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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你能指望德拉库尔进球吗?一个只知道裙子和花边的傻妞——她只会用一头银发把对手闪瞎!”塞萨尔·克里斯多夫,一个追求了她三个月却被她拒绝了三个月的无耻男生,却在魁地奇比赛输球之后冲她大肆抱怨,“擦擦你的眼泪吧,要哭花了你那漂亮的脸蛋儿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当即扔掉扫帚转身离场,并发誓只要这群只知道推卸责任的笨蛋还在一天,就再也不会再走上赛场。
      ……
      “当然,最漂亮的、也是最困难的…一个加隆,赌波顿睡不到她。”一阵隐秘的笑声。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她竭力压住火气,突然从教室外推门而入。那一群聊到兴头上正眉飞色舞的男生齐齐抬头,看到是她,立刻一哄而散了。
      ……
      “食物太油腻了,装饰也俗气得惊人,”她挑剔地审视着霍格沃茨的礼堂,不开心地对着戴维·罗杰斯抱怨道,却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传出那么远。
      坐在门口的一个棕色乱蓬蓬头发的女孩冲她投来敌意的一瞥,而走在她身边的戴维却只是盯着她的脸,神情梦幻,对她说的话浑然不觉。
      ……
      她有严重的洁癖。因此,从她看到拥挤不堪的陋居第一眼时,就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很爱比尔,所以也努力去爱比尔的家人,但不幸的是,韦斯莱夫人在某些方面的品味实在太令她失望了——她甚至都在奇怪比尔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所以在搬进陋居几周之后,她就以“住在伦敦距离古灵阁更近可以节约飞路粉”为由拉着比尔躲出了陋居。
      ……
      “…我喜欢海,我们搬到海边去住吧。房子的窗户要对着大海,清晨的时候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阳…房子后面要一个小花园,我保证会让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花园都要漂亮…还有墙壁!我要把墙都刷成白色的,贴上浅色的贝壳,能住在一座贝壳的宫殿里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你觉得怎么样?”她摇晃着比尔的手臂,描绘着脑海中朦胧的图景,兴奋不已。
      比尔把她拉近,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宠溺地说:“好好好,就在海边。我都听你的…”
      ……
      过去的美好就像一堆闪光的碎片。
      曾经的她,站在哪里都可以成为世界的中心,骄傲得从来不去在意别人的感受,一边享受着与生俱来的美丽资本,一边却还在为别人只在意她的外表而忿忿不平。大概是她太过骄傲了,骄傲得连一向照顾她的命运女神也决定收回她的好运,轻而易举地剥除她从未珍惜过的惊世容颜。现在的她活像一只败羽零落的孔雀,为了隐藏自己骇人的面孔,左支右绌、丑态毕现。别人投来的目光从羡艳和嫉妒变成了怜悯、也许还有幸灾乐祸,一道一道地灼伤她已经伤痕累累的自尊心。毁容的悲剧让她依旧站在万众瞩目的焦点,甚至因为她曾经的美貌而更加富有戏剧性。只是从今往后,她将再也无法享受这种关注,每一次对比都是一种煎熬,她真的不想听那些毫不相关的人一遍一遍地表达自己的同情和遗憾。毕竟,再怎么样,所有的伤痛都还是由自己承担。
      她的自信,她的美貌,她的憧憬…连同那朵曾经光彩夺目不可一世的宫廷之花,都一起停留在那个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昨天。

      ----

      德拉库尔先生一连几天都愁容满面。因为芙蓉的状态实在让他寝食难安。
      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说话,躲在帘子后面谁也不见,捏着一面镜子盯着窗外发呆,一躺就是一整天。原本他担心女儿情绪失控而不想将邓布利多的死讯告知芙蓉,结果却没想到她听闻之后只是木然地点点头,仿佛在没有什么可以触动她的心弦。她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他心痛。他倒宁可芙蓉歇斯底里地摔东西和失声痛哭,至少这样他还知道她还是那个烈性子的法国丫头。不过好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平静只维持了两天,因为两天之后,阿波琳就带着加布丽赶到了英国。

      “你姐姐和以前会有些不一样了,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
      “明白。”
      “不要问她任何关于容貌的事情,更不要盯着她的脸看——”
      “知道。”
      “讲些让你姐姐开心的事情吧,随便说什么都行…”德拉库尔先生叹了口气,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多时,却迟迟不敢推开它。
      “我都明白,爸爸。”
      小姑娘捏了捏父亲的手,懂事地眨眨眼睛,扑闪的睫毛和蝴蝶的翅膀一样。德拉库尔先生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随即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推开了校医院大门。
      “姐姐?”一声脆生生的呼唤。
      芙蓉闻声抬头,加布丽像一只小鸟一样飞了进来,父亲母亲缓步在后。
      “当心——”德拉库尔先生出言提醒,却迟了一步,加布丽已经扑在芙蓉怀里。
      “妈妈?加布丽?”她惊讶地说,拥住妹妹,原本习惯性地想要去吻她的脸颊,却尴尬地僵住了,“小心——别蹭到药膏。”她闷闷地说,把妹妹从怀里拉出来,下意识地想藏起自己的脸。
      “姐姐,你不想我吗?为什么你看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呢?我们都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小姑娘嘟着嘴,勇敢地直视她的眼睛。面对着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只是微微一颤,就再没露出半点异样。
      芙蓉低头凝视着正在自己怀里亲昵地偎依着的小妹,突然觉得恍如隔世。一丝异样的情感悄然蔓延,缓缓渗入那颗早已被绝望和麻木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心间。
      相比之下,母亲就没有那么坚强了。即便再怎么克制,德拉库尔夫人一见到女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阿波琳…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德拉库尔先生为难地说。
      “对不起,亲爱的,我…我只是忍不住…”说着说着,她反而小声啜泣了起来。
      芙蓉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不开口,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陌生起来:
      “妈妈,哭了就不美了。”她试图展露出一个笑容,却只觉得伤口一紧,芙蓉拿不准这是不是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可怕了。
      德拉库尔夫人破涕为笑,从随身小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我的好孩子,你从来都不愿意让妈妈担心。”
      如果你只听这段对话,也许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假如你有幸亲眼一见,才会明白他们的对话其实毫无道理。阿波琳·德拉库尔,这个已经养育了两个女儿、年逾四十的法国女人,即使泪流满面双眼红肿,也依旧风姿绰约。只是她的大女儿,却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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