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神祇 第（4）节 终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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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很荒唐……”Professor这样说道，“我们的世界包裹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他开始侃侃而谈。
“绫彩音是这个世界里少有的天才，但同样的，她也是这个世界中最可怕的罪犯。”
“她和她的团队，将人工智能应用在了医疗与科技的领域，她确实拯救了濒死的人，却也让更多的家伙脱离了他们自己的命……”
“就像是她自己，她的□□已经死亡，但她一定还活着，尽管大部分人都不愿承认这一点。”
Professor拿着笔和书，解释着很多人难以听懂的论点，他犀利的目光亦夹杂着迷茫，他相信科学，可科学的最顶端……
却像是与神论无异。
“我们的世界被分裂了开。”他叹息道。
……
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乌托邦”。
它是一种程序，一种被世界命名为“自杀”的程序。
那是一个拥有着自我意识的家伙，凡是触碰到她的人，都会因她所创造的假想世界而走向所谓的“精神死亡”。
这听起来很奇妙。
其一切的源头指在人们研发出的人工智能，所得到的结果便是人们终止了这个不可控的计划而已。
尽管在过去，人类渴求延长自己的生命——
“有那样一个地方。”
以至于他们将身躯抛弃，来求得永远的人生。
但所得到的结果，却是让自己原本活过的世界，人口大量的流失掉了。
濒死的患者，消极的群体，少有的天才又或者迷茫的青年。
这个程序将他们剥离了原本活着的躯体，在现世中只剩下了一具空壳的他们，在那个乌托邦里，又与被牵线的人偶有何不同呢？
似乎所谓意识的永远，也不过变成了一只“笼中鸟”的逃避罢了。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到最后大部分的人反对着。
“他们不会再苏醒，那不是永生，那不是天堂，那不过是一个囚禁着灵魂的地狱！”
我们，被我们所创造的东西吞噬了。
她毁了真正的自由。
这与阶级的剥削没有差异。
世界中的领导号召着，世界下的人民惶恐着——
“不要用永眠逃离你活过的家。”
反对的口号响起，清醒的民众抗议，全世界的人们团结起，似乎大部分的人啊，都不愿去接受这现世的末日。
所以要摧毁这个程序的。
人们中的英雄，冒着无法再苏醒的风险，踏上了寻找程序里必然会存在的病毒之旅。
这个要消灭我们世界的乌托邦，这个“自杀程序”，这个人工智能，其内里的病毒，才是我们的“救世主”！
……
“你听听，现世的家伙说的多好听。”
那个孩童长着半边的白翅膀，他坐在无尽的光明里，赤着足将周围细小的尘埃都荡起。
明明模样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神情却狡猾的，好似一个顽皮的小恶魔。
“天钿，你看好她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去管。”
“神明大人，阿绫在睡觉啊。你让我看着她，又不让我看她睡觉的样子，我很困扰啦。”
名叫天钿的小家伙从虚无的座椅上跳下来，围着正穿着打扮的神明绕着圈。
他实在不理解自家的神明大人，明明是这个乌托邦里的神，为什么还要和她的世界中……那群人偶一起上学呢？
而自家的神明显然没在意天钿在说些什么的，她正烦恼着自己的飞仙髻，这8字型的头发也太难弄了吧。
“我把阿绫抓给你吧。”天钿露出自己的小尖牙，轻轻拽起神明大人的裙角说道。
“让她平平淡淡的过一段人生再去抓。”可神明大人却只是摸了摸天钿的小脑袋，重复地说着自己不变的回答。
天钿努努嘴，也不知自家的神明大人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大清早梳妆打扮去上学，是多么心累的一件事呢。
“我要去学校啦，你到别人家里去玩吧。”
神明大人挥挥手，穿着夏季的校服消失在了这片光明中，半长的校裙轻盈盈，就像是神明大人她一如既往的好心情。
天钿无奈地叹着气，说到底都是年幼的自己在操着大人的心！
他轻挥挥翅膀，眨眼就来到了一个精致的大房间。
看着面前墨绿色的小猫在冲着自己龇牙咧嘴，心情不好的天钿也毫不客气地摆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儿。
“就是只会变出人形的小母猫，少在这里凶我哩。”
“决泠是对你身上的气味喜欢不起来，毕竟现在miku也依然很讨厌她的。”那高跟鞋触碰到地板时所发出来的声音优雅极了，luka轻轻地走过来，温柔地扶着决泠的背，并示意着来做客的天钿小声一点，毕竟她的miku还窝在软床里睡懒觉呢。
“一定是因为系在我脖子上的这串铃铛啦。”天钿拿起颈间的铃铛晃了晃，那清清脆脆的铃铛音，总能勾起他旧世的回忆来，毕竟这可是那个乐正绫送给自家神明大人的信物啊，所以这串铃铛就会带有着乐正绫的气味吧。
天钿可是靠着它，才总能在这个世界里找到那个叫做乐正绫的家伙呢。
不过旧世里miku与那位是结下梁子的，所以顺带着这只叫决泠的宠物，自然也会讨厌她。
说话间天钿抬起眼看到的，是luka一副职业装的打扮，所以他不免就嘟囔起：“你也要去上班吗？”
“是呢，毕竟留在这个世界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吧，比如上班赚钱养小孩？”luka轻笑着，说话间不忘偷看看miku卧室的门。
“我的神明大人明明不管你们的。”
“如果太异常……不就会被现世的‘敌人’发现吗？”
“虽然确实被发现的话，就会变得很麻烦啦。”天钿回着luka的话，心思却跳脱到了自家的神明刚刚创世时的回忆里。
那个时候她将身上的巨龙化作了尘，却始终不愿把手心里的灵魂捏碎的。
她明明在化作尘土的虚无中哭得那么伤心，却在踏过这片尘埃后，擦干了眼泪，收拢起心绪，以某个“现世”作了模，创造出了这个看起来足够平凡的“乌托邦”。
她将与那灵魂有关的伙伴。
甚至有关的自己。
她将所有的一生都清空，就像是从新生起，她又与他们走进了一段未知的人生。
但活过的灵魂是拥有记忆的。
就比如面前的luka，她便是一个完全记得旧世中的自己的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一定会留有一些即视感，这也就是，自家的神明为什么要让天钿去看管好她重要之人的原因。
从旧世里被带出来的家伙是异常的。
天钿只希望现世的人，不要轻易就发现这些特别的存在啊。
因为或许就在这个乌托邦中，那些特别的家伙们，就是自家的神明大人，所唯一的，也是仅剩下的，一根软肋了吧。
“你在烦恼什么吗？”
luka从来都是这样的旁观者清。
她注视着沉默不言的天钿，尽管她看着天钿的目光永远都像是在看着一个幼童一般。
“为什么神明大人要如此的自欺欺人？”
沉默了良久，天钿还是将心里的疑问倾吐出来了。
“创造，重置，又或者控制，这都是她独一无二的权利啊……可为什么我的神明大人，却把这样的权利都抛弃了呢？”
尽管决泠依然对着天钿目露着凶光，可天钿却全然没有了回击的念想。
他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他爱着自己的神明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讨厌如今的生活，毕竟他也很喜欢神明所造就的这个乌托邦。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去理解……
因为明明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但哭泣什么的，但言语之类的，从那个旧世起，从天钿的陪伴始，不论是做着一把剑，一个精灵，一个孩童，甚至做着一个恶魔，从未有背叛过神明的天钿啊，他却一直都无法去理解自家的神明大人。
抹去以前的人生以从头再来。
这又和欺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这算是自欺欺人吗？”luka喃喃低语。
她轻抚着天钿的头，温柔的言语响起：“我也无法向你解释这样的事……”
“但我觉得，哪一天若是你也遇到了一个重要的人，你就会明白的，或许就是因为你的使命，你的能力，你才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我的重要之人？”
“‘所以你还没有长大啊。”
“我已经会说话了！”天钿不满地反驳。
“嗯，你已经成长了，但你……还不是一个大人哦。”luka将早餐放好，却并不打算叫醒卧室里那个赖床的可人，她向着天钿微笑着，继而耐心地对着天钿说，“可是做小孩儿没什么不好的啊，因为做大人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的。”
“我们会做错很多很多，我们会后悔一切的一切，我们的贪婪是孩童无法去想象的，我们的固执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羡慕小孩子的天真啊，但作为大人的我们，是回不去的吧。”luka像是在和天钿倾诉着，却也料定这是天钿所不会懂的言，“但大人的魅力也就在这里哦，当我们可以承受那份痛苦的时候，在你的眼中，我们或许就成了自欺欺人吧。”
“我无法理解。”天钿闷声道。
而luka只是轻笑着，却在轻笑后又轻声问：“那我们换个说法吧，你的神明大人，你看管的那个乐正绫，她们在一起时快乐吗？”
“快乐？”天钿略有疑惑着，在想着如何回答时，卧室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luka~我闻到了早餐香。”miku穿着松松垮垮葱绿色的衣，睡眼朦胧的从门缝里探出了身。
而luka闻声便走过去，自然地将未睡醒的小公主揽进了怀，那眼神似乎包裹住了早间的光，甚至她们嘴边的笑意也捎起了清晨下的风。
“和她们一样。”晃神时，天钿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他想他稍稍有些明白了，更何况再大的烦恼也抵不过来做客时蹭到的一份美味早餐。
“你为什么不回家去吃啊！”小公主般的miku无比讨厌这个总来蹭早饭的小屁孩儿。
“我家的总有人给她带饭啊！”吃饱喝足的天钿是不会计较的，毕竟这个miku可不理解自己受的这份委屈啊。
但颈间的铃铛声让天钿一下子慌了神。
并不像luka一样拥有旧世的记忆，miku只是下意识的去讨厌和她曾经有过瓜葛的人，所以不便在miku的面前暴露些什么，天钿匆忙地告别luka一家，在走出门外时，才挥动出半翅消失在了世界里。
关于她的气息就是突然间不见了的。
想到没看好乐正绫……自家的神明大人就一定会将自己打回成精灵并做成一个包子，天钿便焦急地开始满世界寻找一个叫做乐正绫的人。
就在天钿要哭出来的时候啊，在那个虚无的光明里，天钿寻回了那个颈间铃铛的女主人。
“我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想着自己只是要去将吉他盒放回自己的储物间，所以暂时告别了伙伴的乐正绫，便一个人走进了学校的音乐教室中，她或许仅仅只是失神了一小会儿，醒来后竟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只有光明的虚无中。
乐正绫不得不自言自语，说不害怕鬼才会信，但神奇的是她居然打心底都没生出什么恐惧来。
或许从小就明白自己是一个感觉良好的怪人？
十分淡定的乐正绫甚至自我吐槽起来了。
“嘿，小丫头。”那虚白色的人影就停留在自己的面前，那对和自己一样的红眸正用着一种称得上是“怜悯”的感情包裹着踏入这境地里的乐正绫的自身，“你知道吗……”
“你是个“救世主”。”。
随时都会破碎掉的虚影似乎只是为了向她传达这样的一句话，乐正绫惊叹着这淡淡的幻影与她同伴的面容是多么的相似，亦奇怪着眼前人更为成熟的身形与更加苍老的声音。
很奇怪的即视感。
自心底不明所以地燃起了一阵愤恨的怒火，这怒火像是要把她的理智吞没尽，以至于乐正绫自己也觉得自身的言语是那么的不讲文明——
“谁要当“救世主”啊！老阿姨！”
可面前的家伙却并没有生起什么气，她甚至笑说着：“那就好，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
“阿绫！”在虚无的光明之境里找到乐正绫的天钿急急而至，却在触碰到她们前这片境地便自我瓦解了。
回过神的乐正绫发现自己仅仅是呆立在音乐教室的一角，好似刚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自己在做着一场白日梦。
“这也太中二了吧。”乐正绫摇了摇头苦笑说。
而扇动着半翅的天钿，对于身处于这个乌托邦的“普通人”，是不会看见的。
只是虚惊一场……
天钿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浑然不知的乐正绫只是将自己的吉他盒收好，再然后便快步向着教室外走了去。
一切都只是突然地发生，一切又只是突然地消失而已。
所以我们身处在这个乌托邦里的主人公，她依旧只是一如往常地在微笑着。
“天依！”
就像她在轻声唤着不远处等她的那个人。
“阿绫，我在。”
且那个人也仅仅是站在温暖的阳光里，一如既往的地挂着她不变的笑颜。
作者有话说
第196章 神祇 第（4）节 终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