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如梦》月稀桐

8、心声

　　老旧大门发出“咯吱”声，换回了思绪。站在中庭的袁意涵，脑子还有点发胀，眼角的酸涩刺痛，无法控制胡思乱想。抠了抠手指，袁意涵显得局促不安，清新薄荷香充斥着这个空间。王如安已经大步走上楼梯，没有任何言语，两个话少的人怎么沟通，顺着茶几边沿，挨着沙发边坐下，控制住好奇心，盯着桌边角，陷入了思绪。
　　陈旧茶几，常年磨出的痕迹，中间排放的茶壶茶杯，一缕缕薄荷香飘出，坐在边沿的女子眼神呆滞透漏出无辜。不忍心打破这难得的美景，靠在扶手，眼神越加炽热，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容易左右他的思绪。
　　“奶奶一会回来，想吃什么？”落座后，尽量放慢语速，降低语调。
　　“嗯？”眨眨眼，“什么都可以。”低下头，揪了一节裤边，低声回答着。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滴滴答答的声音打破一丝宁静，转向窗外，房檐留下的雨水模糊了万物。
　　“我去接奶奶，等着。”不等转头，人已经走出大门。
　　雨水仿佛要洗净天地间的一切，浇灌世间，走到窗边看着难得急躁的背影，心想原来他也会着急。环顾四周，陈旧的家具，摆放整齐，原木色磨出泛白，墙上的钟表，咯哒咯哒强调自己存在。一张慈祥老人照片，长期擦拭，边沿有些毛躁。
　　“诶呀，聊得忘了时间，小姑娘等急了吧！”脚步未到，声音已至。
　　赶紧迈步到门边，舔了舔嘴唇，看看房顶，扯开最乖巧的笑容。
　　“没有，奶奶。”帮忙拿住雨伞，支在伞架上。“我打扰您才是。”
　　矫健的步伐，小跑才能跟上。
　　“你说我，小黑子跟我打了招呼，我都忘了，怪我，怪我。”拿起围裙，扫了腿边俩下，带上进了厨房。
　　正面都没见，嘴角颤了两下，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男子。男子浓眉凤眼，白的透亮的皮肤，薄唇先天笑唇，勾起凉薄，纤细瘦长，该是男生。眼眸渗出黑暗，黑耀金亮冰晶，冷光乍现，思绪深沉，该是男人。介于两者之间，既矛盾，又和谐。
　　嘟起的小嘴透漏出委屈，王如安牵起小手，这双手干涩，肉刺扎了一下，眉头动了动。
　　“不要想太多。”干涩磁性的嗓音，带着安抚走向餐桌。
　　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应该是很害怕的，奇迹的安抚了。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袁意涵想去帮忙，欠着身子站了起来。
　　“我去帮帮忙。”
　　“不用。”边说边走向了厨房门。
　　外面的雨声，夹杂着房间里做饭声，烟火气铺满这个房间，从没有一刻感觉身心愉悦，没有吵闹，没有责骂，没有摔摔打打。单纯的生活，纯粹的心，引起了共鸣。
　　“小姑娘，时间仓促，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皱纹爬满双眼，眼睛却透着光亮，很容易卸下心扉。
　　“没有，没有，看起来就很好吃。”拿起碗筷，尝了一口。“真的很好吃。”
　　“小姑娘就是会说话，不像我家的小黑，一天天板着个脸，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小黑？”不敢相信像宠物一样的名字，是旁边挂着冷笑俊美的男子。
　　“嗯，不说了，赶紧吃，吃完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好久没来人住过了，真是好啊！”
　　“奶奶，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家里房间多的是，你还给我解闷儿了。”
　　看着卸去冰冷，闭目养神的男子，再度底下了头，继续吃了起来。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没有，很好吃。”
　　“想说什么就说，允许你问。”
　　碗筷碰撞的声音停了下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认为的那样，还是自作多情，抿嘴舔了舔牙齿，选择了继续吃饭。
　　“像个乌龟。”
　　袁意涵没有回话，脸颊渐渐升起的温度泄漏了心情，咬着嘴唇收拾起碗筷。
　　看着逃一样离开的倩影，再度闭上了眼睛。今天事情太多，如果不是赶不及，也不会留她一人，要更谨慎小心。
　　数着星星，袁意涵想着这一天，书本几乎没看，课也没听懂，事情连个边都没挨着结束了。跑到陌生人家过夜，以前想都没想过，从书包里拿出漫画，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没有好的习惯，如果不是逼自己，袁意涵是不爱读书的，更喜欢画画看漫画，造就了思维方式简单，性格单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反锁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修长的背影俯身而下，长腿沿着床沿挤进被子，月光下眼眸黑而暗，似要吸入恬静的女子。挤进床边，搂住小巧身体，身体由内而外发出战栗，闭上眼睛控制着叫嚣的身体，深呼吸谈谈的幽香。
　　袁意涵睡得格外的香甜，身心舒畅，伸展身体，看着院子里打太极的老人。
　　“奶奶，早啊！”
　　“起来啦！”
　　“嗯，我要去上课了!”
　　“不和小黑子一起走？”停下运动，“我去做早饭，和小黑一起走吧！”
　　卷起袖子，正要去拿围裙，袁意涵拦住了老人。
　　“不了，我在路上买点。”
　　“你知道怎么走吗？”转身向座机旁走去。“那就让小宋送你吧！记得吃早饭。”看出女孩的局促紧张，一直送到门口，没有在多说什么。
　　袁意涵很感谢王如安的奶奶，如果对方过度热情，怎么应对她已经没章法，身边人大多冷清自私，利益至上，让袁意涵已经忘记了如何基本社交，她只知道她是社交底层，没有话语权，没有自主权，嘘寒问暖都是要结果的，她负担不起。
　　二楼阳台，王如安等着车子再也看不到，才转身向楼下走去，身上的寒气微乎其微。抬眼看心情明显变好的孙子，老人没有多说，只是示意他坐过去。
　　“喜欢？”奶奶握着王如安的手，微笑问道。没有等到说话，奶奶仍开握着的手掌。
　　“你说你像谁不好，偏像这个死老头。”指着中庭的照片，激动着诉说。“一肚子坏水。”
　　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推到老人的前方。
　　“别来这套，这姑娘单纯，你可别犯浑。”
　　“不会。”王如安坚定的说着，这个错他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