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满雪复活

21、第 21 章

　　“我能也去看么？”
　　韩娜的想法给一众老友提了个醒，大家这一两年散落在了世界各地，这次假期好不容易能聚到一起，正好又赶上老大他俩官宣新剧，不去助阵太不仗义啊！于是纷纷举手：“我也要去！！”
　　“……”
　　张、林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拿出手机给制片学姐打电话：“后天的发布会，我们能自带几个水军去么？”

　　敲定了后天的“集体活动”提案，一群人兴奋起来，跑到庭院里开始今天的烧烤晚餐。两个女生负责喝饮料点菜，男生们负责烤，间或举着串串满院落追跑打闹。
　　征子被推进泳池后湿答答地爬上来，抢走老四刚烤好的茄子，咬了一口感叹：“尚尚啊，努力赚钱吧，过几年咱们都拖家带口地再来聚，你这院子就不够我跑的了。”
　　“被追着揍了这么多年，相信你灵活性已经被练出来了，看好你呦！”尚虔扔给他一条浴巾，“房间里有给你们准备的浴衣。”
　　“哎哎哎米娜桑，尚二少爷这两年越发贤惠了你们发现没有？”征子感动得想要熊抱他。
　　然后，就被贤惠的尚二少亲自踹下了水。
　　……
　　林霂在一旁边吃边点评：“啧啧，尚老师太暴力了。”
　　“他以前比这个还暴力，当老师后已经收敛很多了。”张佑泽边烤边给他爆料，“高三暑假他把一个小偷揍到躲进派出所。”
　　笑声四起。
　　林霂问他：“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啊？”
　　“没有，那次是第一次见到他。”
　　尚虔冷酷地开口：“你怎么不告诉他，那次是你跟我一起揍的人呢？”
　　“我可没揍。”
　　“对对对，”尚虔翻白眼，跟林霂揭他老底，“这种阴险狡诈之人是不亲自揍人，他特么把人追上后扔我脚底下！正赶上那会儿我心情不好，一个人突然还躺我脚底下骂骂咧咧的，你说我能不揍他一顿么？”
　　一伙人笑得东倒西歪。
　　林霂也笑，知道张佑泽以前的事让他觉得特别有意思：“你怎么发现的小偷啊？”
　　“碰巧那天我也心情不好。”某人无辜地一摊手。
　　韩娜总结：“所以其实那天没人想抓小偷，只不过小偷碰巧赶上了两个心情不好的人，而已？”
　　尚虔不满：“就不能说是‘发扬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吗？”
　　“传统美德里有这项吗？”
　　“有吧？”
　　“大哥你说的是古龙小说里有吧。”
　　……
　　老友相聚，就是任你话题各种跑偏，笑声始终不曾间断。

　　夜幕降临，林霂酒足饭饱小脸红扑扑，眯着眼在躺椅上数星星。
　　“冷么？冷就进去加件衣服。”张佑泽摸摸他的胳膊，有点凉。
　　“行，我帮你也捎一件出来。”林霂起身往回走。
　　入秋后早晚温差大，有不禁冻的早就躲进屋里打游戏或是搓麻将了。林霂看着散落各处自得其乐的小伙伴，笑了笑，他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融入这种无法给自己提供安全感的陌生环境里。是因为张佑泽帮他抵挡了所有的不安吧？张佑泽——林霂透过玻璃窗看一眼外面——他人呢？

　　张佑泽正端着可乐坐在泳池边跟韩娜闲聊。
　　“恭喜毕业。”
　　“嗯，比你们晚了一年，总算是毕业了。”
　　“接下来什么打算？”
　　“呆够五年可以申请国籍了，其他的再说，我还没想好。”韩娜咯咯地笑，“我爸想让我嫁人，可是他忘了还没人娶我。”
　　张佑泽也笑：“这是韩老师能干出来的事。”韩老师记性不好人尽皆知，去上课忘记带书、下课忘记开会等等，韩娜小时候就跟自己说过：“我爸叫韩忘忘”。
　　“你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隔着半个地球soho，每天很累，不过值得。”
　　“这次看你的精神状态，确实比我去德国找你那阵儿好很多。”
　　张佑泽笑笑。
　　“她还去德国找过你啊？我都没听你说过。”林霂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韩娜回头，招呼林霂一起坐下聊。
　　“不了，我有点困想去睡了，不打扰你俩聊了。”林霂把手里的外衣扔张佑泽身上，又说：“刚才姐姐不在，我只拿出来一件，你给姐姐披上吧。”
　　“怎么这么早就困了？”张佑泽拉着他的腿问。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

　　按理说只喝了半听啤酒不至于醉啊，张佑泽有点不放心，想跟过去看看，奈何要跟他聊的人太多，刚送走了韩娜又过来了尚虔。
　　“喝酒么？”尚虔拿着两罐啤酒问他。
　　“不喝。”
　　“啧啧，我给的就不喝，人家给的喝剩的半罐都不嫌弃。”
　　“你跟他能比么？”
　　“孙贼！你这么直白就没劲了啊！”尚虔捧着稀碎的心愤慨，继而又贱贱地靠近，“我今天真的没机会看见酒后乱性的戏码了吗？”
　　“我今天得加班。”张佑泽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眼神充满警告的意味。
　　“……柳下惠啊。”尚虔讪讪地收起流氓气息，“你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张佑泽伸个懒腰：“碰见那个人，谁能不是苦行僧？你不也是？”
　　过了很久，尚虔才轻声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待罪之身，无路可退。”
　　“你啊，就不能跟霂霂学学，往前看，信个善啊果啊什么的，每天简单快乐。”
　　“他简单快乐？我倒是总觉得他这里，”尚虔指指心口，“藏着很大悲伤。”
　　张佑泽脑海中忽然没缘由地蹦出来林霂在校门口遇到车祸的景象，心里不太舒服：“别瞎说，神神叨叨的。”
　　“难道你觉得他是傻白甜？”
　　“当然不是，他是有大智慧的人，活的很通透。”毫不犹豫的极高赞美。
　　“我总觉得他和我很像，”尚虔随意躺池边一躺，手垫在脑后，“我的人生就这样了，但我希望他能把我享不到的福都替我享到，你……别负他。”

　　跟老友们叙完旧，张佑泽不放心“喝醉”去睡觉的林霂，去书房前悄悄推门看看，才发现这小孩根本没睡，而是盘腿坐在阳台上。所有的灯都开到最大，亮得晃眼。
　　“我还以为你都睡了。”张佑泽迈步过去。
　　林霂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