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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次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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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茗语透过猫眼看了一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卢小沅。
“小卢，你来做什么？”夏茗语打开门。
“送戏服过来。”卢小沅往前一步，顺势微微抬起手，夏茗语这才注意到，卢小沅的手中提着两个大袋子，塞得鼓鼓的。
“进来坐吧。”夏茗语接过卢小沅手上的袋子，放到了沙发边上。
卢小沅紧接着进了门，到沙发上坐下了。
夏茗语给卢小沅倒了杯水，问：“吃晚饭了吗。我正好要点外卖，一起吃？”
“好。”卢小沅点头。
正当这时，有一阵敲门声响起。
夏茗语心想着，莫非是徐致远回来了？
工作性质的原因，夏茗语几乎没有那种平日里一起消遣的朋友，除了助理几乎没人会上门来。
他一边翻着手机里外卖的目录，一边走向门口，打算先看看外面到底是谁。
刚走到门边上，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猫眼。门外就响起了非常熟悉的，卢小沅的声音：“夏哥夏哥，你在家吗！快开门啊，我把戏服给你拿来了！我跟你说，超帅的！你赶紧试试啊！”
夏茗语当即愣住了。
如果敲门的是卢小沅，那他刚刚放进家门的那个是谁？
屋外卢小沅还在敲门，防盗门啪啪作响，他的声音也不停传入房间里：“夏哥，夏哥？你在家吗？”
而屋内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夏茗语缓缓地转过头，正对上沙发上“卢小沅”的视线。
“卢小沅”坐在沙发上，本来是背对门口的，如果是正常人，就算转身，也不过是侧着脸看门口，但此时他整个身体却扭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张脸正对着夏茗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紧接着，“卢小沅”就维持着视线不动的姿势缓缓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夏茗语发现，眼前这个“卢小沅”的模样穿着逐渐发生了变化，等他完全起身的时候，已经不是“卢小沅”了。
——而是那晚那个红衣女鬼。
而先前被夏茗语随手放在沙发边上的包也消失不见了。
女鬼直勾勾地盯着夏茗语，眼神阴鸷，略带一份幽怨。
夏茗语立即转身，一把打开房门。
屋外正站着卢小沅，见到夏茗语，卢小沅脸上露出笑意：“我就说嘛，夏哥你肯定在家看剧……”
“快跑啊！”
夏茗语大喊着从屋内冲了出来，企图拉着卢小沅一起逃跑。
刚迈出一步，便觉小腿被什么绊住了，脚下不稳，往前扑到了，正扑在卢小沅身上。卢小沅手上本就提到个大包，被夏茗语猛然一扑，控制不住平衡，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夏茗语刚想爬起来，突然小腿一痛，双手撑起来，坐在地上，转身一看，那女鬼居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半趴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小退，如果忽视女鬼过于病态的惨白肤色，那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只纤细柔弱的女性的手，然而抓在夏茗语腿上，却让他有种被钢筋禁锢住的感觉。
卢小沅被夏茗语砸了一下，砸得是头昏眼花，此刻从地上坐起来，晃了晃脑袋，一睁眼，便看见了女鬼。愣愣地问：“夏哥，这是你朋友吗？她趴地上干什么？也摔倒了？”
夏茗语用力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腿，然而女鬼的手紧紧地禁锢着他，根本挣脱不得。
那女鬼虽然抓住了夏茗语，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抬起头，幽幽地盯着夏茗语，竟然开口说起话来：“阿郎，你为何负我，为何负我啊……”
卢小沅一听，震惊地看了看那女鬼，又转头看了看夏茗语。
“夏哥，你……”
夏茗语心知是指望不上卢小沅了——都这样了，卢小沅估计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根本不是活人——趁着女鬼还在那儿幽幽哭泣着，从兜里掏出徐致远给了那张定身符，一把拍在了女鬼头上。
符上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就这样牢牢地贴在了女鬼的头顶，女鬼停止了动作，僵在原地。同时，夏茗语感觉到自己小腿上的力道陡然一松，连忙连拉带踹地从女鬼手里挣脱出来。
他站起身，又把还发着愣的卢小沅拉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跑。
刚一用力，被女鬼抓过的小腿上立即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楚，让夏茗语一下差点没站稳，还好一旁的卢小沅扶着了他。
作为一个从未见过鬼的人，卢小沅有着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他虽然察觉出了点不对劲来，却无法立即猜到真相。
“夏哥，这什么情况？我，我……你……我……”
夏茗语见卢小沅的表情就知道，他大脑估计已经死机了，当即打断他：“先别问，你看这是解释问题的好时机吗！先扶我去电梯。”
这一瞬间，夏茗语茅塞顿开，突然懂了那天晚上徐致远为什么什么都没跟自己说。
女鬼就在面前杵着，真的不是科普的好时机啊！
面对眼前这魔幻场景的冲击，卢小沅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圈来了，不过他给夏茗语当了几年助理，已经很习惯于去听夏茗语的话了，此刻虽然已然懵逼，但还是乖乖地扶着夏茗语往电梯间走。
夏茗语对自己家住址护得很严，甚至在当年刚签合同的时候就提出过希望家庭住址能一直保密的要求。加之他现在不算大红大紫，也没有多少狗仔会天天蹲他，所以他家附近还算安全，不至于下楼就是“咔嚓”一张照片。但现在是黄昏，小区里下班回家的人恐怕不会少，人来人往的的，难免不会被认出来，只是……
现在家里还定着个女鬼，小命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了。
两人走到电梯间，夏茗语电梯恰好停在他家楼层附近，他一按下电梯按钮，没几秒种电梯就到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电梯内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就在一脚埋进电梯的前一秒，夏茗语脑海中突然浮现徐致远出门时说过的一句话：“鬼的存在会干涉到周围的磁场，所以它们出现的时候多半都伴随着电子仪器故障，手机无信号之类的情况。”
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走楼梯。”夏茗语说道。
“为什么啊。”卢小沅问，“夏哥，你家住二十二楼诶，就算是往下也能累死人的。”
夏茗语默默叹了口气，看卢小沅这神经大条的，估计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危险中。那女鬼虽然被徐致远给的符定住了，但能定多久也说不准。徐致远早上出门调查，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能指望他那么及时赶回来了。
转头看了看满脸茫然的卢小沅，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好歹我也是个撞鬼专业户了，必须照顾好新人啊。
夏茗语伸手在卢小沅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说：“你不是吹嘘自己大学是校篮球队的嘛，下点楼梯就把你给累着了？赶紧走了。”
楼梯就在电梯间边上，两人转头就钻进了楼道里。
楼道里没有安灯，光线十分昏暗，夏茗语只能掏出手机来照明，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信号。于是一边下楼，一边取出徐致远说的可以联系到他的符，直接撕成了两半。
撕开之后符纸竟然无火自燃起来。
夏茗语吓了一跳，手一松，符纸掉到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小簇灰烬。
卢小沅目瞪口呆：“夏哥，你还会变戏法呢？有空教教我呗。”
夏茗语也是很佩服卢小沅的，危急关头了，居然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当即回答他：“教你教你，一定教你，回头就给你介绍个大师，让你跟他好好学，现在快走吧。”
徐致远要不要教你这“戏法”我就不知道了——夏茗语在心里补充。
卢小沅：“唉，我头有点晕，刚才那女的到底是谁啊？她怎么突然又不动了？我们这是往哪里去？你腿怎么突然瘸了了？”
“你快别问了……你问得我也要头晕了。”要不是一手被卢小沅扶着，一手拿着手机，夏茗语真的很想再给卢小沅脑门儿上来一下。
“哦……”卢小沅闭上嘴，脸色有些委屈，他看了看夏茗语，移开了目光，片刻之后又忍不住看了看夏茗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茗语被他这目光盯得难受，忍不住问：“你想说就说吧……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他怕现在突然告诉卢小沅刚才那是个女鬼，卢小沅会吓得把自己从楼梯上推下去。
“你……还穿着拖鞋，我们就这么出门吗？”
“对，我觉得拖鞋比较舒服，最近都打算穿拖鞋出门了。”夏茗语张嘴胡说。
二十二楼到底是高的，何况夏茗语小腿被女鬼抓了一下，痛到现在，被卢小沅扶着下楼梯也很吃力，两人在楼道里往下的速度并不快。
然而不管他们走得有多慢，夏茗语渐渐地还是感觉不对劲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从他们进楼道到现在，起码走了二十分钟了，但是还没走到底。
夏茗语心头疑惑，走到某一楼层的门口时，特意从楼梯间出去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处第十三层。
“我们二十分钟才下了九层楼？”连卢小沅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夏茗语抿了抿嘴唇，心跳得飞快，虽然没有一一去数到底下了多少层，但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对。但他还是勉强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们再走一段。”
两人又接着走，五六分钟之后，两人再次从楼梯间走出去看楼层数——十三层。
“什么情况？”卢小沅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少年。”夏茗语用手机拍了拍卢小沅的肩头，是时候刷新一下他的世界观了，“听说过鬼打墙吗？”
很明显，卢小沅是听说过的，因为他听到夏茗语的话之后没有显示出一丝的疑惑神情，而直接进入了惊恐的状态。
“别吓唬我啊，夏哥！哪有白天鬼打墙的！”
“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白天遇到鬼打墙。”
夏茗语抬头，顺着楼梯往上看了一眼，心里一沉。
那女鬼已经被定住了，还能让他们两个在楼道里鬼打墙，足以证明她的强大，那张符究竟能定她多久，就真的是个未知数了。
“夏哥，我们怎么办啊。”卢小沅紧张地问。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但是夏哥你说你第一次白天遇到鬼打墙，那意思不就是你晚上遇到过的，用你以前的经验来想办法啊！”
“我为你突然的聪慧感到高兴。”夏茗语用有些绝望的看神看着卢小沅，“然而我的经验是……在公路边上狂奔一小时最后还是靠别人救的我。”
卢小沅顶着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看着夏茗语。
夏茗语安慰他：“没事，刚才那女的的目的估计是我，到时候你就跟我分开走，我来追我了估计就顾不上你了，你要是出了这栋楼，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卢小沅伸手抹了一把脸，说：“夏哥，我不会丢下你的！”
“小卢……”夏茗语有些感动。
小卢当他的助理也有两年多了，一开始是因为卢小沅是叔叔朋友家的孩子，毕业了工作难找，就介绍过来当了助理，原本只是打算暂时干一段时间，没想到一来二去，两人相处得不错，也就这么一直当了下来。
但夏茗语也没有想到，生死关头，卢小沅居然这么讲义气。
“这个月的工资都没发，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卢小沅斩钉截铁地说。
“……”夏茗语心里刚破土而出的名为“感动”的种子瞬间被人一把掐死了。
“我们再往下走走吧。”在大概理解了情况后，卢小沅也总算脱离了蒙圈状态。
虽然心知鬼打墙没那么容易走出去，但往下走着总算有点安全感。
又走了十几分钟。
无论多少次从楼梯间出去看，都是十三层，他们甚至试过倒过来往上走，但是没用，往上也是十三层，往下也是十三层，两个人就好像永远困在这十三层了一样。
楼梯间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嗒嗒的脚步声，听久了都听烦了。
然而走着走着，夏茗语却突然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嗒。
嗒。
水滴滴落的声音在楼道中响起，夏茗语瞬间响起，那天夜里公交车上，女鬼坐在自己身边时听见的相同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