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千里》才郎尽江

2、第二章嗷

　　上了高铁，我坐了靠窗的位置，他就坐我旁边。
　　我才一坐下，调了调椅子，又倒头要睡。
　　他没让我睡，一边拿出一些吃的，一边问：“你昨天没睡好吗？几点睡的？”
　　我打着哈欠说：“一点啊。”
　　“兴奋到睡不着吗？”
　　“因为怕做噩梦。”他想取笑我，我自然也不会认输了。
　　“那你做噩梦了吗？”他忽然压低声音问。
　　“没有。”他突如其来的低音听得我耳朵发痒，也懒得纠缠，说完又要闭上眼睛。
　　他无奈了。
　　“那你也先吃点东西再睡啊。”
　　我没理他。
　　“那你张开嘴，我喂你，吃了再睡。”
　　“……”
　　“快点，吃完了我绝不打扰你。”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还是睁开了眼。刚想说句话，就措不及防被喂了一口微凉的蛋糕。
　　是我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的芝士蛋糕。
　　入口即化，味道浓郁。很好吃，但我平时懒得去买，而且有些贵。
　　再不好跟他说些不好听的话，乖乖地被他喂着吃完了一整块蛋糕。
　　吃完蛋糕又喝了点温水，舒舒服服的。
　　这种舒服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所以我很顺利地睡着了。

　　一觉睡醒，还没有到，不过精神好了许多。
　　转头一看，岑见在玩着手机，不过他的外衣盖到了我身上。
　　我将衣服提起来还给他，他接过衣服就披到自己身上，然后给我倒了杯温水。
　　喝完温水，我就倚着窗看外面的风景。
　　“还困吗？还有大概两个小时才到。”他边拨弄手机边问。
　　“啊不困了，你呢？刚刚都在干嘛？”
　　“玩游戏，你玩吗？”
　　“什么啊？我看看。”
　　他把手机递给我，教我玩。
　　不过我兴致缺缺，就玩了两次就没有再玩了。将手机还给他，他接过手机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问我要不要拍照。
　　“你喜欢就自己拍着玩吧。”
　　“好吧。”他好像很失望。
　　此时刚刚睡够的我忽然特别清醒，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他忽然凑过来低声问：“你还不原谅我吗？”
　　我愣了一下，他难道在说三年前的那件事？
　　“你还好意思说，三年不见人了，我才不信你说的鬼话。”说完我就转头看窗外。
　　三年前，他听说母亲和素莹阿姨有意撮合我们之后，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联系。这三年他宛如人间消失，我们没有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呢？我不太明白。不过幸好耐心我还是有的，我还能等他向我解释。至少我还愿意相信他的，他向来不是软弱逃避的胆小鬼，但是我却不可能不生气。
　　我只能猜测出一些很不好的情况。
　　现在只有他是最可信的。直觉觉得的。
　　他还是一副讨好我的样子：“你还生气吗？小辞，原谅我好不好？”
　　青梅竹马哪个不是一起打打闹闹长大的？从小到大他就没少惹我，从没见过他放软声音撒娇求人的样子，这个陌生的样子让我觉得浑身难受。
　　我努力忍住，继续扮演气愤的恋人。
　　我只跟他说：“现在谈原谅还早。”然后戴上耳机看起了小说。
　　然后他一双眼睛就粘在了我的身上，好似什么都不用做似的。
　　好吧，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做的。
　　这次去杭州本来是陪母亲去做点事情的，既然现在母亲要务在身，那件事情自然就做不了了。我倒是有心想要替母亲去做，当然那也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是我的母亲，我也不能越界去碰她的事情。
　　那这次来杭州，其实就是真的纯粹旅行了。还有一个前提——和我身边的这位青梅竹马处好关系，最好如母亲和素莹阿姨所愿。
　　如非是这个原因，这趟旅行根本不会顺利至此。
　　如今之计，最好是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越被动越好。
　　就当是安安心心来旅行一次也好吧。
　　前提是没有意外。
　　这次旅行宜长不宜短，那我原先订的三天三夜酒店估计是不够了。
　　啧，真麻烦啊。
　　我烦躁地摘下耳机，丢在他身上：“你盯着我怎么看得下去？”
　　他捡起耳机，反问：“你是在担心我看不下去吗？还是觉得你看不下去？”
　　“哪里学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挑我话是几个意思？”我总觉得他在套路我，所以决定先发制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放软了语气，“如果是前者，我会告诉你，你很好看，不会看不下去。如果是后者，那我想你陪我玩。”
　　“仅此而已。”他补充。
　　“……”
　　又撒娇。
　　我简直要被他的态度给耍糊涂了。
　　我总觉得他有别的目的。
　　“好吧，我陪你玩。”我本来想支开他，让他去找个给我们长住的地方，但是他说完以后我就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了，甚至脱口而出答应了陪他玩。他在引着我一步一步，走进他的世界。我……说不清是心软还是为了配合他，至少他都这样软和了，也看不出丝毫违心，那我应该有所回应才是。
　　而后我仅有的后悔，在看到他忽然变得精神的眼睛后，也消散无踪了。
　　我和他联机开了几局游戏，不得不承认我实在不擅长玩游戏，虽然明知道他在让我，但是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输掉。
　　我实在有点难以继续，他是看得出我的为难的。
　　但是他还是让我继续陪他玩，不过游戏要换。
　　于是游戏越换越简单，最后都换成连连看了，我才终于赢过他。
　　他又陪我玩了几局连连看，全让我赢了。
　　不知不觉还有最后一个站就到杭州了，不得不说玩游戏真的很耗费精力。虽然消磨了时间，但是我还是打起了哈欠。
　　“又困了啊？”他问。
　　“嗯，你自己玩吧。”说话间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我也不玩了，你睡吧，到了我叫醒你。”他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介意，还是迁就了我。
　　“都这么久了，你不困吗？”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太精神了，显得我精力不济。
　　“我不困，你安心睡就好。”
　　我眼见他说完准备收起手机，不由拦他：“你继续玩啊。”
　　“玩很久了，我也不想玩了。”他笑着说。
　　但是他陪我玩那么久游戏，能有什么成就感，都不带难度的。我只好换个说法：“那你玩给我看吧，一下子我还睡不着。就第三个游戏，你自己玩一局？”
　　“好吧。”他很好说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让我更怀疑我刚刚影响到他的游戏体验了。
　　他点开游戏，熟练地操纵小人活动，手速就是她怎么都赶不上的。
　　果然，这个游戏放我手里是真的浪费。
　　他玩了很久都没有死，所以我在他结束之前就靠着背靠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