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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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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茗语质疑，徐致远也没生气，反而露出赞同的表情：“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都知道幻境里出现的人不能轻信了，不错。”他摊开双手，“需要我提供点什么来证明？”
“那就……”夏茗语想象对卢小沅一样，问点以前两人相处时的事来判断一下真假，刚一开口，却卡住了。
虽然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那女鬼假扮卢小沅，看上去好像有了卢小沅的一段记忆，但是她前脚以“送戏服”为借口进了夏茗语家的门，后脚真的卢小沅就提着戏服上来了。因此，夏茗语姑且判断，女鬼没有办法读取一个人过往的记忆，所以他才选择问卢小沅两年前初见时的事。
然而这个方法对徐致远却行不通，因为他是被女鬼纠缠在前，认识徐致远在后。那女鬼神出鬼没的，夏茗语并不能确定这几天来他跟徐致远相处的种种细节有没有被女鬼偷看去。
见夏茗语有些为难，徐致远主动说：“幻境内你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象，即使你要求我现场给你表演一下我家传绝学，也是不可靠的，现实中女鬼的幻象并不能模仿出别人的法术，然而幻境中视觉听觉嗅觉都由她控制，无论我做了什么理论上只有徐致远能做的事，都有可能是幻象。在不依靠法术帮助的情况下，辨析真假的唯一办法是询问女鬼无法回答然而询问对象应该知道答案的问题。然而可惜的是……我们两并不熟悉。”
徐致远无奈地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你可以问我老家在哪，小时候上没上树偷过果子，挨过家里人几顿打，我当然可以回答，女鬼并不知道答案，但是从你的角度来看，你也并不知道这是真实的答案，还是女鬼的谎言。”
夏茗语：“所以结论是，我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来辨别你是本人，还是女鬼假扮的。”
徐致远歪了歪头：“回答正确。”
然而夏茗语却舒了一口气，原本紧张而戒备的神色稍稍舒缓，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放松。
“虽然不能证实，但是我觉得你是真的。”
“哦？”徐致远有些诧异，“你怎么判断的？”
夏茗语撇了撇嘴角：“就那女鬼的渣渣演技，我不觉得她能把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演出来。”
“哟嚯？”徐致远挑了挑眉，“你这判断方式，另辟蹊径啊。”
“你要是见过女鬼假扮卢小沅时的样子，就能知道她演技到底有多差了。”
一旁的卢小沅一听，女鬼居然还假扮过自己，吓得寒毛倒立，抖了三抖。
“那、那、那，那女鬼还假扮过我啊！”
夏茗语目光温柔，拍了拍卢小沅的肩膀，决定不告诉他，不止女鬼假扮过他，车库里那只真面目都没露就被徐致远收拾了的鬼也假扮过他。更有甚至，那天在公司还有一个鬼直接上了卢小沅的身。
“先不说这些了，跟我走。”徐致远说着从夏茗语和卢小沅身旁走了过去，一头钻进了楼道里。
“去哪儿？”夏茗语问，“离开幻境吗？”
“不。”徐致远回过头来，嘴角一勾，“去找那女鬼，跟她正面刚。她来得容易，想走？哼哼哼。”
楼道昏暗的光线，印得他脸上的笑容若带三分狰狞。
“夏哥……”卢小沅往夏茗语身边缩了缩，“你这朋友看着也有点吓人啊。”
夏茗语以手掩口，微微偏头，跟卢小沅咬耳朵：“我觉得……这应该叫吓鬼。”
“快跟上。”徐致远在前面喊。
两人不敢落下，连忙跟了上去。
卢小沅问：“我们往下走能出去吗？刚刚我跟夏哥少说下了一百层楼，但不管我们怎么走，最终还是在十三层。”
徐致远头也不回：“放心放心。”
卢小沅脸上忧虑神色还是没有消去，只是眼下他也没别他法，只能跟着一起下楼了。
走到下一个楼道口，卢小沅探头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显出惊喜之色。
“是十二楼！十二！”卢小沅几乎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夏茗语心里也是一喜，不过他没有卢小沅这么激动，因为在确定徐致远是本人的时候，夏茗语就已经有了安全感，此刻终于逃离了十三层，也是预想得到的结果。
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卢小沅精神为之一振，之前的疲惫都抛开了，扶着夏茗语一路小跑着往楼下冲。夏茗语也不想在这无比压抑的楼道里久待，也顾不得腿上的痛了，一路跑得飞快。
转眼，三人就来到了底楼。
“夏哥，我们要出去吗？”卢小沅突然停住脚步，“现在是下班时间，小区里估计来来往往都是人，你这……我来时把车停在车库里的，我们直接去车库吧。”
“不用担心。”徐致远走向大楼正门，走到门口才停住脚步，面朝着外面，“外面不可能有人。”
夏茗语也说：“你忘记了我们是在幻境里吗。”
“对啊！”卢小沅这才想起这一环来，“主要是下楼下得太顺利了，又是白天，外面还亮堂，一瞬间就没有闹鬼的实感了……”
他扶着夏茗语走到徐致远身后，越过徐致远的背影，两人一起看到了外面。
大楼正门外是一小片空地，空地周围三条岔路，而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花坛，种了几株红色的杜鹃，这个时节开得正艳。而花坛旁，穿着红色长裙的女鬼正直直地站在那里，用幽怨和狠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夏茗语。
方才两次撞见女鬼，卢小沅都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夏茗语拽着跑了，到现在三人一鬼静静对立站着，卢小沅只觉得腿都软了。
夏茗语幽幽开口：“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想到了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不……”夏茗语说，“我想到了杜鹃啼血……你别说这杜鹃花衬着红衣女鬼，这场景还挺漂亮的，我记得《捉鬼》里有一章就是讲的一个红衣女鬼和平困书生的故事，回头我建议建议赵导试试用杜鹃花来布景。”
“夏哥，如果不是我一只手扶着你，我一定会为你的敬业精神用力鼓掌。”
徐致远说得不错，本该是来往行人最多的下班时间，此刻却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看来他们还处在女鬼掌控的幻境中。
那女鬼一直死死盯着夏茗语，目标非常明显，但徐致远就挡在夏茗语面前，女鬼最终将怨毒的目光移到了徐志远身上。
徐致远迎着女鬼的目光，面不改色，双手作拳，在胸前轻轻一撞，金色的光芒如丝线一般在他的手臂上一闪而过。
女鬼尖叫着扑了过来。
“追了你几个月了，今天老子就要在这儿把你给揍趴下！”徐致远狞笑着迎了上去。
幻境之中，搞出什么动静来也不怕，徐致远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跟女鬼动起手来那叫一个畅快，不一会儿，方才被夏茗语赞美过的杜鹃花坛就被这一人一鬼给拆成了碎片。
夏茗语说道：“刚才我觉得我在拍恐怖片，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徐致远将女鬼掀翻在地，一拳砸下去，女鬼瞬间化为虚影，闪到了一旁，徐致远一拳砸中地面，小区里铺的大理石地板顿时碎成了几块，“我觉得我改成拍动作片了。”
“夏哥，我们就站一旁看吗？”卢小沅问。
“你想上去帮忙吗？”
“不不不不！”卢小沅顿时把头摇得飞快，“我看那位大哥跟女鬼打得挺开心的，我给他助助威就行了。”
因为是在幻境之中，女鬼的身形飘忽不定，或真或假，徐致远无法完全掌握她的行踪，也就无法对她造成行之有效的伤害。而在一段攻击之后，女鬼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徐致远站在原地停下，小心戒备着。
突然他神色一变，转头看向夏茗语这边。
女鬼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夏茗语和卢小沅面前。
“快跑！”
徐致远喊了一声，向着两人冲过来。
然而他毕竟隔了一段距离，已然来不及救援。女鬼猛然扑直向夏茗语，慌忙之中，夏茗语一把推开了卢小沅，而自己却被女鬼一把掐住了脖子。
窒息和冰冷的感觉随之而来。
女鬼凑近了，死死地盯着他，夏茗语正好跟女鬼对视上，只能看见她眼里溢满的怨恨。
“负心人，我要你来陪我！”
女鬼嘶吼着将夏茗语往旁边一按，撞上了一旁的墙，夏茗语的头在墙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撞得眼前发黑。忽然间，他感觉到一阵寒风。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阳台边上，再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家中。
而女鬼还在夏茗语面前，掐着夏茗语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夏茗语一直在保持体形，在男性中确实算偏瘦的，但好歹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却被这女鬼轻而易举地举起来了。
“放、放手！”
夏茗语抓住女鬼的手，想要掰开，然而女鬼的手就像钢筋一样，冰冷而坚硬，任凭夏茗语怎么掰，丝毫没有反应。女鬼举着夏茗语，走到阳台边上，伸出手，让夏茗语悬空在阳台外。
二十二层的高楼，风凛冽地吹着。夏茗语本来是想掰开女鬼的手，此刻却是紧抓着女鬼的手臂不敢放开。
女鬼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哈哈，死吧！”
她松开了手，整个身影有一瞬变得透明，夏茗语只觉得手上一空，顿时，从二十二楼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