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铃在唱歌》久不更

7、七

　　三天后，风铃办了休学手续。
　　我不知道风铃是怎么跟她爸妈说的，只是那对老夫妻来学校办手续时似乎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风铃爸妈都是退休教师，我在大一时去过她家，她爸妈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
　　风铃没有离开这个江南小镇，而是租了一个安全幽静的公寓。她搬家的那天我去帮忙打扫清理了，我不认同她的做法，但在这人地两生的异乡，我是她唯一可以稍微休憩的依靠。
　　接下来的日子，课余时间，我时常会买些菜过去帮她做饭煲汤，以保证她的营养均衡。风铃孕期容易犯困，她担心我来时万一她在睡觉而手机又关机的话会让我久等，就给了我把备用钥匙。
　　风铃的肚子渐渐大了，我不知道她平时一个人在公寓做什么，担心她会无聊，就常常会从图书馆带几本有意思的书给她解闷。
　　可后来，我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中秋那天，我买了一些菜，还特地去蛋糕店买了几个风铃喜欢的蛋黄月饼想给风铃一个惊喜，结果我推门而进时，看到了令我恶心的画面。
　　宋衍双手插在口袋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风景从背后深情地抱着他。听见我这边的声响，他们同时吃惊地转过头来，风铃见到我有些慌张失措，想解释什么似乎又不知从和说起，
　　我就那样站在门口，将手里的东西扔下，冷冷地吐出我认为最恶毒的字眼“人渣”，就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风铃的公寓。如果说以前我让风铃失望了，那么现在我和她扯平了，我对她的失望一点也不亚于她对我的。她明明说不想破坏宋衍的家庭，只想默默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可她现在做的，又算什么？
　　我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宋衍了，我也没想过再见到他会是这样的情形。初见时，他对于我而言是个内心纯真美好的大男孩，可现在，他在我心里如同偷腥的猫，那样不堪。
　　我以为我和风铃和宋衍至此已然陌路，可入冬时，阿若的一个电话还是将我们四个人紧缠在了一起，这辈子都无法挣开。
　　那时我正在上课，阿若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打过来，我最终还是接了起来。接听键刚按下去，阿若的尖叫的声音就从听筒里急切传来：“南槿，你快来风铃的公寓，风铃她疯了……”
　　阿若在电话那头还说了什么，但我已顾不上去听，我匆忙地冲出教室，打车去风铃的公寓。我到时，公寓里已经一片狼藉，风铃的下身血渗过白裙透出来，她双眼赤红拿着水果刀望向阿若。
　　我慢慢靠近风铃试图安抚她：“风铃，你冷静一点。”
　　风铃呆呆地看了眼自己血红的裙子，慢慢转过头看着我，双眼水汽氤氲，声音沙哑：“南槿，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你让我怎么冷静！”转而恨恨地盯着阿若：“都是这个女人，是她，是她绊倒我，是她，她该为我孩子偿命！”
　　风铃嘶吼着，已经完全失控，她愤愤地冲向阿若，我慌忙地拦着她。风铃难过地望着我，眼泪冲磅礴而下，冲我吼着：“南槿，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帮我，还帮着她来伤害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样的人在铁窗里过下半辈子。”
　　风铃哭得凄厉：“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说着，风铃再次向阿若冲去，这时宋衍不知从哪儿赶来，忙来拦着风铃。风铃已经处于癫狂状态，力气也比平时大了不少，我们几个推搡着，终于哐当一同倒地。我晕晕乎乎地站起来，然后发现宋衍胸口晕开了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