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话、灭魂之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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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叶律并没有离开铺子，早早结束营业后就歇在了楼上休息间，第二天梁叔并不曾来店里，叶律带着几个年轻人忙活了一阵，直到午饭过后才吩咐小张看店，自己要出门一趟。
明都酒店位于Y市郊区的一个创意产业园附近，地处偏僻，下午一点过后更显清冷。早年这明都叶律也来过几次，还算是熟，把车停放好后便径直去了一栋不起眼的小楼。楼层并不算高，将将六层，平时并不开放，只有极少数公司开年度大会或是明都组织慈善拍卖才对外开放。
小楼门口立了两个保安，见有人来立马上前告知这处不对外开放，又问询眼前女人要去哪儿。叶律摆摆手递上张名片，年轻保安接过名片只看了一眼，神色立马变了。
“小姐稍等片刻，容我请示下姜总。”
那名年轻保安转身朝小楼里去，叶律也不勉强，嘴上应了声：“你和她说，我赶时间，过了两点我就不进去了。”
小保安听了这话明显脚步一顿，然后不自觉又加快了脚步。不过三五分钟，就瞧见有人从门里出来，叶律眯着眼睛打量来人，那人也不客气的上前去牵她的手，笑呵呵道：“师妹可真是准时。请吧。”
叶律胳膊被她挽着，下意识跟着人往里走，走了有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宽敞办公室。说也奇怪，这陈设简单的过分，只有一张大办公桌和身后孤零零几排柜子，桌上柜中也是空空荡荡。姜文琳将她拉到桌子后面一排柜子那儿，也不知摸了什么开关，墙后露出一部小电梯来。
姜文琳也不避讳，按下一串数字又刷了电梯卡，带着叶律进了电梯。
“你这儿倒像是个军工厂，这两层看来是藏了不少好东西了。”叶律眼睛瞥了眼电梯按钮，她们要去的是负一层。
“也没什么，都是最近准备上拍的东西，待会儿完事儿了有兴趣带你看看。”姜文琳笑意不减，拉着叶律出了电梯左拐右拐的又进了一个房间。这个地下一层空间还算大，和地上建筑面积不相上下，叶律的目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带着难掩的讶然神色。
室内物品呈回字形摆放，各色器械物品一应俱全，左手边两个玻璃展柜内分别摆放着两柄古剑，一柄是她在照片上看到的锈蚀古剑，另一柄只是普通的玉质短剑。室中央是一个金属平台，上头空无一物，被灯光打着映出一道人影来。
叶律走到陈列着玉剑的展柜前，微弯下腰仔细打量这柄剑，心中竟莫名划过一丝异样感觉。玉剑通体光洁莹白，透着一股子温润气质，剑格虽只雕琢简单的云纹，倒也端庄大气。昨天姜文琳似乎说过，这玉剑是古玩 店老板半卖半送的赔礼，现在看来，如此贵重下本钱的赔礼，倒真是有诚意。
如此想着，叶律不自觉多看了姜文琳两眼，笑道：“你倒是下本，我还以为你这是把研究院的实验室搬了来。老师若是见了，一定会说，不搞科研可惜了。”
“不过方便瞎折腾，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家里实在没人才抓了我这个壮丁。”
叶律的目光由那柄玉剑转到姜文琳脸上，看她那笑嘻嘻浑不在意的表情，也冲她笑笑，有以她标准教科书式的声调开了口：“姜家到你们这一辈据说个个都是人才啊。你哥哥姜文瀚，两个堂妹姜文卿姜文嘉也都是极其出挑的，尤其是姜文卿，年纪和我相仿却是厉害的紧，要不是她离家出走，怕是如今在这儿和我说话的也不是你了吧。师姐。”
姜文琳的目光明显闪烁了下，随即又恢复了笑意。
“你可真是八卦。”
“我不止八卦，还出了名的小心眼儿。”
说着叶律也不看她，顾自走到那柄锈蚀古剑前，也不知是按了哪里，玻璃隔尘罩缓缓的降落打开。叶律扭头往右边一排柜子走去，翻找了两下摸出几个密封袋快速拆开其中一个，取出一副医用塑胶手套戴好。
她的动作很轻，慢慢托着剑柄剑身将剑平稳放置在右侧的工作台上。姜文琳也不做声，眼瞅着她又是一通翻找，拢了一些瓶瓶罐罐、试管溶剂和工具到身前，似乎这样叶律还是不满意，歪了下头又打开工作台底下的柔光灯，这才端坐台前开始摆弄试剂。
几支试管来回调转间又回到了试管架上，她也不着急动作，右手持一把小巧手术刀，左手持一个镊子，小心翼翼揭开面上大片的锈蚀。这一过程耗时耗力，叶律的手却是稳的很，姜文琳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身侧，一动不动托着下巴观看，她却浑然不觉。
厚厚一层锈蚀被除了大半，剑身显得轻薄许多，许多地方也都开始露出原本的花纹。叶律放下手中手术刀镊子，又换了一组玛瑙修光刀，贴着剑上纹路走了几遍。有些侵蚀厉害的地方她也不敢贸然下手，搁下手里工具后，才取了早早调配好的试剂，用棉签蘸了些许涂抹静置。
约莫二十分钟后被抹上溶剂的表面开始有了细微变化，叶律歪着脑袋看了两眼，又将其余试剂也都均匀涂抹在剑身锈蚀处。玻璃刀游走在纹路缝隙上，发出嘎嘎的声响，有细小的红绿色锈蚀一点点浮出。叶律左手拉了一支小型水枪，拉开些距离冲去表面的杂质。
经过这一番冲洗，古剑已露出原有的样貌，通体黑漆，剑身剑柄皆錾刻飞金暗纹，剑锋在折光灯下还隐隐闪动着寒光，一尺之内都能感觉到寒意。
叶律拿起宝剑，小心避开剑锋上下检视一番，又将剑重新放回工作台上。就在剑放稳的一刹那，她的目光没来由一紧，眉头微皱，摘下手套随手扔在工作台上，转头看向姜文琳。
姜文琳正盯着这剑咋舌，也没注意叶律正盯着自己，还乐呵呵的开心：“师妹好手艺啊，难怪老师舍不得放你走。”
“奉承的话就先免了，我且问你，这剑你是怎么得来的？”
“昨天不是说了，古玩店老板那儿买的。”
叶律此刻面色已经不对，姜文琳却浑然未觉。
“到底是哪里得来的？！”
叶律语气又加重了几分，姜文琳也听出了不对，抬头望向身侧的人，就看她脸色很是难看，自己却不甚明白这是怎么了。
“古玩店买来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怎么，这剑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可知此剑出处？”叶律指着台上静静躺着的古剑，姜文琳则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就听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灭魂。”
“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第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不逢魑魅…你说这是传说中的越八剑，灭魂？不可能啊，传说中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一个古玩店老板手里。”
“不可能？”叶律反问一句，伸手指向剑身一处，虽不甚明显，却也能分辨出是篆书的漆黑魂字。
“你可听说了楚墓的事儿？呵呵，可笑那么些人追着神器跑，竟不知这东西已经到了你姜大小姐手里。”叶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一分嘲弄，姜文琳却不知她这一丝多余的情绪为何产生。
“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喽？”
“便宜？恩？”叶律突然噗嗤笑了一声，挥挥手说道：“就怕这便宜不那么好捡，反而给你惹一身麻烦。师姐可想好了，横竖我不掺和。守着这么大一宝贝…师姐以后…”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笑意就凝住了，慢慢便了脸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工作台上方才那些被冲下的锈斑水渍。
刚才已接近透明的水渍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混合些浓重铁锈味儿，好似黏稠干涸的血迹，难闻的紧。叶律下意识退了两步，右手捂着鼻子，尽量虚掩鼻息。那柄古剑已经静静躺在工作台上，周围的温度却又降了一些，似乎是看出哪里不对，姜文琳看了两眼叶律就要上前查看。
“别过去，有些不对劲。”叶律一把拉住姜文琳，对她摇了摇头，又拉着她后退几步。
“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感觉有点冷？这里明明是恒温的，空调坏了吗？”
“先别管那么多了，慢慢后退，先出去。”叶律压着嗓子并不敢大声说话，拉着姜文琳一点点后退，直到靠近室中央的金属平台，叶律才有些不满的嘶了一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跟见鬼了一样。”姜文琳一脸茫然，甩开叶律抓着的手，扭头走了没几步就到了门边，门把咯噔扭动了几下，却没有丝毫反应，很显然她们被锁在了这间房间里。
叶律只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盯着眼前的工作台，眼睛一眨不眨，似乎那边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门打不开了！这地方只有我和几个外勤能进来，今天我特意吩咐人不许进来，怎么会被锁。”姜文琳说着，很是不满的大力踹了一脚门，这一脚下去，只是一声闷响，那门文丝未动。
“我说真见鬼了你信吗？”叶律扭头看了眼姜文琳，满脸都写着无奈和纠结。
就在刚才姜文琳踹门的时候，她就看见那柄灭魂被层层黑气缠绕，随后那些黑气慢慢的凝结成一个个黑影，就朝着她们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就算不清楚黑影是什么，她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那份危险。
“你不是开玩笑吧。刚才你可说了，这是灭魂。这么件神器在这儿，还能撞鬼？”姜文琳说话间已经走到她身边，表情有些夸张的指着古剑。
叶律摇摇头，面色依旧凝重，沉吟了片刻道：“你看不见吗？那些影子。我们…被包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话、灭魂之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