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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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鬼君居然没有上场，”黑部优子坐在草地上，抖了抖手里的名单，大为惊讶，“这么放心那帮初中生的吗？”
“就是说，真是从容呢。”入江奏多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回神，这才记起旁边这位是初中生的助教，“啊，助教小姐你好，这两天好像都没有看见你。”
眼前的少年个子不高，一头凌乱的棕黄卷发，笑起来露出一排银牙，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圆形镜片更给他添了几分可爱，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初中生。
他的五围资料里，速度6，力量1，持久力2，精神力7，技术6，老实说，这让她对这个少年有了莫名的亲近感，毕竟她的力量和持久力可能连一分也没有。
然而作为三号球场的单打一，入江要面对的却是五号球场里最擅长持久战的迹部景吾。
“助教当然要工作啊，”优子严肃的拉下脸，不经意的试探着，“迹部君这几天进步飞速呢，我还是挺看好他的。”
入江低下头轻轻一笑，声线低柔，会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初中生进步的确很快，但现在对上3号球场还是为时尚早。”顿了顿，记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黑部助教之前赢了德川？”
在一旁默默观战的3号球场的选手明显没听过这个消息，纷纷转头，似乎是第一次重视起这位初中生的助教。
优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侥幸，侥幸，就打了一球，还亏德川君给了我这个助教一个面子放了水。”
种岛修二仔细地看了优子两眼，隐约觉得有些眼熟，记忆里有一张面孔模模糊糊闪过，等他凝神回想，却又无法捕捉。大概，不重要吧，种岛无所谓的转回了头。
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挡住了斜上方的阳光，在优子身旁坐下，衣袖间流淌过悠悠和风。
“优子怎么看这次团体赛？”幸村精市左腿伸平，右臂搁在屈起的右腿上，侧头注视着少女。
“不好说。”优子答得有些含糊，她总不好当着一转高中生的面大放厥词不是？
场上的第三单打却没有“不好说”的意思，形势一边倒，“网球机器人”中河内外道凭借着精准的左右角吊球直接打到3-0。
说实话，她对利里亚丹特·藏兔座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名字难记不说，网球方面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她记住的人，要么是像幸村龙马手冢迹部真田这类实力超群的，要么是像仁王切原丸井这样极富个人特色的。
但既然能被鬼选做第三单打，想必也是很有潜力的。
果然，随后的一记弹跳球势不可挡，直接将对手定在了铁丝护栏上。
对面的观战区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嘶，”优子轻吸一口气，别过脸不去望中河内额间长长的血迹。幸村不着痕迹的看了优子一眼。
然而这一记绝杀并没有给对手太大的影响，藏兔座有着明显的劣势：体力。尤其是对面一个接一个的擦网球让他不断来回奔波。
而他唯一能倚仗的绝招哪怕将对方打飞到护栏外，对方依旧能顽强的爬回来继续挥拍。
当藏兔座精力耗尽，双眼一黑昏倒在地，胜负由此分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随后出场的双打二也是高中生组势如破竹的三局连胜。
单打三的失败造成的压力和来自对手的嘲讽渐渐染红了切原赤也的双眼。
“诶诶，”优子皱着眉捅了捅幸村，“你那个很有潜力的后辈有两个数据，这是他另一个状态吗？”
……
身边的人沉默下来，在优子疑问的目光下沉沉开口，“全国大赛的时候，为了胜利，我们用了，一些手段，激发了赤也的恶魔化，当时不知道这对他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伤害。”话说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愧疚。
球场上，白石藏之介及时止住了切原的恶魔化。
“白石君是莲二临走前拜托来帮助赤也的。”
高中生的攻势不断，更是用言语极力打击对手，“说起来，那个卷毛小子为什么会在U17集训营？他明明惨败给那个眯眯眼的初中生了啊！”
一瞬间优子从幸村精市身上感受到了逼人的气势，少年向来温和的脸难得冷了下来，眼底的寒意令人胆颤。
“这样自信吗？”优子托着腮，冷静的看着场上那个偶尔迷糊的海带头男孩在对手的刺激下赤眼白发，“恶魔化就恶魔化吧，赢了这场比赛再慢慢治。”
入江奏多惊讶回头，似乎不能理解优子的底气从何而来，“即便是有恶魔化，还是打不过都和松平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裁判的声音如约而至，“总比分4：0，松平，都组领先！”
优子骄傲的扬了扬头，“加上白石就够了。”刚进U-17那会，因为好奇那个白石手上的绷带，她曾经不着痕迹的去打听了下，再结合她“无意间”碰到几次的触感，隐约得出了些结论。
微风扬起茶色的短发，一截绷带缓缓飘起，一圈一圈，露出了右臂上的黄金护腕。
纵然有心理准备，优子还是被惊到了，纯金啊！这年头，没钱还不能打网球了吗？
“我还以为只是一般的负重护腕，黄金的话，可就更重了。”
“而且，赤也的恶魔化也停止了。”幸村淡淡开口。
眸色发色的正常化没有影响切原的实力，两人一鼓作气为初中生带来了第一场胜利。
单打二是一场压抑又激情的战斗，青学的前任和现任部长第一次以对手的形式站在球场上。
两任部长有着共同的经历，都曾为了带领的队伍牺牲手臂。
大和佑大平静的拉开右手袖口，被衣袖盖住的，是一条狰狞的手术缝合线。
“我希望你能专心为自己而战。”抛开团队，抛开荣誉，想一想自己的未来。前任部长隔着拦网，真诚的为学弟祝愿。
这是优子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比赛中突破天衣无缝，手冢国光眼底闪烁的，是享受网球的光彩。
心脏急剧跳动，有一股热浪在四肢百骸蔓延，优子缓缓呼出一口气。
犹豫片刻，优子起了身，跟着幸村去了对面。阳光下，迹部景吾笑的一脸招摇，“这支队伍就交给本大爷吧。”
下一场双打一概率上来讲高中生的赢面大些，所以单打一才是最后的关键，而她的风格应该比较接近入江，想到这里，优子迎上前。
“迹部君，需不需要我陪你热身？”
迹部景吾愣了愣，虽然知道他们的训练菜单里多少有这位助教的手笔，但事实上，她的存在感并不高，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初中生还有助教这玩意儿。
“那就多谢黑部助教了。”迹部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脸上是无所畏惧的肆意。
大片的云遮住了日光，清风徐徐，此刻最耀眼的，便是眼前的少年。
双手握拍站到球场上的时候，优子其实还有点后悔，刚刚纯粹是一时头脑发热，再看了看对面已经准备发球的迹部大爷，行吧，还是别反悔了。大不了，放点水？
迹部大爷在比分2：2的时候撂了摊子不干了。寒着脸擦了擦脸上的汗就准备回球场。留下优子和球场外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优子刚刚是破了迹部的'冰之世界'了吧，”幸村摸了摸优子的头，“可能是觉得优子没有用心打所以不甘心吧。”
“所以说啊，”优子右手托腮，神色迷茫，“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呢？像藏兔座，拼着粉身碎骨也要胜利，却还是输了，那不如一开始不要全心投入，这样输了也不会太难受。”
幸村精市被这番言论震惊了，旋即明白了过来，一针见血，“优子这样输过吗？很努力却没办法获胜。”就像没能三连霸的立海。少年每每想到这里，也会有止不住的遗憾。不过，优子可能不只是输了比赛那样简单，幸村皱了皱眉，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病友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女孩。
“……”优子抬了抬眼皮，不吭声。
灌了两口水的迹部轻轻哼了一声，语气还是颇为不爽，“那就给本大爷睁开眼，好好看下一场比赛。”
优子一个小眼神飞了过去，小声咕哝，“你的招都让我破了，从数据上看，入江君是和我差不多的类型，体力力量不足，靠技巧取胜，所以以他的实力，你能找到他的死角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你就乖乖坐在观众席等着为我的胜利欢呼就好。”迹部狠狠地捏扁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黑部优子听话的坐回了观众席，第一次被包围着感受到了“迹部式”应援，全场的初中生扯着嗓子喊着“迹部必胜”，是胜是败，在此一举。
云开雾散，下午的太阳依然刺目，照的球场格外分明。
“一盘定胜负，入江发球！”
抛开黑部优子对入江的评价，迹部景吾只信他看到的，他能看到他的弱点，所以，挥拍，得分，顺理成章。
这是初中生五场比赛以来开局最顺的一场，迹部景吾以摧拉枯朽之势连胜五局，对面的入江双手撑膝，汗如雨下。
死寂在三号球场中间蔓延，没有人相信入江奏多会被一个初中生压着打。
优子手指翻飞，圆珠笔从食指转到小拇指，又从小拇指转回食指，周围的初中生亢奋的欢呼尖叫，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不对。
脑海里飞速闪过这场比赛以来入江的动作。由于体力不足的原因，他一直在尽可能避免来回接球，所以他体力的消耗不可能像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
迹部景吾在最后一击想要找出入江的死角的时候也终于发现，对面的人一直以来都在演戏。
于是突然间，入江的动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场上形势迅速逆转，而迹部前几场无往不利的绝招一一被破解。
5-1
5-2
5-3
“冰之世界。”优子猛的抓着栏杆，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入江的动作。
下一秒，“冰柱”落在了迹部的后场，每个落点都是迹部的死角。
在洞察人心方面，明显是入江更胜一筹。
6-5，入江领先。
不能输，迹部从地上爬起，眼神凌厉含着冰霜，这一刻，在他的眼里，入江的身体关节清晰可见，他的弱点尽收眼底。
这是他的，迹部王国。
比赛结果颇为戏剧化的打了平手，迹部因为脚伤的缘故一时脱力撞上护栏，而入江也表示手臂无法再抬起。
5号球场和3号球场的团体洗牌战最后还是靠鬼十次郎赢得了胜利。
天彻底暗了下来，黑部优子仰头凝望着天空，轻轻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