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真的好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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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第九章——
50岁大妈深夜闯20后半大龄男青年单身公寓。空气安静了一会，不大的卧室填满了尴尬的氛围。
Kelvin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关于如何最便宜地填满屋子的寓言故事，一个徒弟用稻草，一个用烟，最后一个用烛光。如果是他，钱都不需要，只需要胡乱说几句脑子短路的话，屋子里就会充满尴尬。
Kelvin说完了那句脑残话，本来想正襟危坐来讨论擅闯民宅的问题，想到自己睡觉的时候只穿了一条大花裤衩，现在就这么起来难免猥琐，就维持着躺在原地盖着空调被的姿势，等着奇装异服的保洁大妈回话。
保洁被忽然施放出来的结界惊呆了，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握紧法杖施了个破解咒，然而一般程度的破解咒很明显对于高阶法术没什么效果。
她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结界，发现是少了一个面的“棺”之后整个人都吓傻了。
“棺”算是一个比较高阶也比较恶名远扬的法术了，关在里面的人会被迅速消耗，从元神到实体，如果是一个完整的术式，一天功夫困在里面的人就会灰飞烟灭。
然而这个“棺”少了一面，其他五个面也没有严丝合缝地合在一起，因此消耗法术也没有发动，可以说里面的人是捡了一命。
于是Kelvin还没开口为自己刚刚的傻逼提问道歉，这边大妈已经跪下，五体投地道：“小道有眼不识泰山，多谢仙君不杀之恩！”
这个称呼让Kelvin感觉自己非常中二，不觉背后涌起一阵恶寒，跟秘籍通灵道：“什么仙君，什么不杀之恩？你平时教给我的都是些什么危险玩意？我随便搞点什么不杀之恩都出来了，这么大的安全隐患都不告诉我一下就让我拿来办公？”
秘籍也很纳闷自己不过是教了些略微高阶一点的法术，但是完全没有涉及到那么高深的层面，怎么就被他一下子用出来了，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但是修仙这种事千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天才，偶尔出现一个必定是气宇轩昂与众不同，像Kelvin这种每天灰头土脸，郁郁寡欢，战战兢兢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什么传说中的天才。秘籍忍不住开始想把记载中的天才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这么特立独行的先例。
Kelvin 这边看来秘籍是掉线了，忍不住又通灵叫了秘籍一声，秘籍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抓了个人呢，先管眼前！“
这边低配版“棺”里的大妈瑟瑟发抖，完全猜不出Kelvin要拿她怎么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Kelvin 思前想后终于决定还是坐起来，毕竟老保持着那种躺着的姿势和长辈说话还是很猥琐。他披了件自己的长袖睡衣，然后扯了扯扣子系上，挡住自己肚子上长年累月坐出来的褶儿。
他揉了揉自己困的有点打架的眼皮，拿出秘籍变的手机习惯性漫无目的地划拉了两下，屏幕上显示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左右，觉得自己今晚可能没有几个小时好睡了。他有点抑郁，有点绝望，有点闹心地转头看大妈道：“阿姨您别害怕，我不会伤害您的。虽然说您现在的行为严格意义上，不是，不严格意义上也是私闯民宅。但是鉴于我看您也没安什么好心，不是，没安什么坏心，我也是非常的rational的人，不会为难您的。”
他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来回重复，否定了又肯定，肯定了又否定，还杂着英语，大妈本来就吓得不轻，听到“没安好心”的时候刚站起来吓得又跪了回去，至于后面什么rational更是一头雾水，嘴里直呼仙君饶命。
Kelvin本来就对“仙君”这个称呼有点抵触，一方面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了八辈子，另一方面又觉得中二羞耻到让他想要就地消失。他不无烦躁地道：“不是阿姨您起来吧，没事就回家吧，我也好睡觉，您也知道office里那么忙，您们早早就按时下班了，我们可是每天加班到不知道几点的。”
这么说完，Kelvin脑子里就撞进秘籍了很大的一声：“你小子，不问问前因后果，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了，你今后也别想睡好了，指不定天天有人追杀你！”
Kelvin被声音震得吓了一跳，又被“今后也别想睡好了”吓了个半死，立刻振奋了精神，看着瑟瑟发抖的大妈道：“但是走之前，可能有几个……小问题想问问您，行不行，阿姨？”
大妈点头应允，Kelvin撤了结界，下床给她搬了把凳子，自己坐在床沿上道：“所以阿姨今晚来我这里是来拿什么？”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但是Kelvin并不想自己说出秘籍的事，想要试探一下这位大妈关于秘籍到底知道多少，说不定还能套出点关于这杯诡异的秘籍的情报。
大妈确认了自己不会被忽然一个天雷劈死，便放宽了心竹筒倒豆子一般知无不言道：“月前有人传说有秘籍现世，得此书者必能修成正果，只是不知书在何处。我听了也当些时有时无的传闻，没往心里去。上个星期我清理垃圾桶的时候，在一块饼干上发现了咒痕，但是因为修仙之人本来就多如牛毛，多少有点咒术或者法力痕迹都不稀奇，我也没往心里去。后来有一天我在仙君工位倒垃圾的时候，发现您正用……用…”大妈脸上逐渐浮现出痛心疾首，惨不忍睹的表情，然后表情逐渐化为视死如归，咬了咬牙，道“用真火加热咖啡。”
Kelvin：“……“
那天他报告赶得忘了时间，满满一杯咖啡没来得及喝，被办公室的空调吹了个透心凉，喝不下嘴，倒了又可惜，他就问秘籍有什么办法，秘籍表示可以用火加热，谁知道那tmd是真火还是假火……
大妈继续道：“后来我发现您用……用……乾坤挪移倒垃圾，召唤地府恶灵帮忙写文件，还用……用……圣灵结界……起订书钉，还，还有——”
大妈话没说完，Kelvin准确抓到终点，一脸惊悚地打断了她，吓得敬语都忘了：“你说我召唤什么？！”
Kelvin嘴上质问着大妈，另一边立刻通灵道：“你tmd叫我召唤什么？！地府恶灵？！你让不让我今天晚上睡觉了，你们不是修仙吗？召唤个P恶灵啊！”
秘籍淡定通灵道：“循正气以御恶灵，道也。”
Kelvin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直视Frank 项目上的那份导论文件了，上面的每一个手写的页码，手写的标注，都是地府恶灵的心血，他以为自己只是召唤出来了几只手帮忙写点东西而已，那天晚上让那群惨兮兮的恶灵连续工作了六小时以上……
这边大妈接到：“是恶灵，我看不错，还是中级的恶灵。品级低的恶灵只能做诅咒和喂养其他恶灵，只有中级以上才能听人调遣。“
Kelvin一个看小丑还魂能吓得一年开灯睡觉的怂逼，沉浸在自己驱使恶灵整理文件的现实中，自己断路了。
大妈继续道：“是小道有眼不识泰山，以为是因为秘籍加持才能如此，今日得见仙君使用如此高阶法术，不假咏唱都能收放自如且如此精准，实在惭愧，还望仙君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罪。”
Kelvin心下惊奇，这阿姨不是真的没发现……秘籍的事吧。于是追问道：“那阿姨您说的那本秘籍——？”
大妈连忙道：“说来惭愧，看您天天拿着那本，我以为是秘籍呢，想拿来借鉴一下，结果拿到手一看，发现就是公司人手一本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叫个啥，里面的也看不懂，已经给您放回去了。想来您这种高人也不屑那种东西。“
被定义为“那种东西”秘籍颇为不满地跟Kelvin通灵道：“什么叫那种东西！本秘籍可是——”
Kelvin驾轻就熟地打断它的自夸，对大妈道：“多谢阿姨了，时间不早了您早早回去吧，我送您下楼。“ 他已经困的眼都睁不开了。
大妈却笑道：“不必不必，我怎么来怎么回去就是，小道法号“天一”仙君有什么事都可以再找我。“说着转身就往窗边走去。
Kelvin看着眼前惊悚的景象连忙想要阻止，他非常不想明早【老妇为何自绝公司员工楼下，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这种玩意出现在自己的新闻app里
”阿姨您可以走门的！“
大妈笑眯眯回头道：“走这边快些。不过说来，本月初十有附近的升仙大会，仙君想是刚来这边，如果想认识认识，不妨卯时来金贸大厦大堂。“
Kelvin也不是很清楚卯时大概是个什么时间，但是看大妈盛情难却的样子，着急睡觉的他下意识回答道：“OK啊，如果不加班我一定去。“
大妈笑眯眯地穿窗而过，消失在Kelvin高层公寓的窗外。
Kelvin 觉得自己一晚上接受的信息量太多，有点头昏脑胀的，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对于魔幻的前一晚上认识有点模糊。他去到办公室，看见自己桌子上多出来的苹果，还有天一大妈倒垃圾时候熟口熟面的笑容，才隐约记起来自己昨天晚上似乎答应了什么事，似乎是……什么大厦，什么古代时间……
他啃了一口苹果，就着现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使用得颇为熟练的通灵术问秘籍道：“前辈，昨天晚上天一阿姨约了个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秘籍仿佛称职秘书般回答道："初十卯时，金贸大厦。想你也听不懂，换成你们的说法就是……这个星期天，早晨六点，郊区。"
Kelvin感觉自己在一瞬间明白了当年白雪公主是怎么被一口苹果呛死的。六点这种时间，大好的周天，是觉不好睡还是床不好躺？！可恶的健康作息！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真的好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