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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北方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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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都城之后,沈藜被召进宫了一趟,郊北大营防卫不当,使整个营地陷入危境,但是应对及时,最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功过相抵,不惩不罚。至于追查凶手的事情,沈藜到底是专业打仗的,查案这事他不在行,皇上便将案子交给廷尉大人了。
瑾贵人回到都城后就被打入了冷宫,据说没过多久就死了,不久便被人遗忘了。
萧轶在被围困之际及时识破对方诡计,化解了可能的危机,沈藜很赏识他,破格将他提拔为兵头。
徐碧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来找萧轶,又吵又闹地要求萧轶滥用职权将自己调到萧轶的手下,否则就要向沈藜举报萧轶“□□不给钱”。
萧轶不知道叶城是怎么瞎了眼交了这样一个好兄弟,自己又是倒了什么霉白捡了这样一个好兄弟。
萧轶不敢小视徐碧海的造谣能力,正琢磨着怎么去跟沈藜说这事的时候,沈藜直接把原来茂林手下的二十多人都交给萧轶管理了。
茂林和郭全海的死至今还是没有找到凶手,但是事发当时萧轶和徐碧海远在几十里外的京郊猎场,并且有充分的人证,他们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郭大头这回成了冤大头,不过他失手杀死了叶城,也算是罪有应得。
萧轶回来以后弄来一小块红泥,将从猎场捡回来的石子上刻的字印了出来,“谨记勿忘”。看来这块石头的主人是将这石头当作纪念品,用来怀念某个人或某件事。如果萧轶没有猜错的话,正是这块石子打在了宫女身上,那关键的一刀才没有刺中丽贵妃。
到底是谁要用如此隐秘的方式来阻止当日的刺杀呢?
萧轶将石子收进柜子里,突然想起那天在沈藜帐子里看见的名册。这么复杂的陷阱,凶手需要足够的人手在现场确保每一个环节的顺利进行,因此会有一些往年不参加狩猎的人今年去了。
沈藜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的?萧轶手臂上起了一圈鸡皮疙瘩,感觉皇上没有让沈藜继续查下去,真是失策。
生活又重新平静下来,萧轶和徐碧海又开始了军营里百无聊赖的生活,萧轶原来是掌管二十万大军的大将军,现在管手下这四五十人自然是游刃有余。
萧轶头几回去徐碧海家蹭饭还挺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完全是沾了叶城的光,现在已经熟门熟路了。
萧轶有时会在徐家遇见徐青岑。和徐碧海这种狗都嫌的性格不同,徐青岑完全具备大家闺秀的风范,温柔贤惠,才貌兼备,是那种能令公婆和丈夫都喜爱的女子。看得出来徐青岑对叶城很有好感,但是萧轶既不想假装成叶城骗取徐青岑的感情,也不敢直接拒绝了徐碧海的姐姐,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这种青涩的情愫继续蒙在鼓里。
最令萧轶头疼的事情大概就是回自己家。萧轶实在是不了解叶城这个人,他能勉强骗过徐碧海,但是却没有信心能够骗过看着叶城长大的叶父叶母。所以萧轶尽量不回家,只是经常让家里的仆人给父母带一些吃食和新奇物件,以表孝心。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都城里新开了一家糕点坊,这家只卖一种叫做“冰糕”的小食,入口十分凉爽,回味甘甜,清凉消暑的效果奇佳,在都城里一夜爆红,每天门前都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客人。
今天萧轶休息,一早便被徐碧海拉去品尝这家店的冰糕。
萧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不过看徐碧海兴致很高,自己也在军营里闷了好几天,便决定去凑凑热闹。
好不容易买到冰糕,萧轶尝了一口,真是糕如其名,一口咬下去一股冷意直入肺腑,而且甜味不浓,十分符合萧轶的口味。
萧轶还想再吃一口,突然从大街的转角处涌出一群士兵,强硬地在热闹的大街上清理出一条供马车通行的道路。
萧轶被挤到了一边,手里的冰糕差点掉了。
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队过来了,前前后后有三十余辆马车,马车上刻着一只鹰的图腾,这是北方属国每年向大历朝进贡的队伍。
大历朝四方疆土,西临蛮族,东接突厥,北方是大大小小数十个小国组成的属国,而南境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无人之地,终年沼泽密布,瘴气缭绕。北方属国在开国皇帝的北伐之战中皆归顺大历,成为了大历的附属国。到了厉武帝时期,大历曾经多次派兵探索南境,但都被恶劣的自然环境阻挡在外。
属国每年向大历进贡两次,分别是“夏贡”和“冬贡”。其中“夏贡”最重要的贡品之一就是从北境采回的寒冰。这种寒冰来自于雪山之巅,质地清澈,能透之视物,置于家中,清凉舒爽,将食物置于其中,更是入口凉爽。大历境内并不出产这种寒冰,再加上寒冰极难保存,路上消耗极大,往往运至都城的数量不足开采数量的十分之一,因此价比黄金,算是都城权贵们夏日的奢侈享受。
“听我爹说,这次北方属国不仅是来进贡的,他们还想和亲”,徐碧海叼着一颗冰糕,边嚼边说,“你看前面那辆红色带金顶的马车,那是他们公主出行的仪仗,看来他们是想把一位公主嫁到大历来。”
徐碧海说完又叼起一颗冰糕,还没咽下去,又想去拿下一颗。萧轶一掌拍开徐碧海的手,拿走了最后一颗冰糕,塞进嘴里。
“属国自从归附之后,连年进贡,并且从不在北境上生事,此番和亲,皇上应该会为了拉拢他们,将属国公主赐婚给大历的亲王或者是身负军功的大将军。大历朝已到婚配年纪的亲王皆已娶妻,唯一尚未娶妻的是皇上最小的弟弟,今年只有八岁,他也不合适。看来公主的和亲对象只能在将军们里面选了。”萧轶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哟,没看出来你对这些事情还挺了解的”,徐碧海突然贼兮兮地说道,“那咱们将军岂不是也有机会。”
“何止是有机会,沈将军出身名门,军功在身,长得一表人才,人品也好,放眼满朝文武,绝对是这位公主最好的和亲选择。”萧轶这段话说地无比顺畅,前世他没少用这些话来夸奖自己。
“你对沈将军的评价还挺高,这么久的交情了,怎么没听你夸过我啊”,徐碧海不满道。
“夸你什么,夸你胃口好啊。”萧轶还记着被徐碧海抢走的冰糕,忍不住挤兑他。
徐碧海听萧轶这么说,马上就想上来动手动脚。萧轶立马正色道,“不过和亲这种事情历来都有多方政治力量参与其中,沈将军不喜弄权玩术,这和亲最后落在谁身上还真不好说。”
“和亲落在谁身上不好说,不过”,徐碧海一挑眉,示意萧轶抬头看,“楼上这个姑娘可是盯着你看了好久。”
萧轶抬头看去,在糕点坊的二楼,有一扇窗户开着,窗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红衣,衣角上缀着几颗精致的小铃铛,风一吹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少女的眼睛很大很亮,衬得她整张脸灵动可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站在楼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萧轶他们。萧轶一抬头,视线正好对上,少女冲他一笑。
萧轶礼貌性地回了一个笑容,徐碧海立马不乐意了,挤到萧轶面前对他龇牙咧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萧轶你在外面对姑娘抛媚眼,我要告诉我姐。”
徐碧海话音刚落,楼上的少女一跃而下,落在了徐碧海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只白色的布包。
“这家店是我哥哥开的,我在楼上看见你们很喜欢我做的冰糕,便拿了一点给你们。”少女笑盈盈地把布包递给萧轶。
“谢谢姑娘,这冰糕是你做的啊,真的是又好吃又解暑,姑娘真厉害”,萧轶觉得白拿了人家的东西,总得客气几句。
“很简单的,你进来,我教你”,少女说罢便拉着萧轶向店里走去。
萧轶能够感觉到背后徐碧海锐利的目光,只好招呼他快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