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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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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浚做了一个梦,醒来有些迷茫,快要分不清楚是真是幻。
分家庞大的产业链是一个美味的大蛋糕,谁都想要来瓜分一块,而他的表兄表弟们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
他并非是无可替代的唯一继承人,至少,应巍活着的时候不是。
“喝点儿水。”
粗粝的声音打断了应浚的神游,刀疤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还体贴得替他拧开了瓶盖。
应浚想到了和刀疤的第一次见面,刀疤遭到仇家报复,身上中了七刀,见他的车过来拼了命从草丛里爬了出来,自己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三年来,不管刀疤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选择留在他身边为他效命,他都没有怀疑过刀疤的忠诚度。
而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被刚刚那个梦境打破了,看着因受伤显得虚弱无力的刀疤,他忽然觉得他变得陌生了起来。
应浚垂下眼帘,刀疤刚接了骨,无法用力,拿个水都已经让他出了一头的汗,应浚不接,他就维持着递水的动作,手始终都不收回去。
“喝点儿吧!”刀疤嘴笨,不知道怎么劝。
应浚接过水重新拧上盖子扔到后座,“不渴,我再睡会儿。”
被顾译伤成这样,刀疤撑到现在已经透支了太多的精神力,耳边传来应浚平稳的呼吸声,他也困得撑不住,把车停靠在路边,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刀疤做了个梦,梦到那个伤他的人端着不可一世的神情嘲笑分家这一代要绝后了。
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为了生存,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跟桥洞下的乞丐抢食,在遇见应浚之前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应浚给的不仅仅是一个令他活下去的机会,还有他梦寐以求的安稳日子。
那个男人竟然敢这样诅咒应浚,源源不断的戾气被这句话激到了头顶,他眼里充血,抬起手一把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
这一次,男人没有反抗,温热的脖颈在他手里比鸭脖子都脆弱,他看到男人的瞳孔渐渐涣散,脸颊涨得通红,随后变为青紫。
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刀疤猛地清醒了过来。
醒来以后,胸口的痛意更甚,不仅如此,他的右手腕骨也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目光缓缓下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惧怕的情绪,等他看到胸口处那一片殷红的血渍时,整张脸白得彻底。
一把军刀插在胸口,正是应浚惯用的那一把。
瞬间再动弹不得,他甚至感受到了生命力从身体里抽离的感觉。
车里安静得渗人,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下意识开始担心应浚的安危,赶忙回头。刀疤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绝望的时刻,应浚倒在副驾驶座位上,脖子上一圈痕迹红得触目惊心,眼睛张着,像死鱼的眼睛。
刀口舔血的刀疤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的身体僵冷,眼睑泛青,维持着死亡那一刻的痛苦表情。
此刻的应浚和他见过的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别无二致,他仿佛感受到了从旁边那具失去生命体征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意。
越来越冷,刀疤绝望得闭上了眼,他的命也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家比较晚,先更这么多,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