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开直播》龙猫大婶

9、第九章

　　许兰英加快脚步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月亮也从另一边爬了出来，高高地挂在天空。

　　张桂芬在院子里候着小闺女的归家，院子门从外头被拉开，她猛地站起身，迎上前去，嘴里絮絮问着：“咋这么晚才回来呢？你在你姐那吃晚饭没有？你姐肚子很大了吧？脸色怎么样？她家婆对她怎么样……”

　　一箩筐的问题往外抛，许兰英今儿都没吃什么东西，饿得肚子都瘪了。再加上走了那么长的二十来里路，现在正是头晕口渴肚子饿双腿打颤。她有气无力地应道：“妈，快点给我找点吃的，我都饿得说不出话了！”

　　张桂芬被她这个虚弱样子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儿冲锋上阵去了，瞧这小模样，累得可慌！可她不就是去了趟三闺女家吗？难不成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桂芬心里发虚，硬撑着使唤院子里刚给孩子洗完澡的大儿媳，把钥匙递给她：“芳芳，赶紧给你小姑子把吃的端出来，再给她煮个鸡蛋！”

　　刘芳芳接过钥匙，打开张桂芬房里的柜子，借着月光，看到小半篮子鸡蛋。她拿了一个鸡蛋后，舔舔嘴唇，犹豫着再拿起一个，藏在裤兜里。

　　“芳芳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我告诉你啊，可别想着拿多一个鸡蛋，我心里可是有数的！”张桂芬突然出现在窗户外，盯着柜子前的刘芳芳说道。

　　刘芳芳身体一哆嗦，抖着手把柜子上了锁。尽管她心里没底，害怕得很，可是这时候，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晚饭很快就端上来了——特意留出来的一碗米粥和两只番薯，外加现煮的一个鸡蛋。许兰英如饿狼一般，迅速消灭了所有食物。

　　吃饱了，力气也慢慢回来了。她详细地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张桂芬直跳脚——“我就知道，方秀红这老婆子没安好心，我姑娘都大出血了，还不赶紧送医院！她这是想祸害我姑娘和外孙啊！”

　　“你姐明儿就能出院了？”张桂芬从小闺女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那我明天上她家跟方秀红算账去！叫上你大哥二哥，咱们拿着锄头一起过去！”

　　许兰英也没劝，她妈也就这么一说，心里有数着呢，明日过去顶多就是用话怼方秀红，不可能像她说的打上门去。

　　许兰英疲惫得很，走了那么多路，忙活了那么多事儿，身上还处于卫生期。眯着双眼洗了个战斗澡，往床上一倒，立马睡了过去。

　　回家路上想跟她反映打赏情况而又被以太饿了头晕听不清为理由拒绝的系统006看着那一堆打赏礼物，又看看睡得香喷喷打着小呼噜的宿主，心情有些复杂。

　　张桂芬回房躺着，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又起床数数鸡蛋的个数，还有十八个鸡蛋，跟她的数目对得上——许兰英那晚吃的蒸鸡蛋是直播间的打赏礼物，不是从柜子里拿的，这刚好抵了刘芳芳悄悄藏起来的鸡蛋。

　　张桂芬把八个鸡蛋、一包红糖、一包猪油糖放进篮子里，打算明天带这些好东西去看闺女和外甥。准备完这些，她才安心地躺下。

　　夜逐渐深了，除了虫鸣蛙叫，这个小村庄再没别的声响。

　　而在二十里路外的卫生院某个病房里，两个小娃娃吃饱之后放回小床怎么也不肯睡，张着小嘴惹人疼的小声哭。许梅丽哄着哄着又睡了过去，生孩子耗了她太多精神气，她的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孟锐志怜惜妻子，又心疼孩子，只能一手抱一个，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嘴里轻轻哼着不成调的——“小宝宝，睡觉觉……”

　　*

　　天色蒙蒙亮，许兰英扎好了辫子走出了房间。她总算迟钝地想起了昨天直播间的打赏情况还没顾得上看，赶紧和系统006来一个亲切的会面。

　　“宿主，你知道你昨天有多少打赏礼物吗？”系统006欢喜地宣布，“观看直播的观众一共一百零九人，打赏了三十一份礼物，将近三分之一的观众品尝了你的瘦肉丸子汤！”

　　直播间后台数据更新：
　　能量值：41
　　粉丝数：40
　　打赏提现：瘦肉x5.5 小鱼x31

　　三十一份小鱼！

　　许兰英惊喜过望，“三十一份小鱼有多少？”

　　“每份小鱼三两重，共有九十三两，即是九斤三两。”系统006回答道。

　　许兰英一张小脸笑成一朵花。

　　“把瘦肉全部提出来吧。”许兰英一边说着，一边轻手轻脚从母亲房里的柜子里拿花生和土豆，还舀了满满两大碗的大米。

　　今儿吃个痛快！

　　开了直播，许兰英开始做早饭。先把大米淘洗下锅，然后把瘦肉切成小粒，难得大方地往里加上盐糖酱油花生油和蒜末，搅拌均匀后放在一边腌制入味。干花生剥壳后用水浸泡，让它慢慢吸水变软。土豆削皮后切成颗颗，同样用水泡着，以免变黑。

　　锅里的米饭很快煮开了，许兰英用勺舀了一些上来，用手指一戳一碾，约摸八分熟了。把米汤盛出来，倒进花生和土豆搅匀，盖上锅盖继续焖煮。很快，土豆香气混着花生的奶香从锅边缝隙逸出，这时候该倒腌好的瘦肉进去了。打开锅盖，用锅铲松松米饭，底部微微的黄。先把饭盛起来，开始炒肉。小半勺花生油下锅，很快就加热到香味散发的时刻，把腌好的瘦肉沫倒下去，快速翻炒，不到半分钟，肉全部变色，散发出肉的浓香。米饭再倒回锅中，与肉相撞出更惊人的美味。

　　直播间尝过许兰英厨艺的观众们赶紧点击购买，好好品尝一顿香喷喷热乎乎的早饭。没尝过味道的观众，有些被环境劝退了，有些被香味俘虏了。

　　“今儿做什么早饭啊？咋特别香呢，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直冒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二哥趿着破草鞋，穿着大褂子黑长裤，探头探脑地往锅里看。

　　许兰英在锅边搁了一摞碗，准备装饭。“做了肉沫土豆花生焖饭。二哥你刷牙没有？准备吃早饭了。”

　　这一顿饭收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肉多土豆软绵花生香甜，每一口米饭里都包裹着好几种味道，在舌尖交汇成鲜美二字。

　　肉可真香啊！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你姐夫也太客气了，还给钱你买肉回来。下次咱们可别占你姐夫便宜了，他们多了两个娃娃，还要养那一大家子，那点工资哪够花啊！”张桂芬吃饱之后摸摸肚子，又舔舔嘴上的荤油，这才想起提醒女儿一句。

　　“妈说得对，以后二哥有钱了，再给你买肉吃！”横扫了两大碗肉饭的许树武附和道。

　　“大哥也勤快工作，挣多点工分买肉！”许树文跟着表态。

　　黄春华闲不出嘴来说话，塞得满满的，一口又一口借着往嘴里扒饭。

　　刘芳芳快速吃完一碗米饭，然后盛了满满一碗，说到厨房里就着米汤吃饭。大家也没理会她的离开，只许兰英抬眼看了看大嫂，注意到了她眼下的青黑。

　　几个孩子拿着小勺子，吃得满嘴是油。还在捧场小能手二丫的带领下，每个人都单独发表了自己的吃饭感言——

　　二丫：“小姑做饭真的好好吃呀，我做梦都在吃小姑做的饭。小姑，我长大之后要做你媳妇，天天吃你做的饭！”

　　大毛：“二丫，你是女娃，不能跟小姑在一起的。小姑，你能做我媳妇吗？你在家做饭，我下地挣工分！”

　　三毛：“我要快点长大，给小姑买好多好多肉！”

　　四丫：“小姑，我还要吃一碗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