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临近春节，卢蔚然跟我的放假时间都差不多，又是回同一个城市，所以约好一起回家。在火车站看到她，她背着一个书包，提了一个超大的行李箱。
三个多小时的高铁，我们买了连着的座位，可以一起聊天。说是聊天，我们都提不起什么兴致，顶多这么干巴巴的几句：“终于可以回家了啊。”“每次回家，都感觉有些地方变了。”“可以好好休息了。”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想问的事：“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哦，应该和男朋友去海边玩吧，再叫几个朋友。你也可以来啊。”我点点头，“嗯，再看吧。”
她塞上耳塞开始小睡，我转头看窗外快速移动的景色，内心平静。只有现在才强烈意识到我和卢蔚然是同一个地方的人，经历相似，一起出发，一起到达。就算以后离家万里，也会操着同样的乡音，想念同一种味道，怀念同一片天空。我暗自笑笑，这是我与她之间割舍不去的关系，而她男朋友就不能像我这样陪着她，毕竟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人是我啊。
快到站时我问她有没有人来接她，她说没让家里人来接。我主动提出帮她把行李箱拉回家。倒不是出于想感动她，只是看她拉得实在太辛苦。虽说我们都是女生，但是保护她、帮助她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的。我说，你家还在原来那个小区吗？我到你家玩过一次的。她说没搬过。我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打电话给3838438？她竟然也还记得。她说：“我现在已经原谅了当年恶作剧的我们，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抱歉。”
我突然想到：“既然这样，我们给她打个电话吧。”
卢蔚然一愣。“不用说以前的事，就看看她还在不在，说声新年好什么的。”我补充道。
她这种一点也不畏畏缩缩的性格，我也很喜欢。于是我们坐在她家小区草坪的石凳上，郑重地按下“3838438”，如十年前一般，紧张地听着电话的嘟嘟声。
响了挺久的，但终归是通了。卢蔚然试探着说了一声：“奶奶好。”
那头传来的口音浓重的回答我们依然听不懂，只不过那声音依然毛刺沙哑，是老太太的声音。卢蔚然突然就笑了，大声对手机说：“新年快乐奶奶！奶奶，我挂了！”
她按掉电话，笑得一脸灿烂，转过来看我。我被她感染，也傻傻地微笑。
之后我们两人一起把行李箱抬上了楼。她原本想叫她父亲帮忙，我随口扯个谎：“我小时候练过网球的。你知道网球拍挥起来有多重吗？”“……”爬上五楼，我向她父母问了好，然后道别回家。
我到家后不久她给我发微信：“我妈刚才问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经常有这种感觉，当她说一些语义暧昧不清的话时，我总是像做阅读理解般揣摩她的心思。看到有来自卢蔚然的未读消息，眼睛把讯号传给心脏，于是心活泼起来，满怀期待地点开和她的对话框。这种心理真是要命了。
然后她又发：“她还拐弯抹角地试探我，真的是笑死我了。”
期待沉入水底。我开玩笑般地敷衍过去了：“你妈的思想很危险啊。”
—我妈认不出你了我说了是温厉她才想起来
我想起了什么，回道：“你没跟家里说你交男朋友了？”
—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现在我跟他也是熬一天是一天
—好吧
对话尴尬地草草结束。我开始思考她妈妈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我看起来这么像一个铁蹄吗？？还是卢蔚然有这种倾向，妈妈很早就看出来了吗？阿姨持什么态度呢？不对我在想什么。我及时止住了即将跑偏的心理活动。
我原本没有守岁的习惯，到家以后的作息不会和在学校一样秃头，却为了跟卢蔚然说新年祝福一边刷微博一边瞥一眼春晚一边等零点。她秒回：“感觉今年会是很精彩的一年。”
我也觉得。因为我们都遇见了好的预兆。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在时隔多年再拨打某个号码时，幸运地听见那一头的回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