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之归途》水月老妖

34、追查

　　“你是说，这件事情应该让妖精来管？”一边把补品吹冷，一边和荆浩聊天，若离十分惊讶，“可是咱们现在可是在人界，而且你还请了夜语来。”
　　荆浩点头：“不错。这个案子请夜语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大家对妖精虽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可是这起案子的残忍手段还是让人能联想到妖精，叫夜语来，只是让咱们出师有名。”
　　“那你打算怎么做？”
　　“等!”
　　“等什么？”
　　“等你的补品啦。”荆浩憨憨一笑，让若离忍不住想要笑出来，这种人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南宫翔，南宫翔！”看见披头散发的南宫翔，西莫有些着急，他嘶哑的喉咙因为缺水而显得十分狰狞，但是仍旧扯开来喊。
　　“你不用费尽心思喊了。他已经被我们下了软骨散，药力还没有散去之前是要昏迷一段时间的。”那个声音再次想起。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西莫有些虚弱，但是仍旧用自己最大的精力和他讲话。
　　那个人嘿嘿两声笑，“啪啪”两声随手就点了那个南宫翔全身的“涌泉穴”和“青明穴”，这两处位置比较敏感，初点下去会有剧痛的感觉，南宫翔一下子“啊！”地被点到痛醒，加上那个人下手也没有留下任何情面，感觉更是麻麻的痛。
　　西莫有些心疼，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听的他说道：“如果你要你的兄弟变成我这个样子的，便不要开口说话，如果你还心疼你兄弟的，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说完已经把南宫翔整个人捆住，在椅子上固定好。
　　西莫有些害怕，南宫翔血红色的脸上早就分不清楚哪里是嘴巴，哪里是鼻子，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马上就要现出原型了，到时候更惨。南宫翔似乎知道西莫担心什么，抬起头勉强笑道：“我，我，我可是~是~什么都~都~都没有说~不要。”话说到这里，已经结实地挨上了几个嘴巴子，嘴角的血已经喷到椅子上。
　　那个人问：“说还是不说？”
　　西莫忍住心里的酸：“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呢？我们只是刚出道的小子，想要挣些朝廷的赏银罢了，要杀便杀，犯不着这样折磨我们。”
　　“哈哈，果然硬气。”那个人有些满意西莫的回答，“扑哧”的一声，一股皮肤烧焦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嗅觉，南宫翔的惨叫声成为西莫最难过的回忆，那个人再问：“如果你不说，我们只要认为你们是苍鹫谷最大的敌人，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们了。”话未落，已经有四五处的印记烙在南宫翔的皮肤上，南宫翔已经连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凤鸣中，荆浩起身，心口一阵疼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夜语走进来，后面跟着老陈：“我想我们应该找到了一些线索。”
　　荆浩连忙披上衣服，老陈帮助他坐在轮椅上，既然是要对付残疾人，那么就装作残疾人好了，虽然有点冒险，可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三个人正要出门，若离已经站在门口：“我也要去”。荆浩点点头。
　　东方木也走过来：“师父，你吃饭的时候就会想到我，真正轮到这种该英雄出马的时候便把我忘记，这样是师父应该有的态度吗？”
　　夜语也无奈：“看来我们都已经被这些小的吃的死死的了。徒弟，你要知道该你去的时候我会让你去，不该你去的时候你就应该去做你的事情。“
　　东方木有些不愉快：“师父从来出生入死都不会少掉我的份，如今只是因为这个少年便把我放到后面吗？”
　　老陈见浪费时间便提议：“少主不如让他们去吧，反正如今我们只是去见蛇头，万一有什么事情，把他们放在凤鸣咱们也不是很安心。”
　　荆浩和夜语只好答应这种请求。
　　蛇头正在喝酒，见荆浩和夜语过来，便笑道：“如今我们这里可是客似云来？为什么昨天才送走三个今日却来了六个？”
　　夜语朗声回答：“朋友就是用来凑个热闹，知道你腿断了，比谁都寂寞，便找个人来陪陪你，这些小的都听过你的故事，今日带他们来，也算是我给你送的一分热闹。”
　　“好，好！”蛇头的眼睛有些红，“女侠就是女侠，连我们这些苦命人的心都给拿捏地如此精准，不愧为女侠。来干！”
　　一时间大家都在喝酒，蛇头享受的表情让荆浩有些不忍心打断他的雅兴，心里却是焦急地很，正在矛盾时候，若离已经开口了：
　　“听说蛇老大有些苍鹫谷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讲些给我们听听，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有几个兄弟追拿苍鹫谷，如今下落不明，心里也是急得很。”
　　蛇头哈哈大笑：“小姑娘江湖经验不足，口气倒是不小，难为你这样小的年龄便有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七魄，好，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实不相瞒，今日请各位前来，是因为我们的兄弟前日救到一个人，一个小少年，他昏迷不醒，直到昨天才醒来，问他是谁，都不肯透露，只是说，自己是一个想要杀千里香的小伙子，想赚朝廷一笔赏银，没有想到反而被千里香暗杀，之类的话语，之后便什么都不说，我想你们都是为了苍鹫谷而来，这个人应该交给你们处置，于是便叫了你们前来。”
　　荆浩心念一定，却是十分镇静地问：“那少年现在在何处？”
　　蛇头道：“就在内堂。”
　　荆浩有些急，正要开口，肩头一痛，抬头望去，却见老陈摇摇头，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把脸色调好，只是轻松地问：“方便让我们看看同道中人吗？”
　　夜语也了解其中内情，知道荆浩的身份有些特殊，不方便过多暴露，于是也是点头：“我们也可以听听他了解多少，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各位请。”蛇头也是一个爽快的人，当即作出请的姿势请各位进去，他自从成为残废人之后，唯一的心愿便是报仇，所以现在和荆浩等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对于他们诸多隐瞒之处也是没有什么计较，江湖上混的人很多都在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份，这种规矩他也是理解，所以更加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
　　来到内堂，一个少年躺在床上，浑身上去都扎满绷带，没有一丝完整的地方，老陈上前去一看脸，对荆浩点点头，荆浩问：“可是四弟南宫翔？”
　　老陈点头。
　　蛇头问：“是荆浩兄弟的亲人？”
　　荆浩对蛇头作出抱拳的姿势道：“大恩不言谢，此人是我的随从，自小一起长大，排行老四，南宫翔，相识的便给点名字叫宫少，因为千里香屡次行凶，我手下的几个兄弟看不下去，这才去追踪。不想一连数月没有消息，在下心里着急，这才舔着脸皮求叶女侠出手帮忙。”
　　蛇头闻言也做拳回礼：“好说好说。”，其实心里对这番说辞是十万个不信，不过既然是江湖，便也就作罢，谁没有个戴面具的时候？只要他真心来剿灭苍鹫谷就好。
　　若离却是十分地担心，如此这般下去，恐怕身边这个爽性人也是要趟这趟浑水了，但愿他不要出事才好。

　　南宫翔伤势较重，只是醒醒又昏睡过去，一时之间大喊大叫，一时间又安静地像个小孩子，高烧始终退不下去，让老陈感觉很是棘手。
　　若离自动成为若离的助手，只见她手里的十八根金针有长有短，很快就封住南宫翔身上各大穴道，看着若离娴熟的动作，荆浩的眼睛里全是柔情蜜意，他放心的把现场交给老陈和若离，自己出去和夜语他们寒暄。老陈手里幻化出冰球，随时准备等若离感觉困难的时候顶替上去。
　　屋子外夜语和蛇头等人继续等待，蛇头道：“不知道公子贵姓，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总是要留下名号，日后相见好打声招呼。”
　　这个问题荆浩自然早就有了对应的招数，他摆手正色：“在下冥江城荆浩，只是因为家父刚去世，所以得了些遗产和家仆四处游走，也算是初入江湖，贪个新鲜。”脑袋里回忆起白若的嘱咐：“从今往后，要先买人心，再立威望，你不是一个暗人，须记得，总有一天要正大光明地拥有自己的王国，方才不负妖精的威望。”
　　蛇头笑：“原来是冥江城公子，果然是大义之人。”
　　夜语也附和：“虽然我们寻常走江湖的人最是害怕碰到这些个富家公子，可是荆浩公子的确不同，手下的人如此卖命便知道他为人有多仁义了。”
　　正在客套的时候，若离已经打开门，疲惫地走出来，荆浩正待发话，老陈已经出现在身后，脸上欣慰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荆浩见老陈的双手冻成酱紫色便知道他的冰球只是幻化在手上，并没有使用，当下更是安心。
　　若离走过来对荆浩施礼道：“南宫翔估计明日便可醒来，到时候老爷可以问他任何问题。”
　　夜语道：“伤势如何？”
　　说起这个，若离叹口气，十分沉：“他们可真不是人，全身有刀伤也就罢了，江湖上这样的人见得多了，是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可恶的是居然是先中迷香，之后下了散功粉之后才一刀一刀凌迟的。”说到这里，更是自己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我也算见得多了，可是如此歹毒的刀法却是头一次见到，也难怪他高烧不退，失血过多，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
　　“凌迟？”东方木从旁边凑过一个脑袋；“大医生，这个是什么刀法，让我们的冰雪姑娘也如此忌讳？”
　　若离解释道：“所谓的凌迟便是官府经常使用的凌迟处死，被杀的人首先在身上裹一张渔网，小小的渔网孔便是每一处刀锋的下口处，不让你死，却是一寸一寸把你先割干净，一共三千六百刀，每一处的刀锋都极其细微，这种可是比一刀砍下更为疼痛，你想，一刀砍下，也就最多痛死过去，可是这种刀法又不至于痛死，简直就是活活忍受痛楚。”
　　“简直就是令人发指。”荆浩更是发火，“什么人真是！”
　　夜语有些奇怪：“这个组织行事如此诡异，为什么朝廷始终没有派人围剿，就算是这里的官府再镇压，外面的人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想起一路上走过来，只是听的千里香的恶行，却始终没有听到如此令人发毛的行径。
　　蛇头解释说；“这个你便是有所不知。苍鹫谷的恶行在福州城内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但是外面的人未必知道其中的凶险，于是传播的时候，始终还是风花雪月的事情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说的倒也是实情，自古以来，只有男女艳事传播地最为迅捷。一个知府的女儿被人□□比一个男人被人凌迟更有传播的价值，酒楼里谈起这些个事情个个眉飞色舞，对于这些惨事却是能少提就少提。这种世道，莫谈正事才好。
　　荆浩道：“那就没有人真的知道吗？”
　　“ 知道的也是有的。少林、武当等皆已经派出高手前来福州，但是数月来根本就是一无所获，朝廷的高额奖金也是让很多年轻侠客来此，但是苦于不得法入其门，空听他们的传奇而已。”
　　浩心里一沉，既然他们没有遇见的人都好好活着，南宫翔如此模样，想来西莫也没有多少胜算了。
　　东方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道：“师父，你经常骂我只是吃饭不做事，方才我走到外面随便逛了一圈却是听到许多类似的传闻”
　　夜语原本就极爱这个徒弟，见他有些话要说，当然也就随口敷衍他：“我的傻徒弟，你要是真的这样长进，也不枉费我这几年对你的照顾，什么消息尽管说来听听。”
　　“那些个被砍断左腿的人都说，在看到那个蒙面的人眼睛的时候，心里就不断有什么东西往下沉往下沉，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深不见底的东西，能让人的思想一瞬间掏个干净。之后便乖乖地把左腿伸出去，仿佛被他砍掉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只是在疼痛袭来的一刹那，才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东方木说的极慢，语调又保持一个水平，不见起伏的这番话让人心里都是一凉。
　　老陈道：“如此说来，他们会摄魂术？”
　　夜语道：“不尽然，也许是‘大悲咒’。”
　　众人都是不解。
　　老陈道：“摄魂术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奇门武功，这种被人修炼之后，修成之人会有强大的能量让人相信他给他们制造的幻想，于是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只是听着那人的吩咐做事。这种是极其阴毒的武功，一直都是西域的邪派修炼的武功。其实它是一种气功，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便是武功”
　　夜语出言问：“这种是江湖最隐秘的传闻，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老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忍不住说出来呢，这种事情原本都是那些妖精的术数，自己这下怎么说的过去，不由地抬头看着荆浩，希望少主能够想个法子。
　　荆浩当然明白，立即接口道：“我少时身体不适，想要去西域求神医治疗，莫总管陪着我走了几年的西域，这种奇闻在西域随时都可以听得到，莫总管闲来无事，总是要给我讲些故事解闷，所以也就留心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好编了故事哄我。”
　　这番话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破绽的蛇头也只好点头放过对老陈的拷问，只是心里还是存了一份疑惑，因为老陈给她的感觉始终都是那样神秘。

　　荆浩道：“何为大悲咒？”一来一往，该是夜语解释的时候了。
　　夜语正待说话，若离有些痛苦地喊道：“哎呀~~”让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她的身上，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一个陌生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若离的背后，用扇子就这样敲在若离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