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知》囚团灿灿

17、第 17 章

　　程展在家要闷出屁了，这是回到老家的第五天。
　　程展每天除了吃手机电脑辐射就是电视辐射，两腮陷得都快成干精了。

　　十二点时程妈上来敲了敲程展的房门。
　　“展，你要不要跟杨航他妈去他们家果园干点活儿？顺便摘点果子回来。”程妈声音响在门外。
　　“啥果啊？”程展问。
　　“我哪知道，反正比上街买这么一小袋便宜多了。”
　　“不要钱？”
　　“你得帮人家干活呀。”

　　程展心里掂量自己几分几角，从床上翻身下来穿鞋子。
　　“好嘞！”

　　“妈你……我靠，噗。”程展看着咱妈抖擞那屎黄屎黄的蛇皮袋。
　　“笑什么？我怕袋子太小装不够，你拿这个袋子去，能拿多少拿多少。”程妈道。
　　“那不给人家骂吗。”程展道。
　　“骂什么？给你工钱都比你拿的果子多几倍。”程妈觉得程展这儿是真不争气。
　　程展敷衍的连应几声，“那你把内袋子叠好，就不能找个漂亮儿的吗？怪丢人的。”
　　“吃果子你怎么不丢人？”程妈瞪程展一眼。

　　程展真不想跟程妈唠下去了，拿着袋子走出门去找杨航。
　　杨航在家门口戴个草帽穿个袖套有模有样的，看着程展那懒散样穿个小短袖耷拉着个拖鞋。

　　“你这身不热吗？”程展看着杨航自己都出汗了。
　　“你为什么不拿个外套？”杨航问。
　　“为什么拿？”程展问。
　　“一会会有蚊子苍蝇之类的会来蛰你。”
　　程展把蛇皮袋塞给杨航转头回去拿外套。

　　过会杨航就看见程展穿个黑外套戴个白鸭舌帽，穿着白色的鞋子从家里走出来。
　　“别穿这么干净的衣服。”杨航道。
　　“啥，我乱穿的，没事儿。”程展道。

　　杨航他爸从家里走出来，笑着对程展打声招呼钻进面包车里。
　　“程展，几个月不见又俊了。”杨航妈边进车边说。
　　“哪里哪里。”那是那是。程展谦虚。

　　到达果园下车后，程展对着区分有别一望眼花缭乱的果园小小的惊呼了一下下。
　　程展觉得他就该整两个蛇皮袋。

　　“让程哥数数奥，桔子，橘子，苹果……”程展看不过来了。

　　“过来，别跟丢了。”杨航往前走了几步转头对程展说。
　　“哦，哦。”程展愣头愣脑的跟上。

　　“杨航你家这收入铁定不少。”程展边摘桔子边说。
　　杨航只是轻蔑的哼哼笑两声。
　　程展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小小年纪别骄傲的大道理。

　　除了有程展与杨航与他父母这四人，还有雇佣过来的十几个工人，在这二十多亩果园里摘采今天所需要进货的果子。

　　不到两小时程展就腻了，整个人一腻了动作就不利索了，连拎着筐子路过的杨航都看得出来程展满脸的想回家。

　　此时的程展在烈日炎炎下已经出了一层擦不完的密汗，脖子有好几处因为瘙痒挠红了。
　　“这踏马什么人间疾苦。”程展把头上杨航家的草帽摘下来搔了搔发根被汗水湿润的头发。

　　偷偷偷懒了三分钟，被路过的杨航逮个正着，程展唉声叹气后继续摘桔子。

　　“吃点吗。”杨航回来时筐里多放了东西。
　　“嗯？这必须得吃啊。”程展撇下手里活直接向杨航走去。
　　“哟，这啥。”程展手往筐里伸去，拿起来后手里多了一瓶东西。
　　“玉米粥。”杨航道。
　　程展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哇靠，兄弟，嗤，兄弟你这操作可以，可乐的瓶子你给装玉米粥，勤俭持家好男人，你咋不给我大瓶装的？小心眼。”
　　杨航的眼神透露了程展真他妈就一神经病。

　　“还有多久能回去？”程展边喝边问。
　　“中午可以休息一次，四点收工。”杨航回答。
　　程展伸手指数。

　　程展休息完后摘几个桔子玩一片桔子叶，一大老爷们快被这黄彤彤的桔子整崩溃了。

　　中午休息的时间还是在果园里过的，自带饭盒分发，程展比别人多拖拉了几分钟才起身去干活。

　　当自家儿子满脸通红，头发蓬乱，衣服这脏一块那脏一块的扛着半袋的水果回来时，程妈都看傻眼了。
　　程展把蛇皮袋往门口一搁，迅速跑上楼冲澡。

　　然后程妈又看到程展抱着衣服下楼噔噔噔的往浴室冲。

　　像是百年没洗过澡的程展在浴室里发出兴奋的猴叫。
　　程妈尬笑着向外公外婆二老解释。

　　程展回房间打开手机，消息炸了满屏。

　　程展先擦个头再回。

　　以上省略99+消息。
　　方州：程展
　　方州：程展回消息
　　方州：好哥们在不在
　　程展：叫你爹干啥
　　这时方州突然就不炸了，寂静长达五秒，方州回了消息。
　　方州：干嘛去了你
　　程展直接回了语音消息：“我今天摘了一上午的桔子，去我隔壁那杨航家果园做临时工。”
　　方州也回了程展一条：“惨，我都陪着晓正呢，晓正做奶昔可好喝了，我搁这坐半天我都喝吐了，晓正，再给我来杯那个芋泥波波奶茶，不要芋泥，（陈晓正的声音：滚。）。”
　　程展：“大州几天没见你脑子怎么还这么抽。”
　　方州：“江野有找你吧，江野也在晓正店里待着，不过一点这些就回去了。”
　　程展：“他关我屁事。”
　　方州：“你说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啊，江野这几天还担心你来着。”
　　程展：“就他？就他还念叨我，心里不想着怎么每天都对我爆头一百下才心满意足。”
　　那边的方州不厚道的笑了，听到的陈晓正轻扬了一下嘴角。

　　方州清咳几声，忍着笑意继续按下录音键：“真的，就江野那货，他昨天还担心你来着，说想给你选那《高考直通车复习指南》全套给你寄过去，怕你家有老鼠苍蝇小强之类的，给你送了捕鼠套装，苍蝇贴蟑螂药也给你寄过去了。”
　　程展疑惑全展露在脸上：“我草江野有毛病吧他我靠，合着我在他眼里就是非得住大山村了呗？退货!我程展穷到这地步了？”
　　方州在那边趴着桌子笑颤音，陈晓正没忍住也笑出了声。

　　下一秒江野在家里收到了新消息。
　　程展：听说你给我寄了捕鼠套装？
　　江野沉默了那么几秒，好像有这么回事。
　　江野：嗯
　　程展：马上退货!
　　江野：你不需要？
　　程展不在乎需不需要的问题，主要这里面还他妈寄了《高考直通车复习指南》。
　　程展：不需要，我不住山上，我家起了楼房还装了修懂没
　　江野：懂懂懂
　　江野：什么时候回来

　　被转移话题，程展回答：我才回那么四五天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过会江野就回了条消息：我去找你
　　程展：可别
　　程展：我好不容易清净几天你别来
　　屏幕的画面没了动静。
　　程展跟着沉默了几秒，要退出来，江野突然打来了电话。
　　电话的响铃开得最大有点震耳，程展手慌脚乱的把声音关小才按下接听。

　　“咋了。”程展先开口。
　　江野那边传来翻书的声音，江野熟悉的声音穿过听筒：“每天熬一下电话粥有益身心健康。”
　　“不想，我有点困了。”程展在床上打哈欠翻了个身。
　　“你猪？睡了又睡。”
　　“放屁，我今儿帮杨航家摘果来着，四点才回的家。”程展道。
　　“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爱心了。”
　　“会不会说话啊你。”
　　程展听到江野那边的翻书声。
　　“你干啥。”程展问。
　　“要看？”江野轻笑的声音搔了一下程展的心。
　　“不看，滚。”

　　几秒后江野这方开了摄像头。
　　画面从侧身拍江野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摆了四五本书，江野像一披了羊皮的狗，有模有样的好学生范儿。
　　“来，哥给你讲讲课。”江野固定好手机，拿好笔准备下笔。
　　反应过来，笑着又拿起手机：“你看不到啊。”
　　“你好像一神经病似的。”程展不着调的话里满满的嫌弃。
　　江野将摄像头对准课本，绘声绘色的用笔尖指着题目开始讲解。
　　“滚，不听，免费代课我都不稀罕。”程展道。
　　那边的江野不说话，动着笔继续在书上刷写什么，写完了最后那几个字才放下笔。
　　江野站起身走出房间，道：“那我们进入主题，走进帅哥私生活。”
　　“草!”程展还以为能正经多少，搞半天还是那么不要脸。

　　江野拿着手机走进厨房，搁个角度把手机摆好，准备食材。
　　程展觉得无聊。
　　江野洗好菜之后切葱花。

　　“展媳妇儿，听过这么一句顺口溜没。”江野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屏幕又转了回去。
　　程展这边没开摄像头，江野被程展开个小窗自玩自的了，程展听声音知道江野还在切菜，突然被这么一问只注意了三个字，“顺口溜”。
　　“啊，啥顺口溜。”程展盯着屏幕漫不经心的问。
　　江野一听这语气知道程展根本没看着自己，道：“送你一朵花，请你爱上我。”
　　“哇我草，这人怎么这样。”程展那边传出这么一句话。
　　后面接上了一句，“会不会玩啊你。”
　　江野青筋暴起。
　　程展意识到江野那边沉默了，敷衍的应了几句：“嗯？什，什么，什么花。”
　　“葱花。”江野道。

　　程展虽然不知道江野刚说了啥顺口溜，自己也倒想起了个，笑了几声，道：“那我说个顺口溜，哈哈哈……等会。”
　　江野听着程展那边传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来了奥，哈哈，”程展克制住笑声，“对不起，敬个礼，放个屁，送给你，噗哈哈，好笑不。”
　　江野握着菜刀的手青筋都暴起了。

　　“不好笑吗。”程展察觉屏幕溢出了危险性。
　　“好笑得我都想冲过去砍你。”江野回答。
　　这个时候轮到程展那边沉默了。
　　江野开始起锅烧油，怀疑程展那边怎么没声了，问：“铁子怎么了。”
　　“玩个游戏气死了。”程展落泪，“我妈喊我吃饭了，下楼了。”
　　“你家还有楼层？”江野发出了质疑。
　　“啧，神经病吧你。”程展下床穿鞋骂骂咧咧的走出房门。
　　江野嗤笑。

　　第二天程展扭扭捏捏的推搡程妈，让程妈跟杨航一家子说程展不去果园的事儿，程妈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帽子一戴外套一拿，蛇皮袋夹胳肢窝就出门去了。
　　临走时程展扒拉门口探出头叮嘱程妈多拿点。
　　一转身就碰到笑眯眯的外婆，愣是半天都陪着老人家在门口唠嗑。

　　持续又过了五天，程展几乎闷的时候都在跟邻家小孩玩，或者跟方州等人聊一天都干了啥。

　　一天中午程展被程妈叫去外婆的菜地摘菜花。
　　程展跟着程妈去外婆菜地。
　　到达之后程妈教了程展怎么摘采，到一定的长度就折了，程展不是短一截就是短一大截。

　　“妈，妈，有蜜蜂！”
　　“你不去碰它它不会来蛰你。”
　　“啊！”
　　“……”程妈先翻个白眼再转身去看程展伤口。
　　程展握着右手腕，右手背上的伤口还没有明显，毒针已经被拔了出来。
　　耿直程妈：“你先忍着我再摘几株。”
　　“我感觉快死了，这个毒会死人吗？”程展察觉到手背已经有点酥麻了。
　　“行了行了。”程妈拿起摘采了的菜花起身离开。

　　一路上程展担心到了家里。

　　外公外婆知道这件事之后心疼是真的，程妈拿个塑料袋裹着冰块敷到程展的手背上。
　　“就这么简单？”程展拿着冰袋，“这真能好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