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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玉府之魂 ...

  •   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四根大柱将客堂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放着一张六尺长宽的红木八仙桌,各色瓜果蜜饯分别装在各个碟盏之中分发于各桌之上。一身着紫金纺纱裙梳着簪花髻的女子斜倚在一根大柱上手里握着一个铜罐每落座一人便将一钱银子投掷于铜罐之中。
      “欣娘,听说赵先生这次又有新书要说了,可是真的?”
      女子拂袖遮唇大声笑道:“这是自然,不然今日怎会来如此多的客人。”
      “那请问,今日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女子皱了皱眉,抬起玉手指了指门口的牌子,黑板白字写着玉府之魂四字“公子不识字吗?”
      问话的公子低声说道“我自然认得这几字,只是公开谈论玉府之事不会不大吉利吗?“
      欣娘摆了摆手“我说这位公子,您听就听不听快走,后面这么多人排着队呢。”
      绿衫公子急忙把钱投入铜罐之中“听听!当然要听!这平阳城内数赵先生说书第一,哪怕要了小命这钱也得花啊。”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四张八仙桌便几乎坐满了客人,仅仅剩下一个空位还未有客。欣娘抬眼望去排队的客人仍有十人有余,不禁笑了笑心想这下又得引的平阳城内其他说书馆的红眼了,心里正这样想着一黑衣少年年约十四,扎着一个白玉发冠束着一条雪缎垂于乌发之中,细眼剑眉鼻梁高挺,赤着双手无视排队的人群直走到欣娘面前将一个银锭子放入铜罐之中然后抬眼望了望欣娘。
      “哟!好阔绰的小公子,请落座吧。”欣娘一面合上罐子一面笑着说道。
      望霜楼的规矩,听书之座价高者得,无论何等身份,何时排队,只要出价高者均可获坐。排队众人虽心有不甘但都知这望霜楼的规矩,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四散而去。黑衣少年落座后四下安静下来。
      “啪!”醒木与红木桌相击的清脆声在客堂内回荡,银须老者还未开口众人已开口叫好,老者抚须缓缓开口说道“话说今日所讲之事关于平阳城内昔日鼎盛一时的玉府,玉府的主人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王爷,想当年也是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玉王爷无妾但有一如花美眷即玉王妃,玉王妃生的美艳,据说当年胡王率军入侵周国也只是为了一睹玉王妃的真容。只可惜两月前这玉王爷战死沙场,王妃与王爷夫妻情深,听闻此事便悬梁自尽了,这事虽凄惨却也在情理之中,只因我大陵国自古便有夫死妇随的传统可蹊跷的是王妃悬梁时不小心踢翻了桌边的烛台继而引起了一场大火,那日火光漫天将整个玉王府化为灰烬,上上下下算上家仆共五十口人皆因那场大火丧命,就连王爷与王妃唯一的孤女玉郡主也没能逃生,等到城中官兵将火熄灭之时场面早已惨不忍睹。”
      银须长者拿起茶盅噎了口茶继续说道:“自那日之后,虽然玉府早已化为灰烬,可总有不甘心的小贼想着玉王府内必有珍宝未燃,想趁机发一笔横财,若只是小贼有如此想法就罢了,连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贼王越襟也想一探究竟,可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过往的百姓便在玉王府门口发现了越襟的尸首,死状之残七窍流血嘴唇发乌,越襟死后几乎每晚王府内都会响起呜咽的哭声,据说这是王府的冤魂们在叫屈呢!自此圣上下令封了玉王府,任何人不得入内,玉王府附近的住户也都搬走了,没人敢靠近那里。只是城内打更之人每晚经过时偶尔也还是会听见呜咽之声。
      银须长者话还未说完,之前问话的绿衫男子便一拍桌子大喝到:“圣上早已下令平阳城内再不得谈论玉王府之事,若有谈者无论何人杀无赦!我乃平阳府尹,早在进门前就提醒过你们,没想到还是如此嚣张。”众官兵一拥而上,将欣娘、赵先生及伙计们统统抓了起来,看客们也都吓了一跳急忙从门口奔走唯有黑衣少年看了一眼赵先生,银须长者嘴角含笑便被带走。
      平阳府尹今日之举也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连平时不可一世的望霜楼都被封了,只怕城内再无人敢谈论玉王府之事了。
      官兵一路将众人压至大牢,黑衣少年尾随其后但无人知其行踪唯有长者不时回头,直到众人到了大牢之中少年才转身离去。
      明月渐渐爬至苍穹之中,阴云四溢,明明已近深夜平阳城却起了雾气。天牢把守的侍卫小声的嘀咕着:“没想今日竟起了雾,看来今晚连盹都不能打了。”
      “为何?”另一年轻侍卫一脸困惑的问道。
      “你是蠢吗?越是这种天气越为危险,往往逃狱啊,越狱啊都是发生在这种天气。”
      “呸呸呸!快别瞎说!”
      两人话音刚落便双腿一软倒在了天牢门口,黑衣少年见二人已经倒下便纵身一翻越入狱中,狱中官兵及囚犯也早已晕倒在地唯有白日说书的长者起身而立望着少年。
      “哈哈哈,这梨花散果真名不虚传。”
      “先生知道梨花散?”
      “知道当然知道。”
      “先生说玉府之人皆死可是真的。
      “当然,对这天下人来说玉府早已死绝。虽是如此但你还要去那玉府一趟。”赵先生随身掏出了半块玉佩交给少年“我知道你师傅命你去玉府寻人,只怕人早已不在了,若是见到鬼且把这半块玉佩交于她可好?”
      黑衣少年接过玉佩还未张口,长者便一口鲜红咳出直挺的倒了下去。少年将食指搭于长者鼻下人中处,已经无气。
      梨花香气弥漫于天牢之中,少年将一白色手帕轻轻盖于长者面部便悄然离去。
      不消半刻钟,官兵渐渐醒来,梨花香气也早已不见,守门的侍卫急忙跑进天牢查看是否有人越狱,却发现无一人越狱唯独说书的赵先生咬舌自尽,守卫拾起了蒙于赵先生面部的手帕快马送去了平阳府邸,平阳府尹拿着手帕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管家说道。
      “你且细看这手帕上用银线绣着的梨花,你可知何人最爱梨花?”
      “小人不知。”
      “这世上有两人素爱梨花,一是我们大陵国的玉王妃,往年玉王府内每逢春天梨花必是堆满了院子,再则便是赤白。”
      “这赤白是何人?
      “赤白是周国人,武功深不可测,素爱制药,只怕这赵先生是赤白的手下,如果当真是他的人我们又没什么损失,我看这事还是不必生张了,这事牵扯进了玉王府又搅进了周国,若是让圣上知道我们都不好办。
      “大人说的是,那小人这就带人去将天牢中的尸首处理了并通知今晚的守卫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月悬枝头,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役在向天牢的方向行进而其相反的方向则有一黑影向前窜动。
      “咚!——咚!咚!子时三更,平安无事。”枯木的树影在月光下交错显得更为阴森,兮嗦的风声掺杂着小声地呜咽令打更人不仅打了个寒颤,打更人一边大声的打着更一边加快了脚步。
      黑影来至玉王府门口,王府大门果真如赵先生所说一般早已封住,细听似乎真的听的到小声的呜咽,虽然只有十四岁的年纪,但少年平日跟随师父在平时的严苛训练下早已不怕天地妖魔,更何况自己本就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人,若真是有鬼也要将赵先生交代好的玉佩交于她,想到这少年轻轻抬脚便越入了府院。
      玉王府内一片狼藉,黑如炭般的枯木布满了硕大的院落,原本的高台楼阁如今也夷为平地,少年观望着一切听着那呜咽声越发清晰了起来,小心的向前走着,越是靠近一处枯井,声音越是大了起来,枯井上盖着一个笊篱,少年隐隐觉察到这笊篱必有异处便随手拾起一个枯木反手一推便打掉了笊篱,随着笊篱落地枯井中银针四射,少年一个转身便躲过了银针,俯身查看原来银针上附着五毒散难怪贼王会七窍流血而死。
      “是人是鬼可否出来一见,躲在井下暗箭伤人未免太过小人了吧。”少年轻声喊着。
      枯井中并没有声音做答,少年想此人躲于井中必是怕人发现若贸然下井,井中之人必会再发毒针。
      “我这有半块玉佩,是一老先生给我的,我想大概你就是他嘱咐我,要交与玉佩之人吧。”少年随手将玉佩丢入枯井之中。
      半晌之后,井中有一童音响起,娇脆的女声故意粗着嗓子颤抖着说道:“你可认识赤白?”
      “他是我师傅。”
      “那你下井吧,我不会伤你。我娘说,有一个人会来救我,他是赤白的人。”
      少年想大概这个孩子就是师傅所嘱托之人吧,当日师傅收到一封加急信件半晌未曾言语,再开口便是叮嘱自己去救一玉王府遗孤,除了这句话再无别的信息。
      “那我下去了。”少年小心的顺着井中之人丢上来的绳子爬入井中,井底暗的看不到人影而且臭气熏天,借着一丝月光隐隐能看到角落里蹲着的小人儿,少年掏出了火信子用力一吹便燃起了火光。
      “火!火!快把火吸了!我不要见火!”小女孩用极为惊恐的声音喊着,仿佛这火下一秒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好好,我熄了就是,只是我看不清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前面。”
      少年小心的走过去,俯身蹲下,头发早已打结,几天没洗的小脸上沾满了泥垢,只有一对大眼睛依旧扑闪扑闪着,眼中有着些许的泪水。
      “你你怎么哭了啊。”黑衣少年有些慌了手脚。
      “我等了你好久,我好怕。”
      “别哭别哭,我在这没人敢伤你,我带你出去。”
      “我三天没吃饭了,这井太高我爬不出去。”
      “这样,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出去。”
      小女孩听到这样的话却迟迟未动。
      “快上来,不然天亮了人多起来就不好走了。”
      “我——,我很脏,很臭。”
      少年转身看了看依旧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温柔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没事的,师傅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比你还脏还臭,我当时躲在死人堆里身上都是苍蝇蟑螂,你说说看我是不是比你惨,所以没关系的。”
      小女孩渐渐抬起了头,小心的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少年的手心却又不敢用力,少年却紧紧的握住了另一个肮脏的小手,一用力便把小女孩背在了背上。
      “抓紧了,我们要上去了。
      少年右脚一踢井壁便飞身上了府中。
      “小哥哥,你的轻功好棒和我爹爹一样,他也可以一纵身便上屋檐瓦梁,可是爹爹不在了。”
      月光下小女孩的脸颊上带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走吧。”少年牵着小女孩走向府外,走至府墙处小女孩突然顿了顿脚步。
      “怎么了?”
      “我想再看一看这府邸,以后就见不到了。”
      “好,只是要抓紧了,再不走天便要亮了。”
      玉王府更加宁静下来,连原本的呜咽声都不复存在,小女孩突然跪在了地上小声的说着“爹爹、娘亲,玉蔻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少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想起了当年在死人堆里同样向天启誓的自己,单薄的背影似连月光都可穿的透,从此以后便是这世上形单影只再没了感情的人。
      “小哥哥我们走吧。”
      “好。”
      再是纵身一跃,两人便翻至了墙外的马背上。
      “小哥哥,你可以教我练轻功吗?”
      “师傅会教你的。”
      “师傅是谁。”
      “师傅就是赤白”
      “那——,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抽出鞭子,用力一抽,双手勒紧了缰绳低声说道:“我叫敖烈,这是师傅给我的名字。”

      从玉王府赶往晴雨阁的途中,穿过平阳城一路要翻过一座山穿过三片竹林。敖烈一手拉扯着马缰,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玉蔻的双手,她的手背上密布着一道一道细小的伤疤,冰冷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敖烈勒紧马缰停了下来从腰间翻出了一个银质小酒壶“玉蔻,你要喝口酒暖暖身子吗?”
      玉蔻点了点头,接过了敖烈手中的酒,香醇的酒香在舌尖绽裂开来,不若寻常烈酒般辛辣,唯有在初遇舌尖时会有一丝辣味余下的便是梨花的醇厚与温暖,玉蔻的嘴角突然浮现了一丝笑。
      “这是我娘亲酿的梨花酒。”
      敖烈摇了摇头“这是梨花酒没错,不过是师父酿的”
      “不是的,这天下只有我娘亲才酿得出这样的梨花酒,寻常的梨花酒虽未暖身但绝不会如此醇厚。因为我娘亲素爱梨花所以才会深喑此技。”玉蔻皱了皱眉。
      “等你到了晴雨阁你便知道了,只怕这世上再不会有比师傅更爱梨花的人了。”
      玉蔻心里并不相信,但真的将至晴雨阁玉蔻才明白敖烈的话,即便玉王府中有着数不清的梨花,可这一切与晴雨阁相比不过九牛一毛。玉王府的梨花是集天下大成,而晴雨阁的梨花则似是初春将至时最后降落的那几场雪,纯粹的不沾染一丝杂质,轻落于枝头绝不繁重,点点花蕊在白色花瓣中透露着生机,似是远离尘世般清冷却又无比贴近人间的温暖。
      玉蔻紧紧抓着敖烈的衣袂,小心的跟在他的后面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梨花林。
      “若我娘亲还在,此人必会是我娘亲的知己。”玉蔻小声的说道。
      敖烈笑了笑“这梨花都是师傅种的,看似是一片梨花林其实又是一个障眼法,若不通五行之术者,外人根本无法走过这片梨花林,反之你可知这梨花为何如此茂盛,只因这无数晴雨阁的仇家皆因走不出这梨花林葬身此处,以白骨来祭梨花能不旺盛吗?”
      玉蔻有些慌神,终究还是个十岁的女童,听到白骨祭花不禁有些害怕,抓着敖烈衣袂的小手又紧了几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吓到了这个孩子,敖烈急忙又说道“虽说是白骨,可那些人生前身上都曾背着血债,若能死于这林中来世幻化做梨花,花开一世再没了家仇国恨,也算是一场福报了吧。”
      玉蔻点了点头,心中不置可否便继续跟着敖烈向前走,若以为眼前的这片梨花林便是世间罕见之景那只因还未走至晴雨阁。穿过了梨花林一桩白玉雕刻而成庄园赫然入目,玉蔻揉了揉眼睛如雪般的梨花映衬着白玉高阁,只是院落就已让人赞叹。
      “不!我不喝!不要!”
      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趴在梨树下,另两个身着黑衫的男子往他口中灌着一碗水,男子无力反抗却不停的挣扎着,其中一个黑衫男子看到敖烈回至园中便冲他点了点头,敖烈急忙回礼。
      “敖烈哥哥,他们在干嘛?”玉蔻小声地问着。
      “他们在给他灌‘玉雨琼浆’。”
      “那是什么?”
      “玉雨琼浆是阁中秘制的一种毒,入为鬼客出为淡客,喝了玉雨琼浆就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几日后自有人送他们出园。”敖烈俯下身轻轻拍了拍玉蔻的头“园中之事日后我会和你细说,我们现在要抓紧去见师傅,不然他老人家等急了可是要发火的。”
      二人的脚步加快了几分随着“咯吱”一声檀木门便自动打开了,玉蔻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之人,晴雨阁中的人都如敖烈一般身着黑衫唯有眼前之人一袭白衣背对着玉蔻。
      “敖烈你先出去吧。”
      “是,师傅。”敖烈小心的关上了门。
      身着白衣的男子转过身,似有微风拂过,虽是距离数米但玉蔻仍闻的到男子身上的酒味,抬头看去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遮着大半部分容颜的银边面罩,虽身材高挑却有些消瘦,男子的白衫上用银丝细细勾勒着朵朵梨花,纵然其带着面罩却可透过缝隙依稀可见好看的眉眼。
      “小丫头,你不怕我吗?”白衣男子低声说着话却并未转身。
      “不怕,我娘说了他有一个故人叫赤白,他有世间最好看的眉眼,眉眼如此俊朗之人是不会伤人的。”
      白衣男子一怔继而大笑转过身轻轻地蹲下,温柔的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丫头。
      “你娘亲可还说过什么?”
      “娘亲说若是赤白的话,他说什么皆可信。”
      赤白有一瞬间的惶神,仿佛这话多年前也有一位故人曾说过,那位故人眉目含笑轻声的说着“不过,若是师兄说的话,那不管是什么都是可以信的啦!”
      转眼间,话语依旧,人世却沧海桑田。
      “玉蔻,我们换个名字如何,你看敖烈寓意着白龙,你娘亲如此喜爱梨花,不如你起个梨花的别称可好,取这个名字一来怀念你娘亲再则护你周全。玉蔻这两个字未免太过引人注目了,离谐音梨,雨取谐音玉以此纪念你父亲,自此你便叫离雨可好?”
      玉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从今以后我便是离雨了,世间再无玉蔻。”女孩低下了头,再扬起小脸时泪水却充盈了眼眶。
      “赤白,我几时才能为我爹娘报仇?”
      “终有一日。”
      “那是哪日?”
      赤白没有作声而是转身推开了屋子的门,门外一阵清风吹过,吹下了树上的朵朵梨花,形成了一小阵花雨,花雨中走来了一位身着青衫的女子,她眉眼清秀仍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师傅,您要的银耳雪梨汤做好啦!”
      赤白接过了汤,转身对着晴雨说道“玉蔻你今天太累了,你先把这碗银耳雪梨汤喝了然后跟着白芷姐姐回去乖乖洗个澡睡一觉,等明日我便告诉你何时才能复仇可好?”
      “你说的是真的?”
      “你娘亲不是说过赤白的话皆可信吗?”
      玉蔻点了点头小心的接过金边玉碗,清香的银耳雪梨汤上飘着几朵细小的桂花。玉蔻几口便喝完了银耳汤,牵着白芷的手向远方的庭院走去,白芷的手和娘亲还有敖烈都不同,似有着淡淡的中药味,却无比柔软。
      赤白看着院中随风而落的梨花雨,又是一年人间四月,只是这世间之事之人却不会如这院中梨花一般灭而又生,想到此处赤白拿起了一壶梨花酒饮了一大口。
      “离雨,有些事忘了才是最好的。”
      斜风细雨,夕阳西下,故人在天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玉府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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