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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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很快到了，总算将夏茗语从尴尬的环境中解救了出来。
同样的时间，和那天晚上一样，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徐致远上车后，径直走到后排，也就是前天夜里夏茗语坐的那一排去了。
见他打算坐那两个位置，夏茗语心里是十二个不愿意，站在公交车中间，手扶着椅子的靠背，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过去。
徐致远招了招手，夏茗语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非得坐这一排吗，我有心理阴影。”
“正因为是心理阴影所以才要勇敢面对啊。”
徐致远推着夏茗语往里面去，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自己则在外侧的座位上坐下了。
“我上车前看了一眼，这辆车好像就是前天我上的那一辆，车牌号是一样的。”
徐致远有些意外：“你还记得车牌号？”
夏茗语闭上眼，脸色不太好看：“我也不是刻意去记的……但是吧，那天幻境这辆公交车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我想记不住都难。”
“是那天那辆车更好。”徐致远双手环抱，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我追了那女鬼一个多月了，要是她今天自己撞上来，就再好不过了。”
夏茗语看着徐致远嘴角那一丝狞笑，不由了抖了三抖。
然而最终这一路回家，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发生。夏茗语是松了口气，徐致远却颇有些失望。
两人下车后一路走回小区，到夏茗语家楼下的时候，徐致远突然说：“还有个事……我们白天说的那些事你没忘记吧。”
“哪些事？”
“关于鬼到底能不能进你家的问题。”
此时已经是深夜，小区里静悄悄的，徐致远说话的同时，刚好一阵凉风直吹夏茗语后辈，惊得他浑身一颤，当即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徐致远的手臂。
“大侠，你晚上住哪儿？”问是这么问的，但看夏茗语紧抓不放的架势，是没想让徐致远去别的地方过夜的意思了。
“我想问的就是，你家里有空的客房吗。”
“有有有！”夏茗语忙不迭点头。
徐致远身上还穿着那身保安的衣服，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但照他的说法，白天比晚上安全，现在已经是深夜的，他不放心丢夏茗语一个人在家里，只能明天再去自己住的地方收拾行李。
夏茗语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自己没穿过的居家服给了徐致远，夏茗语的衣服对徐致远来说是稍微小了点，但也能穿。
家里是有一间客房，但夏茗语长年独居，客房一直空着，堆了不少杂物，现在要用还得好好收拾一下。夏茗语本来想自己动手，但是徐致远倒是很贴心地让夏茗语抓紧时间去工作，自己承担起了收拾客房的工作。
夏茗语看着徐致远忙进忙出收拾房间还是过意不去，但是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个时候也只能承了徐致远的情，抱着剧本一头钻进书房去了。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徐致远总算收拾好了客房，冲了澡回房间去了。
如果是夏茗语一个人在家的话，他恐怕会继续读剧本，读到几点算几点，再去洗澡睡觉，但是今天家里啊还有人在，为了不打扰到他，夏茗语决定还是先洗澡再读剧本。
夏茗语自打高中时叔叔搬离本市之后就一直独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家里不是一个人，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有些惆怅。
但夏茗语马上拍了拍脸，把那一点伤春悲秋的惆怅丢开了，照他现在的情况，这种独居生活恐怕还要持续很久，毕竟公司是不会允许他早早地谈恋爱结婚的，所以可见，在接下来的数年内，唯一有可能让他结束独居生活的情况，只可能是卢小沅以助理的身份搬来跟他一起住了。
夏茗语冲了个澡。
这两天的事着实过于刺激，一边跟各路鬼怪纠缠不休的同时，一边还要抓紧时间熟悉剧本，确实让夏茗语累得够呛，昨天睡过去的那一整天仿佛不存在似的，根本没能让夏茗语恢复多少精力，今天一天折腾下来，又是满身的疲惫。
洗个澡总算是能放松一下。
洗到一半时突然觉得手上传来奇怪的触感，夏茗语睁眼一看，自己的手上竟然缠着密密麻麻的长发。
这个房子里，根本就不存在有长头发的人，那自己手上缠绕着的这一根根的长发来自哪里？
答案不言而喻。
温柔的水流还在汩汩流下，冲刷在夏茗语身上，但他却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整个人僵住，一动不敢动。
浴室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已经不是正常的热水带起来的水汽的浓度了，整间浴室雾蒙蒙的一片，夏茗语发现自己连浴室的门都快看不清了，然而他和浴室的门之间也不过一两米的距离。
夏茗语不敢有所动作，只暗暗想着，徐致远就是隔壁房间里睡觉，现在大喊的话能把他吵起来吗。
——希望他不是倒头就睡的类型吧。
夏茗语生吸一口气，正要放声大叫，浴室的门“啪”的一声被踹开了。
穿着小一号睡衣，甚至赤着脚的徐致远出现在门口。
“没事吧。”他一脚跨入浴室里。
雾气几乎瞬间就散去了，水流的温度重新回到夏茗语身上，夏茗语松了口气。
刚才浴室里肯定是有什么在的，只是徐致远来得太及时了，那东西还没来得及作妖，就被徐致远给惊走了。
然而诡异雾气散去之后，夏茗语方才惊觉，自己还在冲澡。照理说两个大男人，洗澡的时候看一下就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但夏茗语实际上是个GAY!
情况就变得很尴尬了，他脸上一红，全身僵住，直迎着徐致远的目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徐致远见吹了个口哨，背过身，走出浴室，把门带上了。门关好后，门外才传来徐致远的声音：“我在门口守着，你洗好了就穿衣服出来吧。”
夏茗语也不敢在浴室多呆了，三两下擦干了穿上衣服就冲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靠在浴室门口的徐致远。刚才那一幕是有些尴尬，但毕竟小命要紧，夏茗语对徐致远突然闯进来的行为只有无尽的感激。
“哥，你真是我亲哥！”夏茗语惊魂未定，“我还没喊救命呢，你就来救我了。”
徐致远淡定一笑：“那当然，哥还能让那些孤魂野鬼在眼皮子底下伤人不成。”
夏茗语看了一眼卧室，心里十分忧虑，这种折腾法子，晚上怕是睡觉都睡不好了……
徐致远拍了拍他的肩：“怎么，害怕了？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谁不敢了！”夏茗语拍掉徐致远的手。
徐致远哈哈一笑，在夏茗语头顶揉了一把，转身溜了，只留下一句：“放心睡吧。”
徐致远溜得太快，夏茗语被莫名其妙撸了一把毛，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关灯了。夏茗语看着紧闭的客房房门，撇了撇嘴角，心里却镇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致远就说要出门。
“今天也是去调查？”夏茗语问。
徐致远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来三张符，塞给夏茗语：“拿着，今天你忙自己的就行，我自个儿去查。”
夏茗语拿着三张符，有些好奇，仔细看了看。
三张符上的图案都是红色，画的是什么夏茗语也看不懂，只是三张符上的图案各有不同。
徐致远一一解释：“这张随身带着，放兜里别拿掉了，是醒神用的，防止被那女鬼拖到幻境里去，这一张是定身的，如果有危险就直接照着脑门拍下去，最后这张是联络用的，把它撕掉我能感受得到，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用这张联系我。”
夏茗语问：“不能打手机联系你吗？”
徐致远反问：“看过鬼片吗？”
摇头。
“鬼故事？”
夏茗语继续摇头：“我觉得我的人生跟鬼已经够亲近了，不需要再去虚拟作品里跟它们拉近关系了。”
“……行吧，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徐致远说，“虽然大部分鬼片都是没见过鬼的人自己想想的，不过有一点倒是对的，鬼出现的时候，多半手机都会没有信号。科学一点解释的话，大概就是鬼的存在会干涉到周围的磁场，所以它们出现的时候多半都伴随着电子仪器故障，手机无信号之类的情况。所以……”
徐致远点了点夏茗语手里的符。
“把这几张符放好，别等需要求救的时候才发现电话打不出去。”
“哦哦。”夏茗语认真记了一下三张符分别的作用，然后全部放到了贴身的口袋里。
“出发前最后跟你确认件事。”徐致远说，“那天幻境里，最后我们到了一个有点像荒郊野外的地方，你还记得吧。”
夏茗语点了点头，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我记得你当时说，听到了水声，是有这回事？”
夏茗语再次点头。
徐致远说：“你仔细回忆一下，确定是水声，不是什么别的声音听起来像水声。”
“我确定是水声，声音是有点小，但是很明确，是水声，而且水流有点急，但是不像是大河，市区周围就有几条这种小河。”
“你能确定就行。”
“什么意思，我感觉我好像听懂了你说的话又好像没听懂。”
“简单的解释一下，就是说，那天晚上的幻境，前半段的构成主要是公交车和公路两个部分，这是把你拖进幻境的女鬼想让你看见的部分，而后半段，那个有水声的郊外，则是她不想给人看却被我们强行闯进去的部分——当然，闯的人是我，你只是被我带进去的。”
说到这里，徐致远停顿了片刻，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夏茗语几眼，看得夏茗语有些不自在了，才继续说：“我只是没有想到，在幻境里我都听不到水声，你居然能听见。”
“听见水声怎么了？说明我听力比较好？”
“不要用现实世界的准则来推算幻境中的逻辑。那个幻境是女鬼的世界，要么是她的死亡之地，要么是她的埋骨之地。我们是借由她自己布下的幻境反客为主地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而她自己必然是抗拒我们的，所以进入那个世界要耗费大量的体力，那天晚上你在公路上不知道狂奔了多久都没累，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后没走多久就喊累了，就是这个原因。”
夏茗语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睡一整天了。
“同样的，因为她的拒绝，在那个精神世界里我们能接受到的信息是有限的，没有特殊情况的话，灵力越高的人能接受的信息也就越多，而你……”徐致远停了下来，又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夏茗语，“你甚至没有进行过系统的修炼，却能接收到比我还多的信息量……你在我这一行上，估计是个天才。”
“所以我从小到大到处撞鬼也是这个原因？”
徐致远点了点头：“我估计是。”
夏茗语震惊了，震惊之中还带着一丝悲愤。
天知道他真的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没兴趣，只想当一个安静的演员而已，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把“撞鬼的天赋”全拿来换演戏的天赋。
可惜并没有可以进行这种交换的地方。
“我今天就是去找找，能不能找到那天幻境里的那块荒地，对付这种成了气候的厉鬼，不比车库里那只菜鸡，正面刚是最不划算的，搞清楚她的经历才能更有效地规划消灭她的方法，如果运气好能拿到她的尸骨，那就更简单了。”
徐致远出门之后，夏茗语便揣着三张符抱着剧本缩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家里虽然有书房，但是夏茗语喜欢缩在沙发上看东西，昨天晚上因为徐致远在才去了书房，今天他出门了，夏茗语自然是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上。
在家中读剧本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徐致远一直没有回来。
转眼已经到了黄昏，夏茗语放下手中的剧本，揉了揉略有些干涩的双眼，打算休息一下，正当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