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不存在的身份（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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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主动示好，陈青瑶脸上挂不住了，态度缓和不少。
“查到什么了？”
“能确定褚欣在撒谎，等费宇宁拿回医疗记录就知道了。”
“你怀疑褚欣杀死李政金？”
“看证据吧。我出去吃了，回见。”
唐丰端着泡面往出走，陈青瑶从抽屉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他兜里，嘱咐道：“饿了垫垫肚子。”
“呦，还赠送套餐呢。”
陈青瑶懒得和他贫嘴，撇撇嘴没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被唐丰推开的门，半天才回过神来。
巧克力还真用上了。城东的世纪花园小区有人跳楼，唐丰连泡面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匆匆赶去。
蹲下身掀开遮布，红的血白色的酱子一股脑的冲进他眼中，死者除了能从身材上看出是男人外，五官已经无法辨认。
“呜嗷！”
唐丰起身对着费宇宁的屁股踢一脚，压着嗓子骂道：“滚一边吐去，让老百姓看见像话吗？”
费宇宁脸白的和张纸似的，作为警校学生见个死尸不在话下，可他真没见过脑袋摔没的尸体，这冲击力不亚于男足出线世界杯。
“唐队，死者名叫孙长兴，初步判断是自杀，有目击者看见死者当时在楼顶，转眼的功夫就跳下来了。”陈青瑶低声说。
“行，我上去看一眼，小费和我去。”
“唐队，这里的业主说电梯坏了，我们得爬楼。”费宇宁抬头仰望高耸的楼层，说话间双腿都在哆嗦，他把中午的饭都吐出去了。
“爬吧，当锻炼身体了。”
唐丰撕开巧克力放进嘴里，先一步进入单元门。费宇宁任命的叹口气，和陈青瑶打过招呼忙跟上去。
二十八楼，楼顶风很大，吹的衣服猎猎作响。
唐丰站在死者曾经待过的位置，从地上捡起半截烟头。“只抽一口就扔了，真浪费。”
“唐队，有什么问题吗？”
“寻死的人要么没有留恋，要么把留恋的东西都带走。拿出去化验下唾液，图个安心。”
费宇宁似懂非懂，拿出证物袋把烟头小心放进去，再看唐丰时，心脏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
“唐队，小心！”
唐丰半个身体探出楼顶，怔怔望着楼下那一摊血迹出神，从这个位置俯瞰，血已经不能称为血，更像一朵肆意绽放的黑花，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好似与黑暗融为一体。
“唐队，法医都查看过了，没有问题。您还是和我下楼吧，万一摔下去我怎么和舅舅解释。”
唐丰微微皱眉，笑道：“听你的。”
“啊，谢谢唐队。”
费宇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背突然浸出冷汗。唐丰还是在笑，可这种笑没有让人感到快乐，反而有点悲伤。
“查下死者的关系网，近期有没有自杀倾向，行动轨迹，饮食……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收到，警校都学过，我马山去查。”
唐丰摸摸巧克力包装，有点意犹未尽。“你有吃的吗？”
“啊？”费宇宁忙摸摸口袋，把仅剩的口香糖递过去。“只有这个了。”
“也成，至少是甜的。”
褚欣再次接到传唤，脸上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唐丰让大刘问询，他和费宇宁在窗户外面观察。费宇宁不断翻看手里的医疗记录，还是一丝头绪都没有，更加不明白唐丰嘴角的笑意是因何而来。
“唐队，褚欣为什么要杀死自己老公？动机是什么？这老太太的就医记录能说明什么？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呀。”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费宇宁哑然，伸手看眼手表，早上八点四十分，难道是唐丰定的早餐外卖？
他正狐疑，陈青瑶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了，把报告拍在唐丰胸口。“你猜的没错，李政金体内的药剂残存和褚欣母亲在医院开的是同一种药，但是褚欣母亲并没有类似失眠的病症。她所有的病症和你拍下的药盒匹配，也就是说，褚欣母亲定期用自己的医保给李政金开药。”
“不对。”唐丰目不转睛，仔细观察褚欣的一举一动。虽没有看陈青瑶，但语气异常坚定。
陈青瑶皱下眉，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道：“褚欣的母亲开出的药量和李政金体内的药剂残存量不符合，李政金并不是长期服用，但是按照医疗记录看，她经常开，那药给谁用了？”
唐丰伸手指向审讯室。“给她。”
“我需要她的血样才能证明你的猜测。”
“不用，我问问就知道了。”
唐丰说完，真的从屋里出去，从另一个门进入审讯室。褚欣看见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刺猬，瞬间把所有刺都竖了起来。
费宇宁不禁上前，十分惊讶于唐丰给人带来的威慑力。陈青瑶双手插袋，眼角余光死盯着费宇宁一举一动。
“青瑶姐，你和唐队共事多久啦？他一直这样不修边幅吗？头发毛躁躁的，全部立起来。”
费宇宁弯着一双眼睛，笑嘻嘻的嘲笑唐丰后脑炸起的乱发，其实心里想的问题是另一个：唐丰到底多久没洗过澡了？
“我不管是谁指派你监视唐丰，都劝一句适可而止，不然后果自付。”
“青瑶姐？”费宇宁愣了下，转而羞涩的笑了。“我是不是好奇心太重才惹你怀疑的？我就是觉得唐队有点与众不同，青瑶姐你多心了。”
陈青瑶正视费宇宁，难得认真看出了唐丰和尸体之外的人。橘红色的嘴唇嘲讽的勾起一个弧度，冷笑道：“郑局长只有一个外甥在国外读书，巧得很，他的老师是我学长。你是谁你来做什么我都不在意，只有一点，离唐丰远点。”
费宇宁沉默不语，侧头看眼唐丰的笑容，再看看陈青瑶冷峻的五官，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谢谢你的警告，唐丰没有怀疑我就有机会，我会努力扮演菜鸟，也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一切如实汇报给上级。如果你对我的身份有质疑，郑局长会给你解释。”
“你们是想逼死他！”陈青瑶恨恨骂道，眼圈里含着泪。
“对不起，职责所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不存在的身份（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