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满雪复活

3、第 3 章

　　林小木头最近很烦恼。
　　本来说好要去给张佑泽接风洗尘，但是大哥却给他下了禁足令：不写出二店下半年的运营方案不能出门。
　　任他再怎么强调“我已经是职业演员了不是企业员工”也没用，林那只会变本加厉：“这么厉害啊，那就再把三店上半年的报表看完。”
　　“嘤嘤嘤妈我哥不讲理。”
　　妈妈毫不走心地安慰二儿子：“我们霂霂最棒了，从小写作业就可快了。”
　　没错，大哥从小就爱给他留作业。

　　林霂抗议失败，呱唧呱唧踢着拖鞋赌气上楼，顺手给照片墙上大哥的帅照画个猪头。然后认命地开始查资料写方案。
　　写了个题目又撂下笔给张佑泽发信息：问你件事
　　对方几乎是秒回：爱过
　　噗！林霂笑喷，把电话打过去：“大哥，幸亏你回国了，赶紧在祖国妈妈的怀抱里受受熏陶吧，你掌握的流行语都凹特了。”
　　“祖国妈妈现在的流行语是什么？”
　　林霂忽然跳戏，顺嘴秃噜出电视里常出现的一句：“‘撸起袖子加油干’？”
　　“好，”电话那头忽然轻笑，“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霂才反应过来，那厮似乎是占了自己的便宜？
　　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要问的问题被一打岔忘记了问。

　　于是又呱唧呱唧下楼找大哥：“我写方案总得去店里实地考察吧？”
　　林那正带着妹妹给画乱涂色，斜他一眼：“你这借口编的，就跟隔壁那初中生要跟小女朋友去约会，却骗他爸是去学习一样一样的。”
　　“呦，他们家那个臭小子都交找女朋友啦？”林霂思路跑偏，“啧啧，哥你却还是单身狗。”
　　单身狗不紧不慢地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店，报表也归你审。”
　　嘴快一时爽，审表火葬场。
　　林霂立即拉着妹妹的手谄媚：“宝儿，二哥带你画，你看咱大哥多忙啊，还要审表还要养家的，咱们不打扰他。乖，让我们一起喊出那句口号给他加油：大哥大哥——”
　　林金乖巧地接出下半句：“真是大哥。”
　　“……”这句狗屁不通的马屁话从小用到大了，真是…毫无文采啊。
　　林那踹他：“撒欢儿去吧，方案下周一晨会拿前给爸，明天我出差。”
　　“好的哥，英明哥。”林霂拍着马屁往门口奔。
　　“霂霂，”林那忽然叫住他，轻声说，“爸妈和我不是反对你演戏或是干别的什么，只是不希望你把自己和我们割裂开。”
　　“……我不会的哥”，林霂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哥哥妹妹，忽然笑起来，“我不会离开你们，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养我一辈子。”
　　“滚，养不起。”

　　打个车一路滚回母校。
　　林霂凭着记忆敲开家属楼某个房门，看到开门人愣在原地：“学长？我记错了？”摸摸脑袋，“我以为这是张哥的家。”
　　“没记错。”尚虔侧身让他进来，“你叫老张‘哥’，叫我就‘尚哥’吧，‘学长’听着怪嗲的。”
　　“他也没叫过我‘哥’。”张佑泽从房间走出来。
　　“谁说没叫过，我刚进广播站时你就骗我叫你‘哥’的。”这样算起来这人老是占自己便宜，以前还真没注意到。
　　张佑泽哈哈大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怀念你一骗一个准的时候啊，那时候多可爱。现在都不好骗了。”
　　林霂懒得理他，指着他邋里邋遢的胡茬儿问：“你怎么这副造型？走颓废路线了？”
　　“对啊，帅么？”
　　半天没人理的尚虔突然插嘴，对着空气挥舞自己的手臂：“哈喽，那边的朋友有人看得到我吗？”
　　“有，”张佑泽一指茶几上的中午的外卖盒子，“把垃圾捎出去，你就别回来了。”
　　尚虔震惊了：“用完我就扔，你已经无耻到这种程度了吗？！”
　　“显然你对‘无耻’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林霂一脸懵逼地看着张佑泽把人轰走：“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他都呆了一个礼拜了。”从把自己接回来就一直在自己这蹭住，说是离家出走。估计要是再不轰走，有人该来找自己拼命了。
　　“可是……”林霂还是觉得轰人走这种事太唐突，他两岁之后接受的教育都是很温柔的那种。
　　“别可是了，”张佑泽笑着递给他一瓶水，“他现在是翻译学院的辅导员，再不走下午上班要迟到了。你怎么过来了？”
　　“哦，哎我要说什么来着？”小木头脑子一时木住了。
　　张佑泽笑的不行：“那你先想着，我去洗脸。”

　　林霂环视了一下房间，这里还是三年前帮他取广播站的物品时来过一次，当时是他爸爸开的门——那位行政楼里的老张老师。想到这他靠在洗手间门口，小心翼翼地询问：“张老师没在这吗？”在的话要打招呼的。
　　张佑泽随手弹他一脸水：“张老师？这不这儿呢嘛。”然后边刮胡子边说：“我爸搬旁边小区去住了。”
　　“你为啥这几天这么颓废？”
　　“忙啊。”
　　“不是没开学呢嘛？”
　　“在翻译一本书，原本下月底翻完就行，但是一旦进剧组进度就得提前了。这礼拜都没出门。”张佑泽本科在外国语大学学的德语，大四时交换去德国同时读研，两年后又考回了母校翻译学院的博士。
　　同时，小他一届的小学弟木霂同学刚刚大四毕业。同校不同系，最开始认识就是因为校广播站的招新。
　　“哦你说进剧组我想起来了，”木霂忽然打个响指，“我能面试上这个角色，不会是你给我的黑幕吧？”虽然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低配网剧，自己的目标也只是男配的，没想到最后居然给自己的是男主，之一。张佑泽是之二。
　　“我？”
　　“对啊，你不是认识学姐嘛。”
　　“你也认识。”
　　“边儿去！你懂我意思。”
　　张佑泽笑，擦完脸出来带他去书桌旁，边翻东西边说：“那我换种问法，你觉得自己哪里不配得到这个角色？”
　　“我哪里……当然都是很优秀的啦～”这种问法就像狡猾的猎人设的陷阱，狐狸再优秀都得往里跳，毕竟谁都不能说自己不优秀不是？
　　“那就对了嘛，”猎人很满意，“你聪明、善良、有需要时也肯努力，光这几点就足以pk掉一大半的对手了。”
　　“可是我没啥经验，他们好多人都要不然是科班出身，要不然演过小角色……”试镜之前都是无所谓的心态，但是一旦知道自己面上了反倒紧张起来，越来越没信心了。
　　“你读过《二十一世纪演员速成》啊！”张佑泽打趣他，然后翻出一本书给他看，“要是不够再加上这个。”
　　林霂翻白眼，全是外文，明知道我读不懂。
　　张佑泽解释：“这是我正在翻译的那本，戏说演艺，讲得挺通俗易懂，感觉挺适合咱们这种零基础的小白。本来想翻译完给你看，但是来不及了。一会我直接把电子稿发你，每天我一边翻译你一边看着。不管有没有用，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你不怕我拿去卖了啊？”
　　“敢卖就揍你。”张佑泽笑他，然后又说，“霂霂，表演这事儿大家都没经验，所以不用有压力。你要坚信，你和我就是因为优秀才被导演相中的，嗯？”
　　“嗯。”

　　番外
　　后来在剧组见到原著小姐姐，木霂总觉得眼熟。跟张佑泽嘟囔：“我总觉得她眼熟。”
　　“你这是搭讪的标准开场白？说错对象了。”张佑泽不满。
　　小姐姐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再一次露出姨母笑，拉学姐制片人疯狂安利：“看我就说他俩真的好配吧！”
　　“……”四目相对，木霂恍然大悟，“你就是试镜那天走在我俩后面笑的那个女生？！！”
　　不怕腐女多，就怕腐女是作者。
　　他紧接着转头埋怨张佑泽：“你明明说我是因为优秀才被相中的，没想到是因为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