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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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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酒店房间了，夏茗语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卢小沅走到对面坐下。
“夏哥，夏哥？别难过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一颗糖，在北极走着走着，觉得好冷——于是就变成了冰糖！后来这颗糖带着梨子一起去南极，它们走着走着，也觉得好冷——于是就变成了冰糖雪梨！”
夏茗语望着窗外，幽幽开口：“小卢啊……冷死我，你有什么好处。”
“嘿嘿。”卢小沅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你不开心吗……”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夏茗语转过头来看着卢小沅。
卢小沅仔细观察着夏茗语的表情：“但是……但是……白天在片场的时候，那个许茂说的话……”
“他说得不是挺好的吗。”夏茗语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茶几上，手托着下巴，又转头去望窗外的夜景，“没点本事是没法在这条路上走远的。进组之前，我研究剧本，揣摩角色，寻找可以参考的对象，提前练习，以为自己已经准备了很多，结果真的开拍了才发现……还有打戏这个难关……我做的准备其实远远不够。”
卢小沅安慰道：“这次接到剧本到进组的时间本来就短，你又没有武术功底，第一次拍……”
“这说明什么呢？”
“什么……什么？”卢小沅有点懵，没理解夏茗语说话的逻辑。
夏茗语对着卢小沅眨了眨眼睛：“这说明学习是没有止境的，我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卢小沅听罢，莞尔一笑，总算松了口气，明白了夏茗语是真的没有因为许茂的话而生气。
“那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还要接着打，加油！”卢小沅说。
夏茗语比了个“OK”的手势：“收到。”
之后卢小沅回自己房里去了，房间里就剩下夏茗语一个人，没有卢小沅的叽叽喳喳，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许茂说那些话，夏茗语听了其实是心有不甘的。从拿到剧本到进组，一共只有十几天，除了被女鬼追得上串下跳慌张保命的时间外，所有的精力，夏茗语都放在剧本上了。
然而现实就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观众只能看到一个演员最后交出去的作品，而不会去认同“他已经很努力了，他已经尽全力了”。
有多努力，观众不在乎。
夏茗语并不会为许茂说的话而生气，但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不甘心。
第二天还是继续打。
这一天拍摄的进度比之第一天要好一些，至少没有再出现卡在一个镜头上的情况。
郑莹莹还是没回剧组，缺了女主角，戏也得继续拍。
比她人先回剧组的，是她上了热搜的消息。
郑莹莹离开剧组的第三天，卢小沅在夏茗语拍戏休息的间隙中，拿着手机给夏茗语分享自己自己刚看到的消息。
“郑莹莹，狐仙托梦？这是什么？”夏茗语把手机还给卢小沅。
卢小沅兴奋地说：“郑莹莹不是请假去参加访谈节目了嘛，她在节目里说了自己梦到狐仙的事情，结果就上了热搜了。别说，连带着《捉鬼》这部剧都搞到了一波关注度。”
夏茗语没说话。
卢小沅对这件事十分好奇，捧着手机不断翻看下面的评论。
“夏哥，你说郑莹莹是不是真的梦到狐仙了啊。”
“不知道，反正……”夏茗语若有所思的样子。
卢小沅好奇地追问：“反正什么？”
“反正我要是梦到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是绝对不敢往外说的。”夏茗语回答。
“但是郑莹莹这样……也确实吸引到不少关注啊。”卢小沅面露犹豫之色，“那么多人挤破头求一个关注度，郑莹莹这样也算是一条聪明的途径……吧。”
“聪明还是不聪明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夏茗语顿了顿，微微偏过头，小声对卢小沅说，“我只知道，我最开始能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还很小，有时候在街上看见它们游来游去，因为害怕就一直盯着它们看，怕它们向我靠拢。结果，它们发现我在看它们之后都来追我了，后来我就学乖了，走在街上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被追的经历真的就变少了。”
“郑莹莹这样大肆宣扬自己那方面的事情，岂不是……”卢小沅皱了皱眉。
夏茗语恢复成端坐：“那我就不知道了。”
三天之后，郑莹莹拍完了广告，上完了节目，总算回到了剧组。
她本来就一直在卡戏，出去了一趟更是把入戏的感觉抛到了九霄云外，回剧组第一天，每场戏都要卡半天。赵益本来算是个对演员不错的导演了，即使黑了脸也少有说重话的，这一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着脸把郑莹莹给说了一顿。
郑莹莹被赵益说的时候态度倒是很诚恳，不住地道歉认错，并保证不会再请假了，然而赵益一走，脸上的歉意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转头就坐在一旁玩起了手机。
夏茗语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对郑莹莹的表现固然有不满，可他自己却没有立场可以去指责郑莹莹，一想到接下来还有一部综艺要跟郑莹莹合作，心里就多了几丝惆怅，只能在内心里叹息一声。
“唉……”
夏茗语一愣，心想，我叹息出声了吗。
随即才发现，叹气的人原来是站在自己附近的安雨桐。
安雨桐发现了夏茗语在看自己，立即收敛了脸上鄙薄的神情。凭着之前安雨桐和郑莹莹的相处来看，夏茗语大概明白，她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看到了郑莹莹的行为，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安雨桐走到夏茗语身边，温婉一笑：“夏哥，你今天的戏拍完了吗？有空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夏茗语可不敢随随便便跟她出去吃饭，他和安雨桐又不熟，天知道出去吃个饭会不会有狗仔等着拍照片。在甄芸的规划里，夏茗语是要和郑莹莹绑定宣传一段时间的，他可不敢跟其他女艺人闹出什么绯闻来。
而且夏茗语待会儿还有一场戏，正好推脱掉了。
安雨桐脸上露出一丝遗憾表情，随即被她掩盖过去，只甜甜地笑了笑，就跟夏茗语告别，回酒店去了。
这天拍完戏又是天黑了。夏茗语在剧组蹭了顿盒饭，吃完之后才回去酒店。
在酒店楼下刚好遇上郑莹莹，两人便一同上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夏茗语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开口了：“郑莹莹……”
“嗯？”郑莹莹转头看向夏茗语。
“我听说……你能看见些奇怪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啦……”郑莹莹笑了笑，“就是有时候会遇到点奇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就像这次拍戏，演了个小狐妖，没想到真的梦见了狐仙，就还挺有意思的，对吧。”
“呵呵，是，是啊，挺有意思的。”夏茗语干笑着符合了一下，“我看到热搜了。”
“是吗，看来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有意思，才会这么快就上热搜吧。”郑莹莹笑得眼睛弯弯的，看来颇为自得。
“嗯……”夏茗语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多管一管闲事，“我以前听到一个说法，说鬼都很喜欢去找看得见它们的人的麻烦，尤其是夜晚在街上，如果和鬼对上视线，它就会追着你跑，所以对鬼魅一类，最好就是当做没看见，不知道。”
当然，并没有谁告诉过夏茗语这样一个“说法”，只不过是夏茗语结合自己的经历现场随便编了编，委婉地提醒郑莹莹不要老是把鬼啊妖啊挂在嘴边，尤其是还拿到电视上去宣传。
然而郑莹莹却满不在乎的样子，语调中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还有这事啊，那还真是有意思，以后有机会可以跟人分享一下。想不到夏哥也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有兴趣。”
夏茗语皱了皱眉，看来郑莹莹不但没理解自己的劝告，甚至还打算把自己说的话放入了以后上节目可以跟观众分享的素材库里。
夏茗语心中叹息了一声，自己提醒她一下，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不听，不管是真的梦到狐仙还是假的梦到狐仙，以后的事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结果了。
叮。
郑莹莹所住的楼层到了，她跟夏茗语道了个别就走出了电梯。
她出去的时候，夏茗语才发现，郑莹莹后腰上，印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的手印。
夏茗语正疑惑着，想着片场附近有小孩子吗？
突然浑身一凉。
他看见一个小男孩从电梯里跑了出去。
刚才电梯里明明只有他和郑莹莹两个人，这个小男孩却是从电梯里跑出去的！
电梯门即将关闭，透过门缝，夏茗语看见那小男子回头对自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接着便跟上了郑莹莹，走在她身边，而郑莹莹则像根本没看见这个小孩似的，自顾自地走着。
那小男孩的高度，刚刚好伸出手，就可以够到郑莹莹的后腰。
直到回到房间内，夏茗语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虽然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孩，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个厉鬼，身上有着明显的非人的痕迹，但照刚才的状况来看，夏茗语几乎已经可以断定，那个小男孩肯定不是人类。
狐仙托梦这一说，夏茗语心里是不太相信的。狐妖本来就是玄幻题材电视剧里的热门角色，演过狐妖的，不说女演员了，就算是男演员都有一堆，也没见谁被狐仙托梦的。
然而那个小男孩，却是自己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夏茗语掏出手机，迅速地输入号码。
出于某种逆反心理，夏茗语没有把这个号码存进手机里，但骗不了自己的是，这个号码已经被存进脑袋里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那头传来徐致远懒洋洋的声音：“已经下班了，下班了，不是要命的事就明天再联系啊，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