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话、历余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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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琳四下张望一圈，除了骤降的温度，也没发现哪儿不对。但看叶律脸色也不像在和她开玩笑，当即问道。
“什么影子？这房间可就我们两个人啊！”
“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叶律咬咬牙，生硬吐出几个字，下一句就把姜文琳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些东西不是人。”
不是人三个字出口时，室内的灯光没来由的闪烁了几下，似乎是电压不稳滋滋的响了几秒，工作台下的柔光灯突然啪的暗了。姜文琳吓了一跳，“啊”的惊叫出声，两只手已经是抓上了叶律的胳膊。
“师妹啊，你别吓我，这儿真闹鬼？”
她说这话的声儿都是颤的，叶律虽然强自镇定，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此刻脸色已是刷白。古剑周围的黑气并未因黑影的凝结成型而减少消散，反有聚拢趋势，那些影子越聚越多不多时已是黑压压一片。那些黑影就在离她们两米开外距离停下，将两人围在中央，然后在没有动作。周围的温度又低了几分，姜文琳哆嗦的双手抱肩搓了搓，唇齿都在打颤，时不时还扫一眼空调出风口。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什么情况。”姜文琳看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越发心虚，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拨出一个号码，只短短几秒钟，她又无力的垂下头，对着空气就跺了一脚，又敲头转了半圈。
“没信号！”
“别费劲了，没用的。”叶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话却是说给身边这位说的。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
“难不成就这么等死啊。”
姜文琳继续嚷着，吵得叶律更是心烦，刚想出言呵斥她几句，工作台上的古剑就有了变化。台上满满的红褐色粘稠锈渍，竟一点一点朝着剑尖流去，想是有什么巨大的吸力将之吸引过去。那些锈渍就在她眼前，一点点的消失了。
随着锈渍的消失，眼前黑影开始消散成黑色雾气，也渐渐溃不成形。也不过片刻功夫，古剑竟发出了嗡嗡的低鸣，剑身咯咯的颤个不停，而那些本来快要消散的雾气瞬间暴涨，人影再次凝结成型。
古剑无声悬在半空，剑尖直指两人方向。
室内静的出奇，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那柄剑。
“师妹…它这是…”
身形一晃，叶律已经猛地将她拉倒了右侧位置，姜文琳一个踉跄，惊叫出声“啊…”
“往那儿跑！”叶律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乎是喊出来的，姜文琳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推了一把，身体下意识的就向前冲了几步，刚要回头看，就听身后叶律的声音再次响起：“跑！别过来。”
姜文琳被她这么一吼也真没有回头，一直跑到另一个摆放玉剑的玻璃柜前才停下，急忙就回头去看叶律。叶律脸色较之刚才又白了几分，下唇也被自己咬破，似是在极力克制。隔着这么远距离，姜文琳可以清楚的看到，叶律右手紧紧抓着左臂，指缝间有鲜红液体渗出。再看那剑锋，不知何时竟也染上了一抹红。
方才就在姜文琳说话时，周围的黑影毫无征兆的朝她扑去，叶律下意识拉了她一把，等她回过神，再去看那剑，已经是来不及了。剑到身前，黑影纷纷让开路，叶律一咬牙，还是先把姜文琳推了出去，自己却躲闪不及挨了一下。
“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还死不了。”叶律说话间身子侧了下，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姜文琳看不见黑影，就看见那漆黑的剑锋闪了几个弧光，撕拉擦过叶律的衣服，贴着耳侧划了过去，划下几缕黑发。
叶律还想再退，脚后跟儿砰的就磕到了硬物，来不及停下脚步，后腰已经顶到中央的金属平台。就这么一晃神，身形慢了半拍，漆黑剑锋再次直逼上来，叶律心都快跳出胸腔，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叶律！”姜文琳惊呼出声，仿佛下一秒眼前这个人就要被劈成两半。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一室寂静。
没有等来刀切斧劈的痛感，叶律有些恍惚，缓缓的睁开眼。姜文琳捂着嘴似乎受了惊吓，而那柄古剑就贴着自己的脖颈凌空悬着，嗡嗡的震颤低鸣。
“这就是你鸽我的理由？嗯？”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这个不冷不热的调子就知道是谁。叶律是及不待见玄参的，但此时此地听到她的声音，竟莫名松了口气。要是她没猜错，这剑之所以没削了她的脑袋，全仰仗玄参出现及时。
方才情况太过糟糕，姜文琳甚至没留意玄参是怎么进来的，等听到那句兴师问罪的话，玄参就出现在离门不远处。大门依旧紧闭，姜文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下一秒已变成了低吼：“玄参，先救人！那把剑有古怪！”
玄参恍若未闻，踩着高跟滴滴哒哒走到叶律身边，挑眉轻笑道：“叶小姐可是说了，和我不熟。”
叶律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听了她这话后，青一阵红一阵，难看到了极点。她知道玄参这句话开口意味着什么，就像那晚在鹿台山一样，她这是又一次要把自己推出去了。可不熟这话的确是自己先说出口的，让她此刻收回，她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玄参看她这副纠结又气恼，恨不得要用眼神剜了自己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背着手转头不知同谁说话：“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放你出来，你却要杀她，这是什么戏码？”
回应她的是那柄凛着寒光的剑，古剑听了她这话安静了几秒，之后嘶鸣越发的厉害，连带着室内的金属也都嗡嗡直响，震的人耳膜都要穿个窟窿。
“你同谁说话呢？这么没礼貌。”
玄参眉头微微皱着，两指微屈虚弹了下剑身，“噹”的一声响，那剑竟被弹出去三五米远。她也不看叶律，径直朝着那剑去，古剑咯咯的抖个不停，与刚才的凌厉不同，这会儿倒像是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恩将仇报？”
她话语一出，那剑又嗡嗡的一阵响动，像是在回答她的提问，玄参点了点头，有继续道：“我晓得了。”
玄参这些怪异的举动落在姜文琳眼里，显得很是诡异，一人一剑这样对峙，玄参的自言自语衬托的气氛格外恐怖。姜文琳已经到了叶律身边，小声问道：“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都能看到？”
叶律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只能看到黑影，至于那柄剑怎么回事儿，她也是云里雾里。在叶律这儿得不到答案，姜文琳又转头去看玄参，此时玄参已经是握剑在手，左手虚画了几个手势，又咬破指尖滴了两滴血在剑上。那剑先是一阵躁动似要从她手上挣脱，不肖片刻功夫就再也不动了，两人定神望去，哪里还是方才漆黑耀光的宝剑，分明就是先前看到的那锈迹斑斑模样。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柳老师，我是不是在做梦？”惊魂未定，姜文琳揉了揉眼睛，定定望着玄参手里锈蚀的青铜剑，眼睛瞪得老大。玄参只瞧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半句话不多说，那目光若有似无就扫过面无血色的叶律。大门没有一丝悬念被打开了，玄参前脚刚踏出去，姜文琳跟在身后又喊了一声。
“你等会儿…你手里那把剑…”
“你想要回去？”
“哎不是。你喜欢就送你呗，不过刚才那个事儿，还劳你解惑。我可是听说，这是灭魂。既是神器怎么会行凶？”姜文琳尴尬的笑笑，这剑再值钱也不及她的命值钱，玄参既要带走，也省了她一桩麻烦事儿。
“灭魂？”玄参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道：“西贝货罢了。怎么？你们当真了？还除锈？那是前人镇压里头东西的封印，竟被个傻子误打误撞给消去了。”说着又瞟了眼叶律。
“你又怎么断言它不是？”叶律回敬她一个眼神，说话的声音却轻飘飘透着无力。
“我说它不是，它便不是。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柳小姐能否解释下，又是这么巧，你就出现在了这里。”
“师妹啊…其实玄参是…”姜文琳已经听出了话头不对，本想说两句圆场，然而玄参先开口打断了她。
“我为什么要同你解释？”说罢，玄参头也不回的就超外走。
“柳参商！”叶律被气的不轻，脑袋一热就跟着追了出去，方才神经绷得紧还没察觉什么，这会儿一跑就觉得脚下轻飘飘像踩了棉花。姜文琳随后追了出来，在身后喊着两人名字，奈何没一个搭理她。叶律没跑出太远，似乎已经力竭，大口喘着气，连额角也满是细汗，她的脚步慢了下来，不多时就被姜文琳追上。
“别追了师妹，她就这样…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眼前的叶律晃晃悠悠身子一软，朝她相反方向就倒了下来。眼看人就要倒地，姜文琳想伸手去抓，有人已经先一步扶住了叶律。
“扶一下。”玄参将人一把塞姜文琳怀里，右手又举起那柄剑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姜文琳见她还看着剑，想是要开口提醒她，先送人去医院，谁知玄参竟在她眼前上演惊人之举。
在她未及反应的一瞬间，玄参猛地一甩手中剑，朝着身边的一扇厚重防盗门劈去，咔哒一声，剑就在她眼前，裂开了一个口子，那门也好不到哪里去，深深被砍了一个凹陷。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蛮力，再两下下去，那剑竟断成了两截。玄参并不太在意，随手扔了手里半截断剑，就从姜文琳那儿接过叶律。
“走了，去医院。”姜文琳被玄参这么一喊，也回神了，又是心疼的看了两眼地上的断剑，抿抿嘴就去按电梯。出了小楼保安立刻迎上来，似乎相对姜文琳说些什么，又看眼前三人似乎哪里不对，只喊了一声姜总。姜文琳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吩咐一名保安开车三人同往医院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话、历余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