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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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地牢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奥米克戎和艾普西隆走进地牢。
他们收到的任务是押送大魔王前往刑场，却没想到关在地牢中的是堕天使欧米茄。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奥米克戎和艾普西隆还是很快就回过神，直接将欧米茄押送到刑场，全程都没有和欧米茄说一句话。
但这才是神使们正常的反应，阿尔法前两天的举动，太过失格了。
刑场的正中央是巨大的石制十字架，欧米茄被吊在十字架上。
在欧米茄的周围，站满了神使们。神站在刑场里的看台上，和欧米茄遥遥对望。
神使们受邀观看大魔王的处刑，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位堕天使面临处刑。
这一万年来，神界多出了不少神使，他们没有见过欧米茄，也没有见过有着六翼的堕天使。但也有许多见过欧米茄的神使，他们小声向那些神使们介绍欧米茄过去的种种。
一时间，刑场变得有些嘈杂。
阿尔法对神示意后，带着一把剑来到欧米茄面前。
这把剑名叫制裁之剑，这是一把专门用来处刑的剑。
制裁之剑的剑身是十字架的形状，镀着一层纯银，剑柄上镶嵌着带着圣洁之力的宝石，在剑刃的表面还刻满了符咒。
在符咒的作用下，被制裁之剑洞穿心脏的人会化成灰。
欧米茄看着面前阿尔法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又看向神。
神的脸上有表情，这表情欧米茄很熟悉，他在魔界的那一万年见过不知多少次这样的表情——
那是胜利者的表情。
31.
欧米茄突然发现阿尔法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
阿尔法将剑举在胸前，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可阿尔法虽然做到了面无表情，但他原本毫无起伏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为什么会成为堕天使？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欧米茄低下头，不愿再看阿尔法。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事实的真相。
什么在魔界的日子不好过，其实都是欧米茄自欺欺人的借口。
阿尔法的实力比欧米茄高出不知多少，当年欧米茄堕落到魔界能迅速打败七魔王成为魔界统治者，如果换成是阿尔法堕落到魔界，他只会做的更好。
欧米茄心里清楚，他始终不肯说的原因，是他不相信阿尔法。
他不相信阿尔法和自己对峙万年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他也不相信以阿尔法的实力会找不到自己的踪迹。
最重要的是，他不敢相信……自己在阿尔法心中的分量高于神。
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何必让自己看到残忍的真相呢。
32.
在欧米茄成为堕天使前，他曾经和阿尔法是伴侣的关系。
或许，以魔界的观点，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伴侣——因为他们从未有过牵手、拥抱或者更亲密的举动。
但那时候的他们形影不离只有彼此。更何况，是阿尔法提出要成为伴侣的。
哪怕隔了万年，欧米茄仍旧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前一晚，欧米茄强行拖着阿尔法去了酒馆，却一不小心喝多了。
等欧米茄在阿尔法的床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面无表情站在床边的阿尔法。
欧米茄下意识地觉得自己酒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没想好该如何跟阿尔法解释，阿尔法就开口了。
“要做伴侣吗？”
明明是一句没有任何起伏的话，却轻易地在欧米茄心里炸开了花。
阿尔法是八翼大天使长，是神最偏爱的神使，更是欧米茄眼里的艳阳。
但欧米茄从不敢表露心迹，因为神不会允许他创造出的神使脱离他的掌控。
欧米茄所作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向阿尔法提出组队。
能够和阿尔法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对于欧米茄来说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事情，从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听到阿尔法说出这一句话的一天。
欧米茄刚想开口，阿尔法就制止了欧米茄。
“你不用给我回答，我知道你的意思。”阿尔法低声说，“神对我的限制比较少，所以我可以说这话，但你不行。”
很快，大天使长阿尔法独宠炽天使欧米茄的传闻就传遍了神界。
他们变得形影不离，相处起来也变得更加默契，很多时候不需要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有神使曾问过阿尔法，为什么会这么偏爱欧米茄。
阿尔法说，因为欧米茄独一无二。
33.
传闻在神界沸沸扬扬了三个月后，神召唤了欧米茄。
神给欧米茄布置了任务，让他独自去清剿色i欲魔王派遣到人间的魅魔。
清剿任务很顺利，那些魅魔并不是欧米茄的对手，但在欧米茄准备回到神界时，出了意外。
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类女性，一名衣着破旧、瘦弱、枯槁的老妇人。
老妇人跪在欧米茄的面前，声泪俱下地问欧米茄，为何要杀了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欧米茄说，那名年轻人受到魅魔蛊惑，犯下了色i欲这一项原罪，只有死亡才能净化他的灵魂。
那位老妇人颤声说：“可他和自己的妻子……两个相爱的人会有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这也是原罪，那人类该如何繁衍？”
欧米茄回答不出来，迄今为止他都是听从于神的命令行事，哪怕他再怎么享受人类的生活，他也没有考虑过人类和原罪的联系。
第二天早上，老妇人的尸体被村里人发现了。
她用横梁和床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老妇人绝望的眼神在欧米茄心中挥之不去。
欧米茄没有选择结束任务后立刻回去报告，而是在人界停留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的时间，欧米茄一直在观察人类的生活。
也正是这两个星期的观察，让欧米茄对神产生了质疑。
神说，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i欲是七原罪，任何犯下原罪的灵魂都是肮脏的。
可人类要想繁衍后代，势必会触犯到色i欲。
34.
欧米茄回到神界，向神汇报任务的时候，说了老妇人一家的事情。
神说，欧米茄做的是对的。如果只是单纯为了繁衍后代，那就不算是触犯了色i欲，但如果有别的想法，那就是不可原谅的原罪。
欧米茄听到神这么说，倏地抬头看向神说：“可他们之间是夫妻之情。”
神走下自己的神座，缓步走到欧米茄面前，看着单膝跪地的欧米茄。
在神的目光下，欧米茄的后背渐渐沁出冷汗。
神看着欧米茄的目光，仿佛是在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了，无论是他对阿尔法的心思，还是他和阿尔法的关系。
许久之后，神俯下身捏着欧米茄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感情，本身就是肮脏的。尤其是……你的感情。”
神，是创世神，是世界规则的制定者。
只需要神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最不喜欢的欧米茄成为堕天使。
神的脸上没有面对人类时虚伪的慈善，也不是面对其他神使时的冷漠，而是带着笑容——就像是终于除掉碍眼的东西一般的笑容。
神说，他已经容忍欧米茄太久，不能再让欧米茄继续影响到阿尔法了。
随着神的话音落下，欧米茄从神界掉入魔界。
第二天，阿尔法来到神的面前。
阿尔法说，他昨晚开始追踪不到欧米茄的气息，想让神探测欧米茄的踪迹。
神闭眼片刻后，对阿尔法说：“欧米茄被魔族杀害了。”
35.
阿尔法看着欧米茄头顶的发旋，感觉心里苦涩无比。
他以为欧米茄死于魔族之手，在心里自责了无数遍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任务，为什么没有在结束任务的第一时间去魔界找欧米茄。
阿尔法打着给欧米茄报仇的旗号和魔界打了上万年的仗，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稍微好受一点。
一心陷在自责中的阿尔法，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就已经很艰难了，哪有多余的功夫去注意其他东西。当初为了护住欧米茄，阿尔法选择了对神阳奉阴违，如果不是神对阿尔法的限制小，阿尔法早就因为对欧米茄说的那一句话成为了堕天使。
而在知道欧米茄被魔族杀死后，阿尔法更加不敢让自己堕落了——一个堕天使有什么资格去爱被魔族杀死的炽天使呢，没有的。
但阿尔法没想到欧米茄还活着，更没想到欧米茄会变成堕天使还成了魔界的统治者。
阿尔法不在乎欧米茄是堕天使还是炽天使，只是他不明白欧米茄究竟是为何会成为堕天使。
如果欧米茄是因为违背了神的意愿，或者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而被神处罚，那么阿尔法会毫不犹豫地陪着欧米茄成为堕天使。
但如果欧米茄是因为触犯了七原罪而成为堕天使，那么他……
这时候神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
“阿尔法，你该行刑了。”
这句话带有神的神力，阿尔法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将制裁之剑刺向欧米茄的心脏。
36.
在剑刃破开欧米茄外衣的那一瞬间，阿尔法听见了欧米茄的声音：“我原本想到死都不说的，可我终究还是不甘心。”
阿尔法试图阻止自己的动作，但他也只能做到减速而已。
剑刃划开欧米茄的皮肤时，欧米茄轻笑一声，说：“神说，我的感情是肮脏的。”
“可我只是爱你而已啊，这怎么会是罪恶……”剑身彻底洞穿了欧米茄的心脏。
后面的声音阿尔法都听不见了，因为阿尔法的眼前只剩下一个缠绕着枷锁的十字架。
37.
看着空荡的十字架和十字架前的灰烬，阿尔法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有一股岩浆顺着欧米茄的话，灼烧了他的心脏。
阿尔法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看台上的神。
周围突然爆发了一阵惊呼。
因为就在阿尔法转身的那一刻，阿尔法背后那四对羽翼瞬间变得漆黑。
38.
神看着变成堕天使的阿尔法，勃然大怒：“阿尔法！我自从创造了你，就给予你无尽的宠爱，你向来都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如今你竟然要为了欧米茄那种劣等货背叛我！”
阿尔法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这样子反而取悦了神。
神换上了一脸慈爱的表情，对着阿尔法伸出手说：“来吧，阿尔法，我最亲爱的孩子，我愿意给你回归神界的机会。”
39.
阿尔法没有回应神，而是站在十字架前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作为大天使长，有管理神使们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如果你触犯了原罪……我会净化你，然后去陪你。”
说完，阿尔法抬手将制裁之剑送入了自己的胸口。
40.
制裁之剑掉到了地上。
一阵风吹过，十字架前的两堆灰烬被混成了一堆，然后随风而去了。
——FIN——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