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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俄罗斯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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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树叶的投影下,把身心都隐藏在灰色的空间里。孩子们在草坪上嬉戏,不知不觉之间原本光秃秃的土地,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小草。好像长高了不少,小草还有孩子们。你抱着膝盖坐在有些扎人的草地上。
只有你的时间被世界抛弃了。
远处走来的护士小姐,手里拿着粉红色的长方形盒子,上边系着白色的缎带,看起来像是什么礼物的盒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喃喃自语着,“4月19日,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
护士小姐走到你面前,没说什么,把粉红盒子摆在了你的脚边,自己坐在你的左手边。这样和护士小姐平静地相处还是头一次。有点奇怪,你和护士小姐的关系,算不上是朋友,也不是对立的敌人。
“是我的生日哦。”有点寂寞的语气,护士小姐睫毛扇动着,“生日蛋糕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为什么?没有这个必要吧?”你看着粉红色的小盒子,和护士小姐的粉色护士服一样。
“的确没有必要。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护士小姐闪烁的眼神里,有着你不知道的故事,“今天我就25岁了。”
“是吗?还很年轻不是吗?”你解开了白色绸带,打开了粉色盒子,“嗯。看起来不错。”
简单的提拉米苏蛋糕,正中间有一块白色巧克力,上面画着你熟悉的日文,看得出笔迹的生疏。你拿起白色巧克力想要看清上面写什么。
“生日快乐。早由、友美?”你照着上面的文字读了出来,上面的名字你都不认识,“是谁?”
“我的本名哦。”护士小姐视线看向远方,灰暗的眼睛,十分空洞,“千叶早由。”
“那友美呢?”
你指着友美两个字,护士小姐仿佛是被不好的回忆刺痛了一般,微微撇过头,“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话说到这里你们停止了交流,再迟钝的人都能猜到这个话题背后的沉重。你拿着的这块薄薄的巧克力仿佛变成了一个冰冷的铁片,没有应有的甜蜜。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如果从战争中生存下来的话,”护士小姐目光停留在了阳光下奔跑着的孩子身上,“也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护士,也许会喜欢着谁,会为了谁偷偷的流泪。”
“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护士小姐手指微微颤抖着搭上你的脸颊,“只要活着,就不应该舍弃这些。”
被手指的温度融化的巧克力,在指尖留下粘腻的触感。不经意从树叶间隙之间投下的些许阳光,是否能温暖而不被冻僵。护士小姐的话,你似懂非懂,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眼前的路又向前延伸了,这前方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你,那时的你和千叶还有费奥多尔都不得而知。
白色的巧克力被你咽下,你重新包装好蛋糕盒,即使此刻还很犹豫,但你选择相信自己的心。
推开病房的门,时隔半个月再见到费奥多尔,你却意外的很平静,少年站在窗边手里捧着厚厚的黑色封皮的书,书的名字你看不懂,既不是俄文也不是英文。大概是拉丁文之类的吧。
“还没尝到苦头?”费奥多尔言语间的疏离,没有波动的眼神,“你真是个不老实的病人呢?”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赶我走吗?”你堵在门口,做出强硬的姿态,“费佳,你意外的是个无情的人呢。明明是你先说的盟友不是吗?现在想要甩掉我?”
“篠原未生...”费奥多尔抬眼看着你,“你果然是一个生命力很强的人。”
“谢谢夸奖。虽然我只有这个优势。”你不客气地关上了门,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当然,我也不是空手而来。”
“这是什么?”费奥多尔放下手里的书,站到了你的身边,“贿赂?”
“只是蛋糕而已哦。”
手指伸入绵柔的蛋糕胚里,细腻柔滑的奶油缠上了你的手指。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蛋糕,你心里默默地感叹着。在深入到蛋糕内部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明显的异物。一个被塑封袋包裹着的,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小小的黑色的柱状物是什么,但是你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异常的东西。
炸弹。
“真是特别的蛋糕。”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你手中大约10厘米的黑色炸弹,“你从哪里买得?”
“是护士小姐——千叶早由给我的。”你大概理解了护士小姐的用心,“今天是她...她们的生日。”
“恩。”费奥多尔似乎对护士小姐的故事没什么兴趣,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你的手掌之间。
“啊,可惜了这个蛋糕。”你受不了手上滑溜溜的奶油,准备去洗手,“应该是护士小姐亲手做的吧。”
“那可不行。”费奥多尔拦住你的去路,少年的脸上玩味的表情似乎在预谋着什么,“不能浪费护士小姐的一篇心意。”
“费佳?”你惊恐地看着费奥多尔,澄澈的橄榄色眼眸里,映着少年的微笑,“你想让我被电击?”
“你猜。”费奥多尔的手悄悄攀上你的腰窝,你们之间的距离,你都害怕费奥多尔听到你的心跳声,“要不要试试看?”
“滚。”你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个危险的距离,“你有没有良心啊!”
“没有。”
费奥多尔逐渐靠经的脸庞,你左右游走的视线,上下忐忑的心脏。这样也是可以的吧。你心里不断问着自己。
【不可以。】
突然从耳边直入大脑的声音,把你拉回了理智的边缘,你迅速地举起双手。费奥多尔的嘴唇落在了你的手心,奶油甜腻的香气,充斥着费奥多尔的鼻腔。费奥多尔挑了挑眉,说实话他讨厌奶油。但是你手心的除外。
他手指擦过嘴唇边的一点奶油,“不算难吃。”
如果现在给你做个心电图的话,应该是需要急救的级别。你无处安放地双手,浸润的双眼看着费奥多尔。少年得意的微笑,不加掩饰的侵略的眼神,你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为什么没有...”回过神,你想起脖子上的金属机器,什么有没有发生。
“呵。”费奥多尔冷笑一声,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仁慈,“这个东西的主人已经到那个世界去了。这个东西已经停止运转了。”
费奥多尔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你不是没法想象,是不愿意想象。你只想要看到费奥多尔,其他的有什么关系呢。
“谢谢你,费佳。”
“不客气。”
让我做个白日梦,其他的都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