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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已补完) ...

  •   “你怎么又跑来了?”揉了揉狼脑袋眉心那一撮毛色稍深点的茸毛,刖殚也有些放松下来。
      “吼——”那狼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硕大的脑袋就着刖殚的动作往他的怀里拱了几下。
      这只巨狼是刖殚几年前在巧巡历的时候碰上的,那时候这狼还不若现在的大小,身子只有一点点大,和庐里的大狗差不多大小。刖殚遇到它时,正见它和两三只妖魔对峙。虽然它那时不过是只幼狼,却已经毫不畏惧地咬死了好几只妖魔。刖殚顿时心生好感,从妖魔的爪下救回了这只狼。
      没过几年,它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刖殚有些感慨地望着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野狼。刚刚见到的时候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只是四肢着地,它就已经到刖殚胸口这么高。恐怕立起来之后要比自己还高上许多。
      “不是说过么,别老跟着我啊,很危险的。”实在是有些无奈的刖殚捧着灰狼的大脑袋,恶狠狠地盯着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就看到这狼听了这话耳朵立时向后耷拉了下去,一双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望着刖殚,模样好不可怜。也不知是听懂了刖殚的话,还是被刖殚的眼神给吓着了。
      唉,刖殚别开脸,正巧望见不远处站着的“夜”正满脸不爽的看着他和灰狼两个。似乎有点吃醋的味道在里面。见着这样的“夜”,刖殚不由得满头黑线。什么时候,连邹虞都是如此的通人性了?
      这灰狼别的都好,就是缠自己缠得紧。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的,居然每年都能和他见上几面,与他熟识的好友都知道有这么只赶也赶不走的狼跟在他后面。去年他就去了黄海,心想这回总算能让这狼死了心,别再跟着他了,却不想刚回来没多久,又被它找到了。居然还是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若是那穷其被它惹恼,一怒之下拍死他们,也是有可能的。
      灰狼见刖殚不理他,抽搭了几下黑亮的鼻子,就这么凑到了刖殚的脸上。用那只湿嗒嗒的鼻子在刖殚的脸上蹭来蹭去。
      “喂,好了,别玩了。”刖殚忙笑着推了推赖在身上的灰狼,见它不动。又伸手轻捏了下它的耳朵,眼看着那柔软温热的耳朵抖了几下之后,这灰狼才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上退了下去。眼神之中,似乎还流露出了那么点怨念的意味。
      “这次和以前不同,你还是别跟着我了。弄不好,真的会丢掉小命的。”见灰狼抖了抖身上的毛发,似乎是赶得太急而满是灰尘。刖殚用十分沉重的语调与它说着。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乎一只狼。伸手把灰狼的颈项圈住,刖殚觉得他的鼻子里全是野兽身上刺激的味道,但他一点都不想放开。
      出发去喜州之前,刖殚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这几年在巧的名声实在是太盛了些,去黄海,也不过是缓和官吏之间冲突的下策而已。他只想和家人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对于那些传闻,也都尽量充耳不闻。可是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想的。
      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有些时候,看得人无法不心寒。刖殚更加用力的把头埋在灰狼的毛发里。他真的觉得,这些动物,要比人更纯粹一些,至少他们会回报你真心的付出。在黄海的这半年,他发觉自己似乎很难再习惯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等到默齐在大些,他就离开巧吧。去各国游历,或者就做个小小的朱氏。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而已。他只想,去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只想,这样,简单的过完一生,所以,加入仙籍什么的,也都从来没考虑过。
      但是这段时间的事,有给了他无法避免的焦虑,与其说是心计,倒不如用本能来形容更贴切一些。刖殚还是有许多方面不太明白,他一直都是十分谨慎的做着那些事情。在政策上的建议,也只是针对半兽和海客的问题上态度要更激烈点。平日里的其他事情,他大都是在私下里告诉冢宰大人,再借由那位大人的名义颁布下去。就算真有什么算计,也不该轮到他的头上来啊。
      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过大了些,刖殚赶紧松开了手臂,转而靠在灰狼的身上。一手帮它梳理着毛皮,一手成拳,揉了揉已经有些僵硬的眉心。
      “呐,这次真的别再跟着我了哦。”又一次郑重地告诉灰狼,虽然刖殚也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太有用。
      一直没有给这只灰狼取名,是因为他不想约束它。狼,应该是骁勇而野性的生物,它不该被人类禁锢。就算朋友们总是说这狼如他的宠物一样。但是,他无法,这么认为。这是他和这只狼的友情,或许要比友情更多一些。但是,唯有一点,它绝对不是宠物,绝对不是放下高傲和自尊向人类垂询怜爱的生物。
      当刖殚坐在“夜”背上离开的时候,远远地还能望见那只灰狼趴在地上高高昂起脑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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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刚刚乘“夜”回到队伍中的刖殚就看见眼前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孔立和一干士兵站在一边,另一边,是几个团队里的旅人。
      “你们明明说过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现在却连行李都被妖魔毁掉了。难道你们不应该给与赔偿么?”见到刖殚回来,那几个人似乎更加猖狂了。
      刖殚从那几个叫嚣的人面上一一扫了过去,眼里突然多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深色。他看了看那些人身后的破烂马车,几乎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来的形状。就是那辆唯一一个被妖魔摧毁的马车。
      “当然,我们是会赔偿的。”刖殚微微一笑,眼神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哈,看到了吧。”那几个人还不知死活的叫嚣着。
      一言未发,士兵们都只是看着刖殚,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从孔立手上接过这次护送所有的收费,然后满脸笑容的将那个不大但有些沉甸甸的包裹递到那几人的手中。
      然后,立刻向孔立打了个眼色。几个士兵上前几步,将那些人用力架住。
      “你们要干什么?”直到这时,那几个人似乎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不,我们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履行了大人们的要求。”
      “我们的要求?”
      “是的,既然由于我们的失职导致了大人您的损失。那么,在赔偿之后,自认无法胜任这项工作的我们,只有忍痛请求几位大人离开了。为了避免给您带来更大的损失,以及,献上我们最诚挚的歉意。”一番话说完,刖殚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谦卑,但是围观的人,以及护送的军士们。却都是满脸的鄙夷。
      不错,这些人确实是有了损失。但是作为携带这种引来妖魔的东西的人,居然还敢提出补偿,真是让人恶心。
      那几人的脸上立时露出了恐惧和懊恼的神色。这种时候,如果离开了队伍,谁都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单独出行而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在如今妖魔肆虐的巧,怎么可能,活着抵达下一个城镇?
      “不……不是……这样。”其中一个人,双腿已经抖得让人怀疑快要断掉的样子,颤颤巍巍地开口。
      “啊,大人们还有什么吩咐?如果能做到,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以求补偿之前的过失。”刖殚仍旧用着那语调缓缓地和他们对话。但在那些人耳里,恐怕是和魔鬼的低喃没什么却别吧。
      “不可以让我们离开。”另一个人忙不迭的开口,语气中竟还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个,在下实在是自认失职,无法答应大人们这样的要求啊。相信我身边的军士们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如果再给大人们带来什么损失,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够补偿的啊!还请大人们,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小人物吧。”仍旧是微笑着,刖殚毫不留情的吐出看似温和,实则危险的话来。好像他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愧疚。
      “不——不要……”就在士兵们把那几人架到营地的外围时,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咦?”刖殚比了个手势,示意士兵停下动作。
      “不……我们不要什么赔偿了。”只见那几人中唯一一个神志还比较清楚的人懦弱地说着。
      “大人们的意思,是不再为难在下了么?”随即,还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是的。”
      刖殚看见那人的喉结轻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呐,真是太感谢了。大人们的胸襟果然让在下钦佩啊!”
      “各位,今天我们就请这几位大人睡在这里吧。想来大人们一定也很喜欢这种可以看见风景的‘好位置’,不是么?”说着,刖殚就从那人手里接过了刚刚的布袋,再也不看他们虚脱的坐在地上的模样,冷漠地走开了。
      当天晚上,那几个前一夜恃强凌人的“大人们”就睡在了营地边缘的草垛之上。整夜欣赏“美景”,耳边还有野兽的“美妙演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已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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