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特皇贵妃》庄佳涵

2、粟特人的习俗

　　皇贵妃远在宸清宫，郭淑妃、李德妃已薨。因此，自当今圣上登基的佑德元年起，执掌后宫的是刘贤妃。当今圣上赵珝于先帝宁昭八年迎娶赵仪清为郑王妃，同时纳妾室郭芸熙、李玥怡，后两人被追封为郭淑妃、李德妃。同年，郭淑妃生皇长子赵润。宁昭十三年，京华破，郭淑妃、李德妃被辱，郭淑妃自杀。宁昭十四年，李德妃生涟姑娘（李涟），后自杀。皇贵妃时年14岁，带7岁的皇长子赵润、襁褓中的涟姑娘李涟在西域流浪，后为粟特人所掳，皇贵妃斩断两根手指，以保全皇长子赵润和涟姑娘李涟。
　　后宫品级：皇后，空缺。
　　皇贵妃，赵仪清。
　　郭淑妃（薨），郭芸熙。
　　李德妃（薨），李玥怡。
　　刘贤妃，刘慧心。
　　萧昭容，萧秀珠。
　　王昭媛，王妍若。
　　杨婕妤，杨采萱。
　　周才女，周明月。
　　其他品级，空缺。
　　刘贤妃听到仁勇校尉吴三郎的事，是在先皇后的凤冠被送到宸清宫后。后宫不可妄议朝政，她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从不多说一句话。她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之女，宁昭十七年，也就是先帝驾崩那年入侍当时的郑王，佑德元年被封为刘贤妃。
　　乾元宫没有一丝皇贵妃存在的痕迹，刘贤妃开始自嘲，其实皇贵妃根本没来过乾元宫。除了当今圣上，以及身边的老奴，最多加上皇长子赵润，其他人根本没见过皇贵妃。刘贤妃正绣着一朵梅花，这朵和另外四朵不同，在造型上有点歪，却俏皮可爱，着实动了几分巧心思。针穿过布，不经意间刺到了刘贤妃的手，刘贤妃有一丝痛意。她停下来，用嘴含住流血的手指，心想，针尖大的伤口，一丝痛意，那亲手斩断两根手指，是多少痛意。
　　刘贤妃偶尔就会想到这个问题，她说不在乎，她表现的也不在乎，那个粟特人也不值得她在乎，但是她就是会想到这个问题。刘贤妃内心有一个恶魔，就是想问当今圣上赵珝在乎吗？但注定这个问题说不出口。
　　刘贤妃让尚宫局为侍女小婵准备了份嫁妆，事情就这么翻篇了，或许也叫盖棺定论了。
　　萧昭容说：“姐姐，为何趟这个浑水？”
　　刘贤妃说：“为了’贤’的名声啊！”
　　萧昭容说：“姐姐您可是真的贤，皇贵妃也是真的贵。”
　　刘贤妃说：“此话怎讲？”
　　萧昭容说：“皇贵妃是西域首富，富得流油，当然贵的不得了。粟特人擅长经商，千百年来都是，皇贵妃更是有模有样，都富可敌国了。佑德三年，皇贵妃为了打通商路向圣上借兵，不但出了辎重粮草，还向圣上进贡了巨额寿礼，满朝文武都绝口不提却又心中默许。”
　　刘贤妃苦笑，萧昭容说：“这可谓公器私用。”
　　粟特人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多妻制，正妻多为同族联姻，次妻皆为外族，有的还具奴隶身份。正妻地位很高，可以与丈夫并坐胡床见客，法律上不允许夫休妻，但允许妻弃夫，妻拥有再嫁的权利。（百度说）
　　皇贵妃西向建行宫宸清宫的时候，按照粟特人的习俗，已经是形式上的妻弃夫，只是没有名义上的表达。粟特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对妻弃夫司空见惯。中原汉地礼仪教化上千年，只有夫休妻，没有妻弃夫，为了保全皇族颜面，为了礼仪教化，为了边疆稳定，圣上与皇贵妃那种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意义重大。圣上自登基以来，对皇贵妃的衣食、份例一样都不少，屡屡送凤冠，就是为了维持这种脆弱的关系。
　　当然，若是皇贵妃是彻头彻尾的粟特人，中书令在朝堂上“正室做了妾室”的言论就不成立。可皇贵妃8岁进入中原，是粟特人的身体，汉人的大脑，意识上是孔孟思想的跑马场。她的三个教引姑姑，完全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教引她，三句不离“贤良淑德”。
　　逼吴三郎娶婢女做正室，正室下堂，是一个很汉人的做法，粟特人根本不在意，却在中原汉地引发了轩然大波。
　　当日中书令在朝堂上还说了一句话，“皇贵妃的师傅和三个教引姑姑教的太好了，长此以往，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以粟特人无用之物，攻我汉人致贵之物，手段毒辣。”
　　当今圣上赵珝又问：“那这个’怨’字作何解释？”
　　中书令说：“不管真的怨，还是假的怨，都把它当成闺怨吧！让皇贵妃的地位不动摇。皇贵妃在乎的不是地位，而是这个地位能给她带来的钱。”
　　赵珝问：“陇西郡太守何人？”
　　中书令说：“王昭媛之父王良。定远将军石守文也是刚正不阿的人。”
　　赵珝说：“撤回陇西郡太守王良，斥责定远将军石守文治下不严。”
　　中书令说：“这件事必须和上次借兵事件一样，不许人妄议，淹了。”
　　次日宫人拜见刘贤妃，王昭媛闷闷不乐，众人亦是领会，末了，刘贤妃说：“如今才佑德五年，天下初定，国库不实，边疆不稳，众姐妹们要想着法子为圣上分忧，自己委屈点没什么。”
　　王昭媛回去的路上和侍女小声嘀咕，狼在两千里之外，都怕的不行，狼要是来了，直接吓破胆。