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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中计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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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游不像那些名门贵女,进宫还要带两个用的惯的婢女,姜离更不用说。
谁曾想,他会在这种日子又遭了算计呢?
眼下出了事,宫门估计没那么好出去,姜离等不及去皇帝那请示,飞步掠身,去皇帝寝宫问了顶轿子,带人出了宫。
卫流猜测里头出了事,一直等在宫外,这会见人出来,风急火燎的跑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离王手中抱着谁,“王妃这是!”
卫流反应很快,拉着马车过来,姜离把人抱上马车,自己坐到外面,“你火速去找祁大夫到府上,本王自己来。”
卫流没时间犹豫,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马车赶到离王府门口,顾不上马车停稳,姜离旋身到马车里把人抱出来,迅速进了府。
瞧着主子的神色,不少下人涌上来想搭把手,被姜离的眼神喝退,“今晚的事,谁都不许声张!”
水澜院那边没有惊动,姜离把人抱回自己的房里,见人呼吸越来越难,脱了顾游外衣开始运功。
不一会,卫流带着祁大夫赶到,姜离没有收手,祁大夫连忙上前把脉。
“王妃中的,是春不笑。”
卫流面色一凛。春不笑,与阎王碎齐名的毒,后者是慢-性毒-药,中者,十日之内,吐血自尽。
而前者,是一种烈性情药,非情-事不解,毒滞留太久会渗入血脉,非全身血液流尽不可解,如其名,春情,人伦之美,服此药者,失笑。
“祁大夫,王妃的症状似乎不对。”
祁大夫拿出布包,着手给顾游施针,“不错,中春不笑之人一炷香之内会躁动疯狂,王妃性命垂危,却无疯狂之态。”
“王妃此前,是否服用过什么药丹?”
功力运转一周,姜离额上尽是汗液,祁大夫行完针,姜离收了手,任顾游倒在怀里。
“祁大夫,如何?”
武者运功之时会忘乎外界声音,方才祁大夫所说他没听到。
“王爷,老儿方才施了针,王妃性命已无大碍,只是这毒,是春不笑。”
姜离面色沉了下来。
“从老儿施针来看,王妃的药性遭了什么冲突,还未激发出来,今晚怕是......”祁大夫话没说满,“还请王爷早做安排。”
也就是说,顾游的情动疯狂,还是会到来。
宫里如何,算计是怎么回事,这里没人在意,姜离嗓子干哑,对房里的人摆手,“辛苦祁大夫了。”
祁大夫拱手,“老儿不敢。”
姜离看向卫流,“遣王府暗卫退离本王院子两里,送祁大夫离开。”
门合上,姜离看着怀里难受的人,在他额头印上一吻,静静的抱着他。
十年,他们从未这么安静的相处过,彼此像是一味药,碰着就是中毒之后的剑拔弩张。
顾游目光涣散,攥紧拳头的手松开,开始漫无目的的摸索,在姜离怀里不安分的攒动。
祁大夫说的情动已至。
“姜离......”
怀里的人在喊他的名字。
顾游的手摸上姜离的脸,茫然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凭着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本能往姜离怀里钻。
姜离木木的坐着,没动,只有凌乱的呼吸展露了此刻的压抑。
顾游那声呢喃出来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房里的两个人都不清楚。
失去理智的人力气出奇的大,顾游将姜离压在床榻上,头蹭在他的胸口,姜离闭了眼,慢动作的伸出手,缓缓圈住身上的人。
“狗子哥.....”怀里的人再次呢喃。
拥抱的动作堪到一半,被这一声喊的生生顿住,姜离环抱的手快速落在顾游的双臂上,把人推到床榻里,翻身下了床。
略显凌乱的墨发,平稳不住的呼吸,踉跄的身形,姜离站在房中,转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在桌上敲了两下。
卫流出现,站在门外。
“把云即云离叫来。”姜离随意的吩咐着。
卫流虽然不明白,但很快照做。
人来了后,瞧见床-上人痛苦的样子,立即扑了过去,“侯爷!”
“是春不笑。”姜离魔怔了,朝两个侍女作解释。
云即云离的脸色变了又变,两姐妹交换一个眼神,云离放手,走到姜离身前。
“王爷什么意思?”云离开口质问。
姜离不愿去看床上的人,背过身去,反问云离:“顾游服用过什么?”
“什么?”
姜离冷笑,这个不知道。
云即所练内力阴寒,此时正驱着内力缓解顾游的不适,忽然就想起那晚她家侯爷半褪衣物调戏她的场景,眼里一片自责。
侯爷再三勒令不许她和云离插手落安城的事,她们守着这条命令,却没有护好主子。
春不笑非平常药-物,云即所为无异于抱薪救火,顾游的反应比之前还要强烈,云离上前拉开云即。
姜离深吸一口气,脸色从进房起便没好过,改而问另一个,“顾游从前到底服用过什么!”
到底是什么,才让他记忆出了这么大的漏洞?
“王爷问我们?”云即已经顾不上仪态尊卑,“皇宫龙潭虎穴,侯爷身子特殊从小习不得武,王爷既然带了侯爷去为何不把人护好?”
云离拉了云即一下,被甩开。
“侯爷什么都好,就是从不惜命,王爷为何非要拉着侯爷?侯爷根本不适合在这落安城过活,我们真该死,半年前就该带着侯爷离开这儿!”
姜离对云即的控诉恍若未闻,这个也不知道。
“姜离.......”床上的人再次出声,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他不清醒,他不记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姜离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做蠢事。但脚步,不受控制的挪了过去。
云离悄悄往床那边看了一眼,扯着云离出房门,“这里咱们帮不上忙,去找卫流。”
离王府的主院封锁了三日,此间进出王府的,只有卫流和云离二人。
顾游醒来的时候,祁大夫刚为他下完针,细细密密的疼从针眼处蔓开,忍不住叫了一声。
姜离站在床边,扫他一眼,问祁大夫,“如何?”
祁大夫点头,“王爷所料不差。”
两人说着顾游听不明白的话,貌似没人顾及他,“你们......”
顾游意识到不对劲,“我怎么觉得满口血腥味?”
姜离冷眼看他,甩袖出了门,把门口两人放了进去。
“侯爷!”两道脆生生的女声齐响起。
还来不及开口人就没了影子,顾游对两姑娘一笑,只得问剩下的人,“大夫,我没事了?”
“王妃放心,余毒已经祛除,修养几日便没事了。”
祁大夫收针,“老儿告退。”
云即欠身去送,云离赶紧上前,“侯爷,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焦急的模样,要不是规矩摆着,她都要上手亲自检查了。
“没有,你先别问,我问你点事。”顾游看着云离的眼睛,“离中秋宫宴过去多久了?”
“三日。”
“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姜离抿唇,不知道侯爷知道多少,“柳如雪进府了。”
“侧妃身份?”顾游再问。
姜离点点头。
顾游笑了,还真是一句玩笑都能成谶,“那我,怎么活下来的?”
宫宴发生的事他记得,头一回觉得没武功是件憋屈的事。
言妃想治他的罪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从前都是直来直去的,拿住把柄就动手,像宫宴那种用手段的,真是第一次。
起初那个蒙面侍卫掐着他脖子时,他以为是杀人灭口,连挣扎都省了。
直到进了那座宫殿看到榻上的女人,顾游才觉得不妙,侍卫捏着他的下巴灌药,告诉他那是春不笑,他整颗心都凉了。
在姜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的,所以他不怕死。
但他不想和这里的人牵扯太多,云即云离在原身身边,是保护,也有些特殊,原身对她们二人极好,却没动过心思,他来了,也对她们好,可也没有心思。
他不是个社会责任感多强的人,只是旁人和他不相干,不相干,就不想羁绊。
云离敛眸,“是离王。”
这三个字信息量太大了。
当时,衣裳半褪的柳如雪躺在床上,侍卫扯了衣服把他扔过去,雪白的手臂攀上来,柳如雪和他一样被灌了东西。
那片雪白晃了他的眼,脑子一阵发热,后面的事他不记得。
离王救得他,那离王肯定知道。
送人的云即回来了,走进来,神色复杂,看着就不像带了好消息。
云即道:“侯爷,王爷刚把柳如雪扔地牢里去了。”
“什么?”顾游直直的栽到床里。
这一举动吓坏了两侍女,“侯爷你怎么了?”
顾游捂着脸想哭,“我有点晕。”
他没敢休息,穿好衣服急忙往地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