来打Kelvin的头，再踢碎他的膝盖。
这边结束了和秘籍的拌嘴，那边周道长一脸不悦地带着他身后的一众人拂袖而去。
吴仙师也跳下了刚刚站立的半截石柱，叹了口气道：大家散了吧。
人群稀稀拉拉地散开了， Kelvin 透过大楼尚未安上玻璃窗的窗框，感受到了窗外阵阵的法术光芒和法力波动，那些大爷大妈们一个一个凭着法术轻易消失在了楼外的空地上。
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半，他终于慢慢从这一早晨的非现实中回过神来，继续着瘫坐在地上的姿势一点点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首先明明会乾坤挪移还要打车过来这傻逼的操作，一看就是有钱烧的。
然后那个仿若面试的自我介绍，Kelvin仔细回味了一遍之后忍不住想把面前的水泥地挖个坑出来自己躺进去再重新浇筑，然后就可以一辈子都不见人。
最后想起来自己和周总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很明显并不非常友好的对话， Kelvin由衷地希望明年接手Lilia那个项目的人不是自己，否则自己可能变成公司成立以来因为和客户关系太差搞砸项目而被炒鱿鱼的第一人。
Kelvin 挪动了一下坐麻了的腿，从大腿底下抽出来刚刚一直被压着的左手，稍微甩了一下感觉暂时还不是非常的能灵活自如地活动。
他艰难地换了个重心，用右手撑起了自己，慢慢地由坐变成了半蹲，正要努力站起来，肩膀上忽然落了一只手。
Kelvin 心直接跳到自己眼前一片金花，重新坐了回去。
身后响起了天一大妈的声音：“王仙君，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Kelvin坐在地上挨过了一阵头晕眼花，转头看向大妈。
大妈穿着今早那身光洁的白色道袍，在晨光里看着他，表情有点严肃。
Kelvin本来想要抱怨一句：阿姨你下次能不能别忽然出现了，我心脏受不了啊……“ 的，想起了刚刚大妈毫不犹豫跳出来保护自己，还是说不出口，点了点头，借了大妈伸过来的手，站起来道：“ 好，阿姨，不，天一仙师，您说去哪？”
大妈笑了起来：“ 王仙君，我们真得道成仙的才会叫仙师，修道的是道士，一派之首才会被称道长，我不过是东阁里稍微能说话的道士罢了，东阁道长前些日子刚去，被人谬称一句道长，占年纪大的便宜，你叫我阿姨就好啦，我姓张。”
Kelvin请教道：“ 阿姨谦虚了，但是您说得道的才会被称仙师，那平时为什么叫我……那个……”自己说自己是“仙君”对Kelvin来讲难度还是有那么一些。
“仙君莫怪”天一大妈稍微欠了欠身，“虽然我几次见您施法谈吐，都绝非常年修道之人，但是您的术式阶段极高，变幻莫测，实在不似初学者所为，所以小道想，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Kelvin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丧气，本来还以为自己起码大妈到家里去那次装的还像模像样，没想到一眼给人看到底，这日子简直太难了。
天一大妈继续接到：“所以我想那本传世秘籍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已经到了仙君手里。“
Kelvin吓了一跳，本来他给天一大妈的定位是一个和蔼可亲，非常好骗的大妈，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吗？他忍不住捏紧了手里还是圆盾形状的秘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真的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